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昊来此除了寻我,便是去见俪舒。与紫昊去见俪舒时,俪舒向我问了结界的事,俪舒担心紫昊将来不能再到丹穴山。而紫昊只是劝慰俪舒不要太急,毕竟这是凤凰族几十万年的规矩,怎么能央求我仅仅为了他们就去破坏,如此以后又怎能服众。
俪舒听罢低头浅声抽泣,许久又拉着紫昊问他何时与我行礼,这样或许早早执政天宫。紫昊暗自摇头,只说他也不知天帝的意思。俪舒深叹一口气,只是轻声自言自语自己何时能去那葵山走走。
俪舒或许是人族的缘故,难免将事情看得不长远。俪舒也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过分,只能抓住我的手很是歉意的说了几句无怪罪之内的话,我也只能宽慰她。
我看出俪舒如今心情低落,看了一眼紫昊便谎称去物都走走。俪舒与紫昊不是天天见,在丹穴山并无交心之人,因此有了不欢的事总得与人倾诉。
在物都玩了会儿便见紫昊已经走到我跟前,离开物都时我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带着大家给的小食躺在雪谷的杏树上。此时杏花尚未**,都还是小小的骨朵,远远望去也恰似雪花点点。
见我一路未说话,紫昊上前拉着我的手只让我莫要介意俪舒的话。
“俪舒夫人到底是肉体凡胎,此处终究无亲无故,她不过是太依赖你。”
紫昊听罢低头沉思并抓着我的手,好一会儿才抬头看我,他双目有些泛红,虽如此却并未说出一句话。我看着他,轻声道:“夫人担心的,我会想办法。”
我刚说完便被紫昊拥入怀中,紫昊这一拥让我霎时忘了要说的话,只能呆如木鸡的任他抱在怀里。本来对紫昊的成见也淡了些,可如今又从无极天书上看到天帝的真正为人,让我实难对他有以往那样的情感。我并不知天帝究竟会对凤凰族如何,又会对紫昊如何。
“阿霓,谢谢。”
紫昊在我耳旁轻轻说着,而我心中却无丝毫波澜。
天帝若要毁灭人界,我和紫昊就注定是对立。当初天帝水洗人界就已经让我们心中起了对立之心,而后又对东帝不仁不义,至于天帝到底还有什么样的阴谋暂时还未可知,但倘若关系到凤凰族及人族存亡那我们凤凰族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哪怕是他自命天神的天帝。
紫昊拥我的双臂又带了些力道,他的脸放在我的耳旁,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喷出的气息。
“阿霓,我们可否早些行礼?”
紫昊此话说出倒是让我震惊不已,我慌忙将他推开抬头看向他。见我此刻毫无反应,甚至连只字片语也不曾有,只得又上前抓住我的双手。
紫昊又喊了我两声,我这才回了神看向紫昊,紫昊抓着我的双手有些用力,我也能明确感受到他手心里的汗。
“阿霓,你若答允,我便尽应父帝之诺请他受我太子印。行礼之时,我必让三界生灵羡煞你。”
我虽不知接任太子印他会承受什么,也不知天帝对他的具体要求。据我所知的不过是天帝一直在利用紫昊,而天帝真正想要紫昊做什么我却不知。
我抬头看着紫昊那一眼期待的神情,我闭了眼认真想了想,心中似乎当真舍不得紫昊,若与他行礼心中或许是很欢喜的。
天帝为人实在不堪,但若以此怀疑紫昊的为人实在太过牵强。
秦奉也讲,感情之事随心就行。
看着紫昊期待却又担忧的面孔,我知道,他的期待或许也是我的期待。我终究未能忍住心中的悸动而扑入他的怀中,伸手环住他。
紫昊为此便紧紧抱住我,直到将我抱了起来飞升半空。我知道他若要实现对我的承诺,那必然经历更多苦难,但我也相信他定能做到。
我们相拥于雪谷的半空之巅,似乎这脚下杏林,这雪谷的山河瀑布,哪怕一草一花都是我们今日的见证。我心中也在想,既然彼此都对对方并无十成信任,却又为何能做到情深意长。
或许在无足够的信任上,更多着些寄托。这几万年来的相处自然会有情感,何况彼此间无论是对婚约或是情感都早已成了习惯,认定这便是该有的结果。因此将婚约进行到底或许便是人族所言的情爱,但我对紫昊确实是有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叫不舍。
又或者倘若真的将婚约毁了,就当真成了三界笑话,可能我们都太好颜面,不想成为三界笑话罢。
少刻我又鄙视自己,为何就不能觉着,我们本就情深意长,行礼本就是爱情的最好结局。
紫昊的脸凑近我时,我也就当作习以为常的事。
秦奉的书籍中不也常讲,热恋中的痴男怨女本就行为亲密,倘若心中不拒不厌那便是爱情的本能回应。所以我相信,这真就是那人族所言:郎情妾意,天作之合。
许久,我们对视一笑时并无最初的羞涩,但心中却很是欢喜。
紫昊拉着我的手,我们彼此十指相握。
所以,紫昊离开丹穴山时,脸上无疑是开心不已。他要与我行礼成亲,既是承诺要让三界羡煞我,那他定然只有接任太子印。
后来女燕寻锦翟时,姑雀与锦翟与我谈起时,我也就将这事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姑雀认为,紫昊毕竟是天族储君,行了礼我便是天族储妃,对此她自然很是赞同的。而锦翟却觉着,我与紫昊这几万年也算坎坷,如今他竟亲口许下这事,自然也是有心了。女燕对此知道的不多,在她看来能够配得上我的也就天族储君,将来的天帝了。
正谈着时那己霏也不知是路过还是顺道,被女燕喊了一声,回头来见是我们只得上前打了招呼。相谈间己霏也就听说了此事,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说了几句道贺的话。
姑雀说道:“二位殿下都是仙界最具身份的,能互相配得上的也就二位殿下彼此了。”
女燕听罢也点头应和:“可不,到时正可谓羡煞五荒四溟。”
姑雀看了己霏一眼后再次看着我:“小殿下是这五荒四溟身份最高,容貌又最好的。皓殿下虽贵为天族储君,但若相比,这储妃也就小殿下能够担当。”
姑雀说到这里时,己霏虽是笑着附和,但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锦翟却问己霏:“己霏,你觉着呢?”
己霏疑惑的“啊”了一声后忙说:“那自然是,己霏也很期待呢。”
我半躺在草地上,带着慵懒的笑容看着她们在哪里侃侃奇谈。己霏却看着我问道:“小公主,皓殿下可有同你讲吉日的选定呢?”
我眼尾扫过己霏,淡淡的牵嘴带了丝笑容再伴随着微微摇头算作回答。己霏听后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然后便是姑雀她们三人开始相互商量,到时候要备个好礼,还要又唱又跳闹个好几日。
还说要将丹穴山如何布置一番,甚至还在幻想可否借此机会去天宫看几眼。
我抓起地上的青草扔向她们,只笑他们眼前,若是将我卖去天族,难不成我就只值那几眼么。锦翟却笑着回说倒也不是值那几眼,倘若我嫁进望舒宫后她们也就能三天两头地去看我,到时候哪时几眼的事。姑雀捧着手笑的直点头,两只杏眼笑的眯成了缝,只说那便是几百眼几千眼的事。
那女燕也笑弯了腰,指着我说,原来小殿下还是怪值些钱的。
己霏并未与我们打闹嬉笑,只是坐在那里看我们,倒也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样子。不过与我们待了会儿便说有事,也就提前离开了。只留下我们在雪谷追逐打闹,一会儿玩玩水,一会儿又飞到瀑布那里,一会儿逮着谁就挠谁痒痒。
直到阿爹将我喊了回去,阿爹耳精,可能也听到了一些小消息,只怕这时候正想和我确认确认。等我回去时却见阿哥阿娘都在,见我到时阿爹一扫眼关了门。
也不问问我在哪里干什么,直接就问我紫昊的事。看来这丹穴山还真得留意了,怎么这时一传十十传百,才多久时间就传到了阿爹他们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