时间过得也算快,来到玉清境马上快五百年了,凤凰每五百年便要浴火历劫,这是凤凰的劫,也是凤凰的修行。
我还在睡懒觉,三师姐便来催我了,说是我阿爹来了。我迷迷糊糊地问三师姐他来做什么,三师姐说是带我回天虞山浴火历劫。我听罢抓着丝质被单将头深深地掩埋,不想起来。
三师姐还在催我,我捂着被子也听不清楚,突然一个用力,被子不在了,眼前一片强光刺的我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那挺拔魁梧的身姿,我一下变得乖巧听话:“阿爹,早啊!”
阿爹厉声大吼:“都什么时辰了,今日也亏得我亲眼所见,法力不见进步,惰性却愈加不赖。”
“近日修炼勤奋,只是困乏了。”
“我信么?”
见阿爹铁青的脸色,我低头轻声回道:“不信。”阿爹哼了一声,甩袖离开。三师姐捂着嘴浅笑,转尔宠溺地摇摇头,对我道,“快快收拾一下。”
三师姐出去后,我这才嘟着嘴,迅速地整理好细软。待我去了师父的会客厅后,见师父与阿爹盘坐在蒲团上正在品茶,中间的木案上放着茶具。师兄师姐立在一旁,听师父和阿爹论道,偶尔讲讲我的事情。大家谈笑风生,就是五师兄也难得的夸了几句思维灵敏,学习力强。
二师兄说了一句话:“玉清境要说和小六最好的,莫过于四师弟了。”
三师姐听罢道:“是的,要想知道小六的学习情况就问四师弟,要想问小六闯了什么祸,那就得问咱们小五。”说完三师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大师兄和二师兄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连师父也笑了。
阿爹显然起了兴趣,对看了一眼师父,放下手中茶盏,望着五师兄道:“既是如此,何不讲讲她闹的糗事。对比她的学习,我倒对她的糗事颇有兴致。”
我面部一阵发黑,阿爹真的到哪里也不忘抹黑我,或者给我制造尴尬。这一定不是亲生的。
五师兄正要说话,四师兄上前行了一记礼道:“南王,师妹至玉清境勤于学习和修炼,许是年纪幼小,稍有好玩多动的行为,但不曾误过正事。”
凤凰不受天族管辖约束,凤凰自成一体,与天族之命不相往来。只是祖君曾在母神座下,受命于母神,方世人误以为凤凰一族受命于天族,其实不然,祖君如今尚往来于天族,无非是为报母神的知遇之恩,以及救助之恩。人间乃母神之心血,凤凰一族不过是为了替母神继续守护人间罢了。因此若天族有关人间之事,都会邀祖君或是阿爹前去商讨。
所以紫昊会向阿爹施以天族礼仪,这是敬。紫昊与我有了婚约,这便是礼。天族和凤凰族联姻,无非是想利用凤凰族为自己办事,顺理成章。另一方面,紫昊若为天族的下任天帝,我便会是天后,如此来,凤凰族便是天族一属,受命于天族,顺理成章。
这便是阿爹为何对于天族的评价便是:天族里虽是正道之神,受万灵供养,却也是这世间最心思缜密而诡计多端的。
“殿下不必为她说好话,知子莫若父,她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
阿爹这般说完,五师兄便没忍住捂嘴偷偷笑了起来,二师兄也笑了起来,对大师兄道:“小四怕是想给南王好印象,毕竟将来会是一家人。”
我在门外实在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走进会客厅。五师兄见我来了后便笑的更欢了,我转头铁青着脸瞪着他,五师兄这才乖乖闭了嘴。
阿爹有些假傲娇,估计是真觉得自己就像紫昊的父亲一样,卖起了架子来。
对于阿爹的样子我有些不满意,总觉得对紫昊会有些损脸面。
我乖乖地对师父作了个揖,再对着阿爹满是不悦地喊了声“阿爹”来,阿爹也看出了我的情绪,对着师父看了一眼,望向我:“你还知道我是你阿爹啊。”
除了我和阿爹以及紫昊,大家都轻轻偷笑,就连师父也摸着胡须浅笑。
师父起身,挥了一下手中拂尘,道:“阿霓,你父亲来意你想必也知,此次下山,为师也帮不了什么。这里有粒丹药你带着,有助你养伤复原。”
师父左手摊出,空掌上出现一个玉质小瓶,瓶色青白相间。师父说罢便将小瓶递向我,我忙上前双手接过,忙跪地拜谢。
大家都满脸羡慕地望着我手中的小瓶,可想而知,这枚丹药何其贵重。
我拿着小瓶笑道:“还是师父疼惜阿霓,果然身后有人帮,走路也带风。”这话是我在书卷中看到的,听紫昊讲,这是人间最有名的话。
阿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着我:“看你这德性。”
我悄悄低头侧脸看了一眼紫昊,紫昊满脸的无奈,我对他露了个搞怪的表情,紫昊宠溺地笑着摇摇头,向着我阿爹的方向悄悄轻提了提下颚。我忙回头看向阿爹,阿爹脸色怪异,我冲他吐了吐舌头。
阿爹语气不善,转身对着师父道:“天尊,我这便带阿霓回天虞山历劫。”
师父点点头,作出礼仪,以示告别,阿爹也行礼告别。阿爹转身路过我身旁,瞪了我一眼,甩袖离开。我还在对着众师兄师姐告别,阿爹在外面大声喊道:“还不快些。”
我“哦”了一声,再对大家喊道:“记得想我,要是有好吃的一定得留我一份。”
“。。。。。。”
五师兄却道:“先顾好你那一身皮毛。”
我知道他这话肯定没安好心,也不想与他多做争执,“哼”了声便离开。走了没多远便听见五师兄那死不要脸的细小声音:“我们来大胆设想下,倘若一只没毛的鸟,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好笑,哈哈哈哈哈。天啦,画面太精彩,简直不敢想,哈哈哈哈哈。。。”
五师兄以为我没听见,但是他难道不知道,一个人听到谁讲自己坏话时,听力会放大并精准到空前绝后吗?何况我是女的,女的。我实在忍不了了,为什么要拿我的皮毛开玩笑?我此刻有破杀戒的冲动,怕是大家也都看见了,都灰溜溜地离开了。
二师兄道:“场面太血腥,不敢想。”
“不血腥,只是,哈哈哈哈,太逗了,太逗了。”五师兄笑的捂着肚子难以自拔,正在品茶的师父总算看不下去了:“宆空,不可胡闹。”
对于我们的打闹嬉戏,师父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师父说:修道修仙,唯乐,唯众乐,唯安生也。
只是若非阿爹在外面大叫我的名字,我怕是要上前血洗耻辱。听见我回应阿爹的声音,五师兄一下安静了,回头看着我,满脸的尴尬,僵硬的五官使出生无可恋的笑容。我给五师兄一个最可亲,最慈善的笑容,然后用着嘴型无声地说道:乖乖等我回来。
五师兄双肩一下垮了下去,而我,脸露狡黠的笑容,转身离开。
走出刻有“玉清昆仑”的大门,阿爹一吹口哨,便见瞿如双翅翱翔,向我们飞来。然后稳稳地落在了我们面前,阿爹飞身上前,落在瞿如的背上。而我早已不是五百年前的我,我也一个飞身落在了瞿如的背上。瞿如扑打了几下翅膀,便飞身翱翔,将我们带出了昆仑山,向天虞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