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玄琛突破炼虚期。
天玄宗一时人声鼎沸, 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都是各宗派来恭贺玄琛突破的弟子。
宗内也喜气洋洋, 一洗之前除魔队伍归来后, 因为有人牺牲,所以稍显哀伤低沉的氛围。
掌门林邵元特意吩咐下去, 在这几天,宗内的一切弟子,都可以不用参加修炼,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可以不用修炼, 一些爱偷懒的弟子当然乐的逍遥, 一些修炼狂见到更加空旷的修炼场地也很开心。
在这皆大欢喜的日子里。只有在悔过崖底呆着的季裴满身的低气压。
“明德成学, 剖玄析微....”
季裴一边念着门训, 一边折断了第四十七只毛笔。
他每抄上五十遍左右, 就得折断一支笔, 这样一算, 他也已经完成了大约两千多遍门规,也就剩一半没抄。可是就这样, 也已经快把他逼疯了。
是被这些无用的条条框框逼疯的。
比如说,每日要向师父问安一次。以示求道心诚。
他可以每天睡到日上三竿, 也可以早起去找玄琛探讨新练出的剑法。可他从来没有将拜访玄琛当做一项规矩。
季裴是觉得。
这种死板的规矩定的没有什么意义,向师父问安是哪门子的心诚, 拜的再诚, 心不诚也没用。
还有。
在宗内饮酒这宗惩罚定的也很可笑。。
可以喝, 但是不允许喝醉, 喝醉了就是犯了门规。
先不说不能喝醉的酒,喝了还有什么意义....首先醉与不醉是如何界定的。
就算他喝的酩酊大醉,他不承认自己醉了。那算犯了门规吗?
“就这些个见鬼的规矩,居然立了一千多项。也不知道写那么多的规矩,除了罚抄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用处。”一手撑着案几,季裴扯出刚刚写好的第四千多遍门规。扔在了一旁的卷轴堆里。整个人趴在了案上。
要是魔域那群家伙知道,他们不可一世的少宗主,正在乖乖的罚抄,估计两只眼睛都要瞪掉了。可惜,他们看不到。
季裴无精打采地转了个身,耳朵侧靠着案上,从衣襟里扯出了一条链子。
链子上正挂着他从玄琛那里得到的戒指。
为了保护这个戒指。
季裴特意找了条防御法器的项链和这个戒指绑在了一起,并且在上面绘制了数个追踪符文。
他搞得这么麻烦,完全是因为这个戒指是个法器。
而且还是已经滴血认主的法器。
虽然玄琛送与了他,让他随意使用。
但是对于戒指来说,玄琛依旧是它的主人。
假如他将这个戒指弄丢了。玄琛可以随时使用法术将戒指直接召回到自己身边.....但是他不是这个戒指的主人,他做不到。
所以为了不弄丢了这个戒指,季裴想尽了方法,上了几重保险,才终于放心地将戒指挂在了脖子上。
【系统:您为什么要费这个功夫,直接让戒指重新认主不就好了吗?】
系统完全理解不了季裴此时的做法。
这个戒指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主人还不是季裴。
那就让戒指重新认主,不就好了?
不管是主动去找玄琛解除他和戒指的契约还是自己用法门抹去前一个拥有者的契约,都比现在这绕了好几个湾子的方法也简单吧。
【季裴:你也知道这是玄家家主的戒指。】
【季裴:假如我真的让这个戒指易主了。恐怕也离死期不远了。】
一边跟系统这样说着,季裴微垂眼帘,盖住了眼底的思绪。
他以前一直不知道玄琛竟然有玄家家主的戒指,因为他以为这个戒指在玄家半圣那里。
其实,这也是普世的认知。
世人都膜拜强者。作为道修实力巅峰的玄家半圣,可谓是光芒耀眼,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半圣才是玄家的家主。
可是事实上这个象征玄家家主身份的戒指是在玄琛手里,不仅如此...像林邵元这样从此和玄琛一起修炼的人,好像也知道这个事实。
所以这个戒指必定早早就已经交给了玄琛。
通过此举就能看出来,玄琛备受重视。
这个戒指的主人肯定是非玄琛不可的。
他可不想因为一时贪心,触了这位渡劫期大能的霉头。
尽管他现在已经不知死活的在这位大能眼皮子底下活动了多年。
季裴胡思乱想了些许,将戒指重新埋进了怀里,再一抬头,才发现已经有人盯了他多时了。
“师尊?”
季裴的脸色精彩了起来。
他刚刚盯着玄琛送他的东西盯了半晌...整的跟怀春少女一般....如果是他一个人独自盯着也就罢了,玄琛竟然也在。
“您来了多久了?”季裴有些迟疑地问道。
玄琛淡淡地看了眼季裴,回道“挺久。”
那不就是全看见了?
季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解释一下。他不是在睹物思人。他只是单纯的发了发呆而已。
所幸,玄琛并没有多在这件事纠结。也没有意识到季裴尴尬的心情。
他拖着洁白不染纤尘的道袍,径直走到季裴旁边坐了下来。
目光平淡,似乎和以前一样。
但是又比以前多出了一些什么。可具体是哪里不同,季裴也说不清。
尽管时间地点天气都有不同,但是两人并肩而坐的情景,让季裴一下联想到了之前两人一起合奏的那天。
就不由得出了神。
可还未愣住几秒,季裴又被突然空了的手心拉回了注意力。
玄琛拿走了他的笔。
准确的说。
玄琛拿走了他的笔,替他抄着门规。
....
“这是我的惩罚,师尊抄什么呢?”季裴哭笑不得。
道人先是动作一顿,而后清冷的眸光又缓缓落在季裴身上。
“如果有错,那我也有错。”
等他稳固好修为,再次出关,才听林师兄说,季裴因为琐事耽误了此次的除魔任务,正在接受惩罚。
如果不是他什么也没给季裴留下,季裴也不会这么奔波忙碌,因此犯下错事。所以也算他的错。
玄琛敛眉,垂眸一边拿着笔,一边在季裴的注视下写起了字。
“……”季裴的目光艰难的从玄琛好看的侧脸上挪开,落在了他写的字上。
玄琛的字迹与他的人一样。
内敛自制,不露锋芒,却笔走龙蛇,大气蓬勃。
这字儿写的是好看的。
但是越好看,季裴越不想让他继续写下去。
因为玄琛一看就是那种没有罚过抄的人。
“还是我来吧。”
季裴凑到了玄琛身前抢笔,被玄琛躲了过去。
一时不察,差点身形不稳地倒在案前,还好身后的一个力道,从腰间拽住了他,将他拉着向后靠去。
枕着宽阔的胸膛,季裴眨了眨眼。
就听离的极近的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稍显冷淡的温柔对他说。
“乖一点。”
耳朵都要酥了。
可是季裴的脑袋仍旧清醒。执意要抢笔。
“师尊,您还是把笔给我吧。”
“……”玄琛不赞同的看着季裴。
“不是我不乐意让您帮忙。”
季裴有些无奈。
这坏孩子都懂得道理,就是没法跟这种从小的众人楷模说通。
“哪有罚写把字写的这么好看的。”
你这是陶演情操,练书法呢,真要抄写还得看我的。
在玄琛愣神时,季裴趁机夺走了玄琛手上的笔。
就着这个角度,写了一堆狂草。
玄琛:“……”
季裴:“不拦着您写,您就照着这个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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