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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阡看着季裴,像是在看哪有人脸皮这么厚,能把显而易见的假话说的那么自然。
  “我那么的仰慕你的名号,于是....想来跟你做个朋友。你不允许吗?”
  明知道对方不信。季裴摊开一只手,特别伤心地说。“我表现的还不够好吗?带你去的都是些平日里外客不能进的地方。”
  时阡先是神色复杂地看了季裴半晌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哑难听的笑声,渐渐变成了原本音色。然后在两人周围加了个隔音结界。
  “做朋友?”
  不再伪装之后,他的气质与季裴的气质有几分相似,但是又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一种邪,有些温文尔雅,有些内敛,像极了丛林里悄然无息的毒蛇,表面平和,内藏毒液。
  这才是季裴记忆里的时阡。除了脸还是那一张平凡的脸以外,没有什么区别。
  “是,我可是诚意满满啊。”
  季裴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打开之后从里面慢慢升腾起一团烟雾,被季裴用手接住,移到时阡面前。
  那是一团灰白色的烟雾,中间有个混沌的焰心,隐隐绰绰地在季裴手心跳跃,带着一股阴邪之气。
  季裴语气平常地介绍道。 “这是见面礼。”
  时阡猛地站了起来。眼含震惊。
  这是!
  无量长老的魂魄!!
  等季裴收回了手中的东西,时阡才艰难地收回了视线,表情古怪地问季裴。
  “你遇上了无量老祖?”
  季裴轻点头,眼中划过狡黠“是。”
  月刹宗早果然早就知道无量有这种保命的把戏。不亏他专门取回了魂魄。
  “是玄琛杀了他 ?”时阡立刻问。
  合体期的魔修,就算夺舍之后,残存的实力也是一个金丹期修士远不能及的。所以时阡第一时间联想到是季裴的师尊玄琛打败了无量,又被季裴回收了魂魄。
  只是季裴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修仙名门中天之骄子,拿着柄魔修大拿的剑,明知故犯地要跟魔修奸细做朋友,明目张胆得到让他看到了他们宗门长老的魂魄,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就算是城府深厚的时阡,第一次这么看不透一个人。
  季裴轻歪了歪头,立即反驳了时阡的话。 “不。人我杀的。”
  时阡先是笑了一声,像是在听一个笑话。但是很快又面色木然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他好像真的信了。
  明明是那么不可思议的说法,他潜意识里竟然是相信的。这太可笑了。
  “你到底是谁。”时阡神色复杂地看着季裴。
  季裴就着仰头的角度看着时阡,指尖抵在下颌上。轻挑起了一个笑容,
  “我名,季非衣,你知道是哪个季。”
  季裴无疑是美的。而且是惊人的美,不故意正经的时候,更显露出了令人惊艳的妖冶。
  时阡瞳孔猛地一缩。
  季非衣!
  这个名字...魔域人怎么可能没听过。这是个一出生就含了金勺的大少爷!天魔宗的少宗主!
  听说,他从小被宗内人封闭式的养大,性格暴戾,阴沉,睚眦必报,杀人如麻,因为被保护的很好,除了天魔宗内部人员以外,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这个天魔宗的少宗主怎么会在天玄宗出现!而且还是玄琛的徒弟!
  但是...如果季裴真的是天魔宗的少宗主,好像又没有哪里不对。
  时阡重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直接饮尽,才勉强压住了心底的震惊。
  “你当真不怕玄琛会发现你是真的季家人吗?而且这个名字....”
  “....非衣不就是个裴字吗?”
  可能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季裴的身份。
  时阡觉得这个名字简直是堂而皇之的告诉别人,我就是天魔宗的继承人。
  “那你得问那个给我起了伪装名的爹去。”季裴对他爹这个起名能力也是嗤之以鼻的。
  “你特意找我过来是想干什么?你是“季非衣”的秘密,可比我是“史远”这个秘密劲爆多了。我现在出去举发你,整个天玄宗的人都会为了捉你而疯狂,而我也能趁乱离开。。”
  季裴不置可否地饮着杯中的酒液。
  他知道时阡能干的出这件事...也知道他说的事,也确实是可行的。他刚刚使用过血脉秘法,在“后遗症”期间,无法再次使用秘法。
  一个化神期的忠仆未必能在宗门大阵中护得住自己。
  这些季裴都知道却还执意如此。
  是因为他需要这个和时阡结盟的机会。
  天玄宗一直有股势力想要害他们季家人.....他虽然知道那些人是谁,但是目前他势力单薄无法与他们抗衡,如果按现在的情形下去,他又得按前世的轨迹走下去。
  但是时阡出现了,那就不一样了。
  他自有兵不血刃的解决掉那些人的方法。只要和月刹宗愿意借他一样东西。
  那东西,一般月刹宗人根本接触不到。但是他相信时阡可以,因为时阡可是跟他斗到最后才被他封印在深渊的月刹宗未来之主啊。
  季裴隐去心中思绪,问道。
  “天魔阴脉是我们季家特有的血脉。那你是否知晓自己的血脉是什么?”
  时阡紧捏住了石桌角,捏碎了一块,冷看向季裴。
  他知道?
  季裴根本不怕时阡的注视,他问“你真的要永远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吗?真等到那一天让他们夺舍你?你真是太伟大了。活了三十多年,你就这样就甘心了。”
  时阡冷笑一声,“我不甘心能怎么样?想夺舍我的人,可比我厉害多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不觉得自己能逃得过被多夺舍的命运。
  季裴直视着时阡的眼睛,漆黑的眼眸似是要看进时阡的心底。
  “你要是真的放弃了,你怎么会修炼的这么刻苦?你要是真的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你又怎么会到处搜索奇人秘法,学会那么多保命秘技。”
  “无量的灵魂,我送给你了。到底是用这个魂魄揭发我的身世,还是用这个魂魄,在月刹宗的老怪面前露个脸,从此平步青云,先借他的势,让他们那些把你当工具养大的魔族一个好看!一切选择全在你。”
  时阡怔然地看着季裴。
  季裴脑子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洗白积分增加,领悟技能{我嘴炮比你强。}】
  【季裴:都说了...名字真的很重要。】
  “....”时阡从季裴的手里接过无量的魂魄一时间有些哑言,独望着那灰白的光,沉寂许久的心脏....加速了跳跃。
  他是什么血脉。
  ——天魔阳脉。
  魔族一向以阴为尊,一个天魔阳脉的魔族,虽然同样天赋过人,但是就没有生来就权势滔天的季家人那么好命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姓氏。
  什么时阡。这个名字不过是在他还是个孤儿的时候,老乞丐给他取的。时阡时阡,就是个在路上拾钱的小偷艺名。拾钱。
  如果不是在路上被月刹宗的长老看中,他或许就是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一个惯偷而已,不知道哪天就有可能被衙门的衙役乱棍打死。
  因为天赋绝佳,在宗门里他的日子过得不错。其他人都以为他是长老看中的亲传弟子。只有他自己知道,长老对他根本不怀好意。
  培养他,只是因为想要在寿数将近的时候夺舍他的身体。
  他越优秀,离死亡的那一天越近.....
  但是他真的甘心吗?他真的没有丝毫怨恨吗?......
  那当然是绝不可能的!
  时阡将魂魄收在了手心,像是抓住了自己的命运。
  又抬眸看向了正在看着他的季裴。心里有种挫败感,但是同时又燃起了浓厚的胜负欲。
  世人都说,天魔阳脉输天魔阴脉一截,他向来不信。
  可是他在自己最擅长的情报方面也完完全全地输给了季裴,他甚至不知道有什么是季裴不知道的。
  如果他此时他再不为自己争上一争,他永远都没有赢得机会。
  “你这个朋友,我交。你帮我一次,我必帮你一次。这点我对心魔起誓。”
  话音刚落,金色的光辉从时阡灵台升起,丝丝缕缕上升至天空。
  心魔誓成。
  季裴伸指用灵力控制酒液为两人斟满了整个酒杯,而后抬起了杯子懒洋洋地挑起了殊丽的眉,“那么敬友谊?”
  时阡同样扬起了一个笑容,抬杯,一饮而尽。
  “敬友谊。”
  季裴本来以为时阡只是要和他小酌上一杯,万万没想到,从这一杯开始,时阡像是没了顾忌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两人喝了半宿。
  直到半夜,季裴也有了些醉意,但却没有直接睡倒。
  最近在宗内的传言,他不是没有耳闻。
  要是他和时阡两人两真的醉倒在亭内抵足而眠,不知道明天那群看门弟子会怎么编排。想想看那群孩子的八卦能力,季裴觉得他们不该来修仙,去凡间当个说书的,比在大宗门里一辈子看门的有前途多了。
  明明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但是季裴却一直怠懒地提不起精神起身,只假寐的合着眼。想着休息一会儿后,大概会有行动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