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芬也跟着于振远干笑了几声,眼光却凌厉地落在江可可的脸上,江可可难堪地低下头。
“厉害呀!”于莹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竖起了拇指。
于浩轩转头看一眼江可可,似乎没有要替她解围的意思,什么也没有说。
“吃饭吧,你们没有提前通知,也没有另外做什么菜了,随便吃点吧。”魏淑芬看到佣人将饭菜端上来,说道。
饭桌上谁也没有说话,江可可低着头,慢慢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粒,随便吃了一点面前的菜。
于浩轩时不时看看她,最终还是给她盛了一碗汤,面无表情地递到她面前。
江可可轻轻喝了一口,将汤碗放下,她觉得这顿饭吃得就像在受大刑一般,难熬得快要死掉了。
“浩轩,吃了饭你先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我们和江小姐聊聊。”于振远放下碗筷,喝了一口佣人端上来的茶,说道。
“伯父,我还要去医院,我——”江可可忙站起来说。
于浩轩回头瞪了她一眼。
“聊完再去,毕竟怀孕是件大事。”魏淑芬说。
“我晚点过来接你。”于浩轩起来,拿张纸巾擦擦嘴,大步出去了。
“爸,你还没和他说我工作的事!”于莹莹忙叫。
“你的事推后谈。”于振远说着也站起来,径直往书房走。于莹莹嘟着嘴起来,不屑地瞅瞅江可可,手插在裤兜,哼着歌上楼去了。
餐桌上只剩下魏淑芬和江可可,江可可如坐针毡,默默等着魏淑芬说话。
“你要怎么解释?”魏淑芬冷冷问。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江可可低着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可是丑话说在前面,我们于家是不会娶你进门的。”魏淑芬说。
“我知道,可是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江可可低着头。
魏淑芬冷冷笑笑:“你是护士,拿掉一个孩子应该不困难吧,大不了我再给你一点补偿。”
江可可抬眼看着她,半响没有说话。
“看着我做什么?不要说我没有同情心,是你自己不自重,未婚姑娘就怀上别人的孩子,甚至这个人都还没有喜欢上你。”魏淑芬刻薄地说。
“是,我知道这是我人生犯的最大的错误,我会自己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怎么处理孩子,我自己会做决定,也不需要您的补偿,您尽管放心,我以后绝不会赖在于家的。”江可可和她对视,决绝地说道。
“你最好打掉孩子,我不希望留着个后患!”魏淑芬冰冷尖利。
江可可登时摇头,她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怔怔看着魏淑芬。这肚子里可是她的亲孙子,怎么会有这么狠毒冷漠的女人?
“如果不同意,那么我也只好——”魏淑芬说一半看着她。
江可可咬住了嘴唇。
“我同意。”她艰难地说。
“反悔怎么办?我好像不是很信任你,我看我还是推迟捐赠,等你先把孩子做了再说。”魏淑芬说。
“不要!豆豆不能错过这个最佳手术时间!我拜托您!明天请您去医院住院,要开始服用药物了。”江可可一把抓住魏淑芬的手,求道。
魏淑芬不说话。
“求您了!”江可可的眼眶已噙满泪水。
魏淑芬看着她,沉吟了一会,问道:“听莹莹说,浩轩在我们签契约时就已经和叶紫鸢分手了,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江可可回答。
“那你现在确认他们分手了吗?”魏淑芬问。
“分手还是可以复合的,如果我现在打掉孩子,浩轩就很可能恨我,他恨我说不定就和叶紫鸢复合了。”江可可说。
魏淑芬皱眉,不悦地说道:“你反将我的军?”
江可可沉默。
“那依你这么说,这孩子是必须留下的了?”魏淑芬看着她。
“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以后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离开浩轩,离开于家,也会让浩轩彻底离开叶紫鸢。”江可可说。她现在的想法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以前她只想快点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里,将于浩轩还给叶紫鸢,但是现在她不能了,因为她心里确认,是叶紫鸢将爷爷致死的,她绝不会放过她!她要将证据找出来,不仅是为自己洗刷,也要让于浩轩看清楚那个女人,然后她再带着孩子离开。
“希望你说话算话!”魏淑芬瞪着她。
“一定!”江可可点头。
她没有等于浩轩回来接她去医院,一个人离开了于家,顺着马路,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着。
她想起了和于浩轩的那晚,一点一滴从来没有淡忘,到底那是个轻狂的错误,还是一生不悔的记忆呢?她有点茫然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一切重新来过,那个晚上是不是应该拒绝,然后跟他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不是现在就不用这么心痛?
浩轩!孩子!
江可可一边走,一边已眼泪一行行滴落。走一段,索性蹲了下来,抱着头尽情哭泣。
汽车的灯光照过来,她没有动,也没有抬头,车子鸣了一声喇叭,在她身边停下。
于浩轩从车里下来,仔细辨认一下,确定是江可可后大步走到她身边。
他伸出手,拉着她站起,愕然地看着她红肿的眼睛。
江可可忙别过头不看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
“怎么了?为什么哭?”于浩轩问。
“没什么,我只是难受,想要呕吐而已,可能是妊娠反应。”江可可低着头说。
“什么呕吐,你明明在哭。”于浩轩将她的头抬起来,凝视着她。
“你送我去医院吧。”江可可想挣脱开他,于浩轩去把她抓得紧紧的。
“告诉我,为什么哭?因为我只有在这一瞬间,才蓦然又找到了你天使的一面,一个人,只有在无人时默默哭泣才是最真实的一面,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说了没什么!难道你非要我说出来,我只是受了他们的嘲笑而觉得没面子吗?攀附豪门,这些本来就天经地义应该承受的,所以我不一个人哭,难道还要在你怀里哭,自取其辱吗?”江可可大声吼道,猛力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