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那般说完,我只觉心中不知何为重要,只知道师兄受伤我不可不帮。我点点头,回答:四师兄是为救我而使元神受创,平日里也对我辅导有方,极为关心帮衬。
“甚好!”
听他此话,我心中更是有几分自豪来。
“想我在此不计年数,从不曾去过外面,也从无生人前来,更别说有人与我相助。”
听他说完,觉得他是可怜的。
没有朋友,甚至连说话的人也没有,若非有我的到来,只怕他还是一个人浑浑噩噩,孤单相处吧?相比之下,紫昊远比他好的多了。
我对他更是心生敬佩,他只和我远远相谈,便能知晓我的原形乃是凤凰,当真厉害。
“丫头,伸出手。”
他轻声对我道,我听罢伸出那只受伤的手,受伤伤疤显而易见。他左手轻轻拈了个兰花指,向我手伤处一弹,便是一道白光飞落在我的伤疤处。伤疤瞬间消失不见,手上恢复如常,仿佛不曾受过伤一般,我好奇的将手翻来覆去的查看,均是不见任何异常。我欣喜若狂地抬头看着他那忽隐忽现的身形,对他更多添了几分好奇心。
“往后我若能自如控运神识,我便来此处陪你聊天解闷罢,可好?”
那人听后,言语尽显喜色,道:“如此,甚好!”
我听罢,对他道:“我叫羽霓,我身边之人都唤我阿霓。”
他点点头,言语更多添几分欢喜,“阿霓?羽霓?”我点头嗯的回答,他却道:“我还是唤你丫头罢,如此方显特别。”
我半疑半解的哦了声,“确实仅你此般唤我。”
“甚好”
“那我该如何唤你呢?”
“我无名无姓。”
我面犯难处,他没有名字,总不好就这般聊天吧?感觉不怎么礼貌。
仿佛是看出我的难处,他道:“此事不急,只待你自如控运神识罢。”
我听罢点点头。
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日所见的奇花,对他问道:“那次你走后,我见周遭长满奇花,无色无味,洁白异常,煞是好看。只是那花,别处却从未有过。”
那人始终离我不近不远,身形若隐若现,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此花,如我一般,无名亦无叶。”
“如此好看的花,可惜了。”
那人轻轻一笑:“如此,方可算独异。若随处可见,反倒无趣。”
此人性子温和,犹如看破一切。只可惜此处从未有人来过,不然哪有他这般的潇洒自如。他正如我,无忧无虑,无烦无恼。
我喜欢和这样的人往来,或许和我性子相近,因此玩耍起来不会无趣。
“我为何总是无法靠近你,也看不清你?”
那人轻声回答:“只你神识尚浅,法力不够。”
“那为何我却又偏偏到了你这?就连我神识如何出体也不知。”
“或许是缘罢。”
“缘?”
那人点头。
“许是你身上有着同我相似的元气。”
相似的元气?我很是茫然,为何我会和他有着相似的元气呢?
“那你可能看清我的样貌?”
那人点点头。
好吧,许是当真我的神识尚浅,法力不够的原因。因而才会无法看清他的样貌来,毕竟他也只是神识罢了。
正当细细思索如何能够自如控运神识,才能常常自选去除时,那人突然对我道:小丫头,你该回去了,否则会有损你的元神与元气。
可是我不懂如何离开呀,正当我苦恼时,那人甩袖轻轻一挥,我一个旋转便离开此处。待我睁眼时,便已是在玉清境自己的屋里。
如此几日,我都不曾出自己屋子,一直在冥思苦想自己为何能神识出体,还去到了从未有人去过的地方。我不曾修行过神识,却能神识出体,这可是修行者最难学的一门法术。
直到后来,师父将我叫去了他的炼丹阁。我看着周围的瓶瓶罐罐,也不知师父何意。待师父将暗格打开后,便见一位道者立在附魂铃旁边,手背其后,想入非非。道者身背佩剑,腰上别着一个赤黄相间的宝葫芦,只见背影便道侠骨仙风,潇洒自然,似乎天下尽无关紧要。
师父始终慈眉善目,可我却有些害怕,师父偏偏今日将我带到了附魂铃这里,这不是要问我的罪又是为何?难不成是紫昊说了出去?思考间师父已经走在了那位道者身旁,我却迟迟不肯举步前进。师父转头来对我招了招手,命我近前,我低头始终不敢前去。
这时,道长转过身来,我不敢抬头看去。道者声音洪亮却又温和:“你便是凤凰族的羽霓?”
听他声音不似动怒,反而多了好几分亲和,我这才有些放松内心的担忧,“是的。”
道长点点头,慈眉善目,满脸笑意。师父对我道:“阿霓,这是陆压道长。”
我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道者,年龄不似师父,看去和阿爹一般。师父却又对陆压道长有些倾敬之意,但言语间又如友人般亲和。
师父道:“陆压道长乃是洪荒古神,甚至远于祖神与母神,只惯散游各界,无拘无束,不受三界五行管制。陆压道长仙法极高,有幸遇得也是造化。”
我听罢对着陆压道长行了个礼,道长点头。
道长对我轻声笑道:“丫头,散人唤你声阿霓可行?”
我点头,道长依然浅笑:“阿霓如实告于散人,先前可有触碰过这附魂铃?”
我听罢使劲摇头,道长抚摸着黝黑发亮的长胡须笑道:“阿霓不乖罢。”
我知道是瞒不过师父和陆压道长了,只能心一横闭着眼点了点头。陆压道长何等之人,虽然如今才亲眼见得,但往前在书中也有过了解。如我这般只怕道长早已算出,我再否认也是跳梁小丑的伎俩罢了。便听得陆压道长道:“果然。”
陆压道长竖掌胸前,低头闭目,嘴里浅浅吐出几句口诀,随后附魂铃发出一串串悦耳的声响,我的周围开始如同光波一圈一圈,震的我头晕目眩,莞尔又头疼脑胀,我蹲在地上抱着头念道:师父,阿霓头快炸开了。
这时陆压道长才慢慢停止念咒,光波也慢慢淡了下来,那附魂铃上的铃声也停了下来。
陆压道长对师父道:“果不其然。”师父也略有所思的点点头,陆压道长再道:“好在她尚在襁褓中,遇你路过,否则怕是性命堪忧。”
师父对陆压道长道:“只怕阿霓渡劫时,自升神识便是突破。”
陆压道长低头掐指一算,又有些皱眉,便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再次掐指一算后,对我道:阿霓,伸出你的手,许散人看上一看可行?
我听罢便乖乖地伸出两只手,道长看罢猛然一下上前抓住我的手,然后朝我的手呼出一口气,再掐指一算,对我道:“阿霓,先前可有受过手伤?”
我看了师父一眼,轻声回答:“四师兄因为我伤了元神,我便用凤凰血助他疗养。”
陆压道长听罢点点头,对师父道:“阿霓丫头,怕是这血不仅救了紫昊,还唤醒了泰神。”
师父点点头,附和道:“那日阿霓渡劫,我也是万万没有料到,本以为封住了灵力,却阴差阳错打开了她的神识。”
陆压道长大叹一口气:“这本是因缘,无可避免的。”
很难见到师父紧蹙眉头,紧问陆压道长:“这关乎阿霓生死,不知道长可有解法?”
陆压道长面露艰难:“只看造化罢,这事本就棘手,即使鸿钧老祖,与之你我联手,怕也无济。”陆压道长说完,便见师父深叹一口气,我从未见过师父如此。
对于师父和陆压道长的谈话,我一头雾水,丝毫不知何意。只是左右望着师父和陆压道长,见他们眉头紧蹙,我也跟着心中有些发难。
师父道:“阿霓此事,我只可助,不可帮。否则有违天道运筹,不益天族,便不利门徒与众生。”
陆压道长点头,对着师父无奈一笑:“这便是我一介散仙之大益,上不敬天,下不拜地,独来独往,不受天地五行管束。便能无忧无虑,无挂无牵,潇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