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裴伸手挥撤了在周围服侍的侍从婢女, 面色冷凝。
如果是什么奇珍异兽的血也就算了。
竟然是天魔阴脉的血液, 季裴如何能忍, 但是光靠时阡说是天魔阴脉的血液, 并不能使他信服。
他要知道时阡他们是怎么断定的。
“他是如何得知的。”
时阡观察了下季裴的脸色,见他确实还算冷静才继续说了下去。
“作为一个天才炼丹师, 那位丹师,他的丹火有些特别,在熔炼丹药时,发现这丹药里的血液成分蕴藏紫气。”
“众所周知, 整个修真界, 只有天魔阴脉的血才会有这样的特性。”
听到他说到这里。季裴忍不住握紧了手指。
血管上爆出了清晰可见的紫色。
“炼丹的人并非想要研究出提升修为的丹药。他的炼制方法形同炼制转魔丹。这个丹药实则是为了让人的血脉强行转化成天魔阴脉的丹药....但是看起来失败了。”
时阡说到这里是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
虽然他不是故意猜的。
但是通过对这个血丹的研究, 他也跟着摸清了一些季裴身上的秘密,
一般人服用这个血丹, 就能短暂提升修为。季家人身上估计也有同样的能力。这样也就能明白为什么有时季裴会突然爆发出极强的能力。
一手遮掩面部, 季裴的薄唇微动。
“无量....”
以往, 季裴从来没有把无量放在心上,只觉得他是个外强中干的老不死, 除了命硬一点没有什么特别,而且命硬的魔修多了去了。
可他现在甚至想向时阡要回无量的魂魄, 让他复活,然后再让他在他眼前灰飞烟灭一次!
季裴紧紧地抿住了唇。
他用的还能是谁的血?!
除了和他一起两败俱伤的魔主季鹤以外?他又能接触到哪个季家人。
他爹当年是何等的传奇的魔修, 死后竟然要被他人蹉跎, 甚至被当成了丹药的引子。真是岂有此理!
季裴缓缓放下了遮在脸上的手。
精致的面容, 一边被烛火照耀, 姣好如玉,美丽惑人,而另一面背着烛火,有些暗沉,从那冰冷的双眸中,能看出砭骨的杀意。
他轻声问道。
“在你们月刹宗。”
“这只是独一例吗?”
比起透露直白杀意的眼睛,季裴的语气显得比较平淡乏味。
却让时阡额间立即冒出了一层冷汗。
其实时阡知道季裴的杀意并非对着自己,但是仍旧给人一种答错一句就要人头落地的错觉,这种杀意非经历血流成河,脚踩累累白骨不能造就.....时阡敛眉。
季裴能在哪里经历这些?
但是为了避免,季裴因为他的话直接杀上月刹宗,将整个月刹宗搅个天翻地覆。
时阡答的分外小心。
“我不能断定是不是独一例,但是以月爻长老的表现来看,月刹宗高层,似乎并不知道季家人的秘密。”
季裴半阖眼眸,挡住目光中的杀意。
时阡斟酌了一下,又道。
“再说。无量魔尊,他常年在外,本就和月刹宗交集甚少。”
“....”季裴的眸子微微闪烁。
唇抿做了一条直线。
想到了个可能和无量魔尊有交集的人。
——月爻。
他让时阡接触月爻,是因为他在杀了无量之后,忠仆跟他提起过的一则他父亲知道的趣闻。
很久以前,无量曾经追求月爻无果,差点对月爻霸王硬上弓,最后被他父亲解救,于是月爻就喜欢上了他父亲。
所以他才让时阡拿无量的魂魄去献媚。毕竟是昔日的仇人。
月爻估计也很想杀了无量。
但是.......
如果月爻本身就比他想象的复杂。
他可能要去月刹宗走一遭了。
........
月刹宗。
飘白的丝带飘浮在玉做的宫殿房檐之上。
弯月的符号,随处可见。与天魔宗信仰天魔相似,月刹宗特别喜欢月亮,但是比起圆月更喜欢弯月....像极了镰刀的模样。
季裴是送拜帖前来的。
所以,虽然这一路上多有防备、忌惮的视线,却没有人对他出手,只是在远处瞧着他。
“这边。”有人为季裴引路。
季裴面带面具,一身黑衣比夜色深冷,缓步跟了上去,一直走到一个傍水而建的小楼阁旁,才堪堪停住脚。
不用带路人为他只认,他也看到了一个身着华贵衣袍的女子,对镜梳妆。
季裴直接飞了上去。停在月爻旁边,直接坐在了个蒲团上。
“面对长辈,连声招呼都不打?”月爻透过镜子看向季裴。
季裴嘴边嗤笑一声。
“见你上次仇恨怨妒的模样,如见一个面目丑恶的失败者。”
“我又怎会拿你当长辈。”
月爻这回到没有再生气了,只轻轻转过了脸。
“你这性子,倒是像极了他。”
对季裴,月爻的心情极为复杂。
她既觉得他是那个她厌恶的女人的孩子,又觉得他是她爱慕的男人的孩子。
讨厌起来,极为讨厌。
喜欢起来,不论季裴做什么都挺讨喜。
这种爱屋及乌的感情,在已经跳过魂川之后,才显现出来。因为她之前不承认季裴是个魔族。
但是现在,她认同了他是下一任魔族之主。
一边梳着发髻,月爻边问道。
“你为何故来找我?”
季裴道。“为无量。”
“你.....都知道些什么 ?”月爻的眼睫颤动。
“他杀了我父亲。”
季裴并没有将血丹的事告诉月爻,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让月爻知道他见过无量,要不然时阡和他串通一气的事,就要暴露了。
“......”
月爻微微垂下眼帘。
“如果你只知道这些。就算你知道,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
“那我还该知道什么?”
“你该知道....你父亲他没死。”
...........
时阡站在门外。想到了丹师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这天魔阴脉的血。”
“应该来自天魔宗的季非衣。”
“你如何得知?”
“要炼取这种丹药。必要从活人身上取之。”
这是炼丹界的一不成文的规矩。
要不然成丹可能极为困难。
“......”
他当时就察觉到了蹊跷。
季裴显然不觉得这个丹药是用他的血祭炼的,所以其中的血,到底是无量在季鹤魔主身死之前已经留下的?还是....季鹤魔主根本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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