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刘季说, 雍齿在刘季手里吃的亏,远比他想给刘季的教训要多得多,吕雉下手真没不留情, 把人都送到大牢去。
“嫂子是嫂子,我们兄弟是兄弟,你看看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冲过来打你一顿, 要是不把人教训老实, 将来不定闹出何事。”樊哙可不管,打从看到雍齿开始,雍齿那盯着刘季的眼神,压根就是恨极刘季的样儿。
雍齿这样的人, 绝不是那等任欺负的人, 在刘季和吕雉手里吃了大亏,无论如何定会寻机会从刘季手里讨回来。
别的事樊哙不成,打架的事,樊哙必须冲前头。
刘季又怎么会没注意到, 就休息的这会儿, 对面的雍齿死盯刘季, 刘季却是无所畏惧的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雍齿凶神恶煞的盯人看, 要的就是吓唬人, 结果事与愿违,刘季完全不怕。
雍齿狠狠地朝刘季唾了一口, 刘季不以为然, 樊哙却气得要冲上去, 想揍人!
刘季连忙将人拦住, “樊哙,你得记住,狗咬你一口,你要是咬回去,那你成甚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季可一点都不掩饰,大声地说出来,对面的雍齿自然听到,可把人气得够呛,待要冲来和刘季动手,刘季道:“雍齿,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打你一顿。你不动手我会拦人,你若是动手,我可拦不住。”
樊哙最是等着他们动手的样儿,雍齿看了看刘季身边的人,确定刘季说的不错,刘季拦着不让樊哙动手,可是如果雍齿先动手,刘季绝不再拦。
“刘季,我看你能嚣张到何时。”雍齿看了看身边的人,和刘季的人比起来差得远,现在要是冲上去,他可占不了便宜,识时务的没有冲上去,却也不肯就此认输地叫嚷起来,并不害怕让刘季清楚,他现在不动,不代表他会一直不动。
给他等着,碰上合适的机会,他会让刘季看看,究竟他会如何将刘季加附到他身上的一切全都还给刘季。
可惜了,刘季完全不为所动,“雍齿,若是你学不乖,非要同我对上,我会让你知道之前送你进大牢都是小事。”
吓唬人,比狠吗?
雍齿绝对是一个狠得起来的人,因此刘季纵然不是一个多狠的人,在雍齿的面前也得狠起来,狠得让雍齿忌惮。
雍齿看着刘季,狠狠地唾了一口,“你以为我会怕你一个只会躲在女人后面的人?”
旧话重提,雍齿看不起刘季,两人之间的恩怨暂且不说,刘季躲在女人身后的行径,他便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
“怕不怕嘴上的功夫有甚意思,你若是此时冲上来,无所顾忌,我便信你不怕。”刘季是不喜欢动手,不想打架斗殴,可事到临头,他也不至于怕事。
雍齿想嚣张,刘季若是想收下人群中的有能之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怕事,否则谁愿意跟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
刘季是不在意此名声,却也不能任由雍齿叫嚷得厉害,衬托得雍齿过于厉害,叫人小看他。
“你敢跟我比试一番?”雍齿握紧拳头往前冲,瞪大眼睛死盯刘季,恨,他真恨刘季。
因为刘季,他在大牢呆了四年,要不是因为朝廷征收徒役,为了用囚犯凑数,雍齿未必能出来。
牢中的四年,让雍齿吃尽苦头,也让雍齿更恨刘季,恨得咬牙切齿,日日盼望能够找机会找刘季讨回所有。
“谁人不知你雍齿本事了得,而我刘季,并无本事,以你之所长攻我之所短,雍齿,你觉得我傻?”刘季一番话说得雅粗结合,不难看出他心中对雍齿的不屑。
激将法,雍齿也想以此来激他?开甚玩笑,刘季如何能中他的计。
雍齿听出刘季的言外之意,刘季不愿意跟他动手,那是不想让天下的人都以为刘季是傻子,何常不是在暗指雍齿太傻。
“你,你就是没胆量的孬种。”雍齿大声地指着刘季的鼻子骂。
“逞匹夫之勇者,或许旁人会赞你一声好胆识,背地里,未必不会在笑话你。你先前为何进的大牢,纵然被关多年,看来你并未学乖。”刘季又是扎人心的问起此,雍齿满目都是愤怒,“刘季。”
“你不服我,我知。但你又能如何?”刘季压根不在意雍齿色厉内荏的叫唤。
仇,早结下了,纵然刘季想与雍齿交好,雍齿并不吃这套,刘季虽然想收拢人心,却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雍齿此人,在他们结下仇后,注定这辈子就是仇人,与其给雍齿机会将来坑他,倒不如从一开始,至少从现在开始,他便与雍齿撕破脸。
一路上的事太多,让雍齿背地里使手段,倒不如把事情捅到明面上,正好,看看身边的人里,究竟有几个能用。
“刘季,刘季。”雍齿握紧拳头,极是想动手,却叫旁边的兄弟拉住,“不能动手,他们人多。”
是的,刘季把村里的人全都带上了,人自然比雍齿的人多,纵然雍齿可以一打四,以少打多,差距太大,没有胜算,雍齿若在此时动手,必然要吃大亏。
雍齿若不是叫人拉住,更被人时时提醒刘季身边的人太多,他们的人太少,不是对手,无论如何都不会咽下心中的那口恶气。
“不争于一时,此去骊山的路远着,将来有机会,我们定帮大哥揍死刘季。”兄弟嘛,你的仇就是我的仇,相互如此。
雍齿听完也觉得对,不必争于一时,狠狠地唾了一口,冲刘季放狠话道:“刘季,你想让我现在跟你动手,让我上套,告诉你,没门。”
刘季闻之轻笑地道:“难得啊难得,竟然叫你看懂了。看来你并没有蠢到头。”
得,话里话外的意思又在讽刺雍齿,雍齿未必全听得明白,虽觉得有甚不对劲,毕竟看刘季的神情,没有一点叫人识破心思的尴尬和不喜,更多像是在无声的笑话雍齿。
雍齿说不出心中的尴尬从何而来,但不用说,他极不喜这样的感觉。
“刘季,你少在哪儿阴阳怪气的说话。”雍齿纵然不能冲上去揍刘季一顿,并不代表他要由刘季随便辱骂。
一口一个傻,一个蠢的,雍齿脑子也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越想越是让他不服。
“咦,你竟亦知所谓阴阳怪气。”刘季这些年为了让他能说出几个成语,下了苦心向吕雉和萧何这等人请教,现在三不五时的冒出几句有水平的话,旁人用不着刘季解释,自家人都清楚刘季如何好学上进,能懂书中的知识,不奇怪。
刘季的读书识字,话说得有水平不奇怪,雍齿吧,看起来不像是多有水准的人,阴阳怪气,能想到这词已然不错。
“哈哈哈,莫不是在牢里碰见那些落魄的贵人,叫人教了几个字,便在我们面前卖弄?”樊哙最是知道如何气人,尤其往人的心肝上戳。
雍齿是不想动手的,一动手便要吃亏,谁能犯这个傻,架不住刘季和樊哙话说得太气人,雍齿清楚刘季不愿意同他动手,樊哙,在家都是练过的人,正好过过招,出出胸口的恶气。
“樊哙,别跟在刘季的后头充脸大,刘季不是练过的人,不愿意同我动手,你练过,来,有种你来,我们过几招,手底下见真章。”雍齿气得实在受不了,不能冲上去打刘季,那是不想给刘季他们机会以多欺少。
可是,和樊哙一对一,谈好了,正好打樊哙一顿,即让樊哙记下教训,更让人明白,他雍齿不怕刘季。
樊哙早想动手了,都是因为刘季拦着,眼下听到雍齿的话,马上道:“行啊,我跟你打,我非把你打得跪地求饶不可。”
雍齿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且看谁同谁跪地求饶。”
别管手上的功夫如何,嘴上必须不能认输。
“樊哙,大哥说了,不宜动手。”卢绾小声地提醒樊哙一句,刘季先前都告诫樊哙了,不能动手,不能动手,才多久的事,这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刘季道:“若是相互讨教,一对一,你们都乐意,比吧。不过,即然你们要比,我们这么多人上路,早说过了不能私下斗殴,你们两个约定相斗,那也得定个规矩,谁要输了,这重活脏活便由谁做。也好让其他的兄弟知道,动手若是输了是何下场。”
不错,刘季可不想一路上总忙着给人拉架,想打架,打赢好说,若是输了,想想后果。
谁要乐意动手,那就动,请一群兄弟见证,输了赢了,都按刘季定下的规矩。
“对,重活脏活确实得找人做。比如我们这些人的粮食,推车的,都要人做,本来是轮着来的,动手打架的人,输了就得挨罚,这主意好!”樊哙笑呵呵地开口,甚以为上佳。
雍齿一顿,樊哙瞪大眼睛地问,“怎么,雍齿,不敢了?小样儿,没胆子。”
就这么一点神色,樊哙都看见了,雍齿一下回过神,思量他没道理输给樊哙,冷笑地道:“樊哙,你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我会输给你?”
“输不输的,想动手得按我的规矩。”刘季才不管,正好立规矩,上千的人,没有规矩如何管。“你要是不乐意,樊哙,不必陪他动手,脏了你的手。”
临到头刘季依然说出这等气人的话,谁有受得了,雍齿握紧拳头道:“少他妈废话,马上,立刻,我们过招,我若不打你满地找牙,我便不是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