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昊带着戏谑的笑看着我,似乎早已看穿我的谎言。
“等我么?”
我点头,“自然。”
紫昊看了一圈殿内,再看了一圈我周围,便又是宠溺一笑。
“我险些以为阿霓是来行窃的。”
我心中一惊,慌忙呵呵干笑两声掩饰心虚,“怎会?你这殿里也没我上心的,何须我这样大费周章?”
“譬如我。”
紫昊眼神深邃,我后退两步又是皮笑肉不笑,“你想多了。”
或许看出我的害怕,紫昊微微一笑并未靠近我。只是又转身看了一眼被我翻的近乎乱七八糟的床榻,便又回头戏谑的笑看我。
“若阿霓真是来行窃的,可就不配做盗贼。”
我好奇地看着他,紫昊满脸笑意,似乎也在刻意隐忍内心的狂笑。
“以后无需偷偷摸摸,否则平白背了行窃的罪名。若是再被传了出去,恐怕盗贼觉着你辱没了他们的名声,丢尽了他们的颜面,污造了他们的技术,届时行窃的喊打,被窃的喊杀,太不值当。”
我回他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其实就是来关心一下你的伤势,见你生龙活虎的,也就放心了。”
我不怎么擅长说好话,特别是违心的话更是很难说出口,所以说完也怕被看出虚假我索性笑着挪步打算赶紧离开。
如我这种多说多错的人,还是少开口的好。
紫昊一步跨到我身前,轻声道,“阿霓,我原以为你会生我气的。”
我生怕他又对我如何,只得呵呵干笑两声,“能将我气着的,似乎不多,但你不算。”
紫昊伸开手臂再想抱住我时,我一个转身幻回真身逃离,到了门边回头看了眼紫昊。他眼里的愧疚更深,我再不想多留,更不想故意去讨好他,便转身离开。
胡情见我回来,一脸担忧,似乎也没发现我哪里有恙,便吐了一口长气。
“找到没?”
我摇摇头,有些挫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使了力放在木案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还好我激灵。”我抬头看着胡情,“也不知是我欠了他,还是他欠了我,竟然又被他逮个正着。”
胡情惊恐地叫出声,“你又被逮了?”
“可不是?”我越说越觉得不甘,叹气道,“也不知那钥匙究竟被他藏于何处,他的寝宫几乎被我翻了个底朝天,就连钥匙影子也未曾见着。”
“难不成,真被他放在了身上?”
“不至于吧,就为关你一只不成气候的狐狸?”
“我于他而言不紧要,可他真正紧要的是你。”
我看着胡情,胡情点点头一脸认真。
对啊,他料定我要救胡情的。也怪我这人实在不爱欠恩情,胡情好歹是因为被关押的,否则我也不会几番去招惹紫昊。
“这次我得弄清楚,那钥匙是否在他身上。”
“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再乱出注意了。我这颗狐狸胆实在太小,禁不住你这一次次的吓。你若有个好歹,我这身狐狸皮可不够幻爷和府君剥。”
我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我有分寸,放心。”
纵使胡情如何给我讲道理,可我实在听不进去,必要之时必须兵出险招才能出奇制胜,早点救了胡情,便早些离开望舒宫。
这日,我一蹦一跳的穿过层层障碍,见周边没有小仙,便幻回人身偷偷跑到紫昊寝宫外,趴在窗子上偷看。
紫昊正在宽衣,这次他为何不叫央何帮忙?难道伤好了?
呵,我关心的事似乎偏题了。我趴在窗户上,恨不得将自己贴在窗上,只见紫昊一层一层地脱掉衣服,可就是未看到钥匙。
直到腰间一个流苏穗子引起我的注意,他取下腰带时那流苏穗子掉在了地上,流苏穗子的另一头正是金光闪闪的钥匙。
好家伙,竟然真在身上,亏我还在他的寝宫里寻了那么久。
“阿霓小仙,你要看君上大可进去,怎么趴在窗户上偷看?”
我吓得一个激灵,转身看去,央何正抱着药具走来,还一脸纯真的模样。
“呵呵,我就路过。”
“阿霓小仙,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为何总这样偷偷摸摸,显得怪不正经的。”
我被央何一句话说的满脸通红,一个巨大的囧字挂在我此刻尴尬的脸上。
“说了我是路过,小心我炖了你。”
我伸出手凶狠狠地比划着,示意他小心。便赶紧转身溜走。
这一天天的,也不知哪里来的霉运,看来这天宫果真和我命里犯冲,实在留不得。
见过回来,胡情又是赶紧起身问我,我只是吹脱丧气地告诉他,我偷看紫昊换衣服,却被央何逮个正着,实在羞死我了。
胡情听罢几乎跳了起来,“你还去偷看他换衣服?你心可真大。”
知道是胡情误会了,我赶紧解释,“我本是去偷窥他是否将钥匙带在了身上,起料正碰见他换衣服,起料我正看到最精彩的时候又被央何发现。”
“还最精彩的时候?譬如哪里最精彩?”
胡情本来担忧着,听我这样一说后又带着一脸狡黠地问我别的事。
“好家伙,他果真将钥匙带在了身上。我刚发现钥匙,那央何就来了。”
胡情一脸挫败和失望,“就这事?”
“对啊,你以为呢?”
“呵呵,我以为的可多了。”
我气急败坏地坐在榻上,一杯又一杯地倒着茶水喝。
“好在不是一无所获。”
胡情靠着笼子,一脸无奈,“这事可千万不能讲给府君听。”
“为何?”
“我怕他掀了望舒宫。”
我。。。
为了救胡情,我可真是用尽这六百年的灵智。好在紫昊没有来兴师问罪,我也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生,既没有偷看他换衣服,也没有发现那钥匙。
所以,时隔一天,我再次走出房间时又开始了新的计划。假装套近乎,就是故作亲近,我打算用做糕点的名义来向他示好。
路过一个侧殿时,见仙子们手捧各种道具进了门,又空手出了门。有端着果茶的,有端着酒壶的,有端着糕点的,更有端着丝巾抑或干净的换洗衣物。
直到一些仙奴走了出来,不久后又见央何带着玉梳和药具走来,我赶紧上前拦住央何。
“阿霓小仙?今日气色不错啊。”
“是么?其实我每天气色都不错。”
央何呵呵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很认真的敷衍着我。
见央何要走,我伸手拦住,“你这是干嘛去了?”
“君上在里面沐浴,我得去伺候着。”
“伺候?如何伺候?”
“静候君上指示和安排。”
我看着央何手中的药具,看来紫昊伤势并未痊愈,我伸手夺过药具,一脸奉称。
“央何,看你也挺辛苦,我索性闲着,便帮你去伺候罢。”
央何见罢赶紧来抢药具,脸上既是担忧又是惊恐,“万不能的,君上沐浴时不喜女仙在旁。”
“我不是女仙啊,其实我一直都是雄性。”
央何一脸震惊地打量着我,我假意咳了两声,站直了腰背。趁央何还没反应过来便一溜烟地往侧殿而去,央何在后惊恐大喊。
我回头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不要惊动了紫昊,便转身带着胜利的步伐偷偷开了门。我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索性紫昊背对与我。他的背上带着伤痕,有些触目惊心。
之前给他换药和包扎时并未发现,这些伤痕有些旧,定是泡了热水浴的缘故,使得那些伤痕格外发红醒目。
“央何,酒壶给我。”
我还在左右找他的衣物,紫昊再次喊了声“央何”,我这才反应过来,如今我替代了央何。赶紧手忙脚乱地拿起酒壶递给紫昊,紫昊双臂放在旁边的扶栏上。
我悄悄溜到一旁去找钥匙,那些衣服被挂在屏风上,我屏住呼吸认真搜查。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担忧,各种紧张让我双手发抖,甚至不听使唤。终于找到了那把钥匙,我深吸一口气险些欢喜出声。
“替我擦背罢。”
我本身要离开的,被他一说吓得停了脚不敢乱动。
“或许伤势有些严重,今日暂且如此。”
怕他转身发现,我心中暗吐一口气收起钥匙,十分无奈得拿起身旁的丝巾为他擦背。只是这样的动作过于亲昵,我多少有些不习惯。
擦着时,明显感觉到紫昊的双肩抖了一下,我赶紧低头侧了些身体,生怕被他发现。
“阿霓。”
我一惊,但紫昊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以为他发现了我,吓得我心跳加速。只是他虽是喊了我,但也不见他转身或回头,想来也是没有被发现。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只是微微低头一看池子,我恨不得一拳头将自己拍晕。紫昊或许早就在水中倒影里看到了我,而我还一脸侥幸的得意自己伪装的很好。
我手一僵,暗叫“大意”,刚要起身时却被他抓着手腕一下拉入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