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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住宅楼顶楼的阳台上，清冷的夜风吹拂在苗沐雪脸上、身上，吹得她一头秀发肆意飞扬，也吹得她身上那一袭碎花图案的长裙裙袂翻飞。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她的表情是错愕的。
这是电话断了？还是对方挂了她电话？
她愿意相信移动公司的实力，所以这是他挂了我电话？
他竟然挂了我电话？
我刚跟他表白了呀！我表白了，他竟然挂我电话？这就是他对我表白的回应？
从来没收获过这种待遇的苗沐雪觉得那么不可思议，她气得嘴唇微微颤抖，连带着握手机的那只手都在隐隐颤抖。
胸膛也因为生气，而高高起伏。
好一会儿，她不死心地重拨刚才的号码，她还是宁愿相信这是移动公司的实力不够，而不是孙全挂了她电话。
因为这不科学！
但科学的答案很快就来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苗沐雪不死心，先后重拨几次刚才的号码，竟然每次都得到同样的结果。
这不得不让她严重怀疑对方是不是把她的号码拉入黑名单了。
想要验证这一点也简单，她这只手机是双卡双待的，换一个号码拨过去就行了。
这次很顺利就接通了。
“喂？请问您是哪位？”
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苗沐雪狐疑地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拨出去的号码，没错呀！是孙全那个号码。
“你是谁？孙全呢？”她忍着心里的烦躁问。
“我？我是孙总的新助理，请问您是？”
“新助理？许琴呢?”苗沐雪皱眉追问。
“哦，许琴姐现在已经不担任孙总的助理了，现在我是孙总的助理，我姓俞，请问您是哪位？找孙总有什么事吗？”
“刚才是孙全挂了我电话？”
苗沐雪沉声询问。
“……”
电话那头没有立即回应，沉默数秒后，“对！请你以后别再打电话来了，再见！”
“嘟嘟……嘟嘟……”
熟悉的忙音再次传进苗沐雪耳中，在苗沐雪听来是那么的刺耳，瞬间就激起她心底的火气，脸上一怒，一个没忍住，就把手里的手机砸了出去。
“欺人太甚！！姓孙的，你太过份了！！”
这次，她是真的被气坏了，脸都被气红了，手机砸出去砸在墙上，摔碎了散落在地上，都没有消除她心头的火气，咬牙切齿地冲进卧室，抓到什么砸什么，很快，本来整洁美观的卧室就被她砸了个乱七八糟。
……
m市。
付蕾和俞欣欣走后，孙全一时也没心思码字了。
沉默着点了支雪茄，无声地抽着，他眉头微微皱着，表情有点复杂。
许琴不愿继续给他做助理的原因搞清楚了，可是这个原因……却让他心里挺复杂的。
前些天在吕文艺婚礼上见的那个苗沐雪竟然在打他的主意，对此，他只会感慨金钱的魔力。
像苗沐雪那样的美女，他重生前，一般都不正眼看他的。
而现在竟然只因为见过他一面，就想方设法地主动接近他，他不信那个苗沐雪是真的喜欢他。
喜欢他什么呢？
他和她只是在吕文艺的婚礼上见过一次而已，都没有更多的接触，她对他都不了解，而他孙全也不是什么顶级的大帅哥。
所以刚才苗沐雪在电话里跟他说欣赏他，跟他表白的时候，他半个字都不信。
这种目的不纯的女人，他也毫无兴趣。
真正让他此时心里复杂的是许琴……
许琴这姑娘竟然也喜欢他孙某人……
此时，他细细回想这两年和许琴相处时的一些记忆，以前没往那方面想，此时在知晓许琴喜欢他的前提下，去回忆那些记忆，终于被他发现最近这一年多，许琴看他的眼神确实慢慢的和以前不同了。
对待他的态度，也比一开始温柔很多。
那种眼神……
现在仔细想想，和媳妇袁水清看他的眼神是有点像的。
论容貌和气质，无疑……许琴是比不上苗沐雪的。
但此时真正触动他心灵的，却是许琴，而不是苗沐雪。
两世为人的他，知道真情的可贵。
现在回想起来，重生前他那么多任前女友，看他的眼神类似他媳妇袁水清和许琴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重生前交往过的那么多任前女友，竟然没有一个是真正爱他的。
想到这里，孙全微微苦笑。
是啊！
那些女孩凭什么爱他呢？那时候的他值得她们爱吗？
外面比他帅的人，有的是；比他有钱的人，也有的是；比他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也有的是。
而且，那些年，他孙全的心思一直都在写作上，男女之情，在他这里从来都排不上第一位。
女人第六感那么准，她们难道感受不到他对她们的感情有多深吗？
一个长得一般般、嘴巴也不怎么甜的穷比，主要心思还不在她们身上，她们不爱他难道不正常吗？
太正常了！
或许她们答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仅仅只是因为她们成年了，别人都有男朋友，她们也需要一个男朋友，而他孙某人正好是她们那段时间里能选择的最好选择而已。
又或者，她们只是出于对网文作者这个职业的好奇，才同意跟他交往，但那份好奇没有了，而他又没本事给她们买房结婚的时候，甩他……也就成了题中应有之义。
他做菜再好吃，也不是她们嫁给他的理由。
要不，她们干嘛不去找个手艺更好的厨师呢？
……
往事不堪回首。
现在的许琴，也不容他多想。
因为他不想伤害袁水清，也不想伤害许琴。
骨子里，他是个矛盾的人。
重生前，他可以只冲女人的美貌，而发起追求，睡在一起，或者分手不能再睡，他都没什么心理负担。
但对他真正喜欢的，或者真正喜欢他的女人，他却显得有点怂。
不敢轻易去碰。
就像现在他知道许琴应该是真的喜欢他，所以他不敢去碰，同时还有点愧疚心理，因为他只能辜负许琴的心。
如果他现在没有袁水清，他八成会接受许琴。
哪怕外面又很多比许琴更漂亮更优秀的女人，他也愿意接受许琴，因为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人，不容易。
一支雪茄抽完，孙全淡淡笑了笑，走到窗边，眯着双眼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窗外的夜色给不了他什么劝慰，但他心里渐渐恢复平静。
从很早之前，他就明白其实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一辈子都在面对各种考试。
不同的只是：学生时代，是由老师、由学校给他们出各种能看得见的试题。
而离开学校之后，是生活在给大家不断的出各种试题，这种试题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却真实存在。
你可以假装没有看见那些试题，不去理会也没关系，只是生活会按你交白卷来给你打分，然后给你相应的惩罚。
很明显，今晚生活又给他出了一道试题。
——在许琴和袁水清之间选一个。
没节操的人，可能会把这道题当多项选择题来做，本着什么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的原则，想尽享齐人之福。
但这显然不在他孙全的考虑中。
大清已经亡了，社会已经变了。
现在是一夫一妻制。
挑战这个制度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这道题就按先来后到的原则处理吧！
袁水清在先，许琴在后，所以，不做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
次日上午，孙全给付蕾打了个电话，喊付蕾过来一趟。
见面后，他把昨晚想好的决定告诉付蕾，“付经理，你今天找个机会跟许琴沟通一下，问问她愿不愿意去魔都那边工作，如果她愿意去的话，可以给她的工资提一级。”
付蕾有点意外，眨了眨眼，“孙总，您的意思是……让许琴去魔都做什么工作呀？”
孙全：“我名下的99黄焖鸡，你知道吧？”
付蕾点头，嗯了声。
孙全；“魔都有我们99黄焖鸡的分部，那边的负责人是我大学同班同学罗娜，许琴如果愿意过去的话，我会让罗娜给她安排好的。”
付蕾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行，我知道您的意思了，那我现在就回去跟许琴沟通？”
说着，她就准备起身。
孙全点点头，然后付蕾就起身走了。
让许琴去魔都罗娜手下工作，是他昨晚深思熟虑的结果，既然已经明知许琴对他的心思，也既然他没办法回应她的感情，那就尽量避免彼此经常见面吧！
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都好。
孙全相信时间会淡去许琴对他的感情，她终会迎来新的生活。
……
咸鱼工作室。
付蕾办公室里，俞欣欣已经被付蕾找了个理由打发出去，办公室里此时只剩下付蕾和许琴。
当付蕾代表孙全，询问许琴愿不愿意去魔都99黄焖鸡公司分部工作的时候，许琴微微低着头，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就在付蕾忍不住想要再问的时候，许琴微微点了点头，依然没有抬头，声音也比平时轻。
“行，我听公司的安排，谢谢付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