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端着酒碗冲他挤眉弄眼:“七爷你急什么?总有一日你们会互相了解的很清楚,到时候娘子知道你的长短,你也知道娘子的深浅。”
王七麟当胸给了他一拳。
拳出如龙,至少让他飞起来!
他要让绥绥娘子知道自己是正派人,对骚话深恶痛绝的正直青年!
但徐大没飞,他只是胸口颤了颤。
王七麟满脸惊愕的看向徐大,徐大也轻飘飘的给了他一拳。
见此绥绥娘子便白了他一眼说道:“他这是说到你心坎了吗?”
说罢,她起身离开。
沉一看傻眼了,道:“你们打情骂俏啊。”
王七麟低声道:“我刚才那一拳发力了!应该能把你打飞才对!”
徐大反应过来,赶紧拉开官服露出下面的金缕玉衣。
王七麟又是一拳击出,这次他加了一倍力道,出拳有破风声。
拳头撞在金缕玉衣上,诸多玉牌很轻微的波动开来,以拳击处为核心往四周荡漾。
像一枚石子投入水中,水面起初荡漾,但很快恢复平静。
徐大茫然的说道:“不、不大疼,就是感觉被人拍了拍。”
两人意识到了金缕玉衣的作用之一,强大的防御力!
王七麟说道:“你把衣服还给我,不对,你把我王家的传家宝还回来。咱从阴间上来了,你不用再穿了。”
徐大亲昵的拍拍他肩膀道:“七爷你这是说什么傻话?现在它是我徐家的传家宝了,哈哈哈哈!”
他高兴的将衣服抿起来,一拍桌子吼道:“给大爷把酒满上,今晚有一个算一个,不醉不归!”
第246章 遭遇战(再求订阅)
月上半空,秋风呼啸。
马五出门的时候紧了紧衣裳,同行的老刀笑着打了个酒嗝:“就这风把你冻住了?老五你还真是虚了啊。”
“滚蛋。”马五骂了一句。
老刀不在乎,又嬉皮笑脸的说道:“那你走夜路可得小心点啊,我听人说了,这鬼啊妖啊,就喜欢纠缠阳气虚的人,因为这些人啊……”
“阴气旺!”他猛的伸头到马五跟前说道。
马五大怒踢腿,但他今晚多了两杯反应慢,老刀又防备着了,于是他一脚踢空了,好悬没有摔倒在地。
老刀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迈着趔趄的酒彪子步离开酒馆。
马五抬头看看夜空,恰好有阴云漂来挡住了月亮,他只好回身喊道:“现在啥时辰了?”
“子时刚过。”
“娘的,今晚喝迷糊了,竟然喝到这个点。”他又抿了抿衣襟也离开了酒馆。
平阳府没有宵禁,武家把持此地多年,行的是法家手段,所以尽管下面的乡村山里常有偷抢案件发生,府城却是民间秩序井然,违法犯禁之徒不敢进城,来了也得老老实实。
不过这时辰终究很晚了,几乎所有人家都睡下了,白天里热热闹闹的府城似乎也睡下了,七个镇都黑了,路上不见一个人影。
这让马五走在路上心里多少有些发虚。
夜风打着旋从他身边吹过,从衣领袖子灌进去,冷的他忍不住哆嗦。
他很希望有人能出来同行,但只有夜鸟偶尔出现。
离开酒馆所在的大街,他转进一条小路。
就在他进入巷子的同时,他忽然有所意动:身后有东西!
这是一种没法言语的观感,马五身后没长眼,当然菊眼不算眼。可是他就是感觉到背后有东西出现了,而且还在盯着他看。
他仗着酒劲鼓起勇气猛的回头。
一只大猫嘴里叼着耗子在戒备的看着他,当他回头,这大猫也往后退,似乎是怕他上来抢自己的美食。
马五松了口气,骂道:“滚滚滚,哪里来的臭老猫?滚蛋!”
老猫受惊,它抬头警惕的瞪了一眼,吐掉耗子迅速的转身逃跑。
嘎吱嘎吱。
这时候有木车轮轧过路面的声音响起。
从小巷子深处响起,逐渐远去。
马五一听这木车是与自己同向的,于是心里一喜赶紧拔腿追上去。
月色不佳,小巷子显得尤其阴暗。它两边一些老宅,宅子门口或者院子里种着树,许多老树的枝杈伸出墙壁,它们虽然没了叶子不那么茂盛,可是却依然挡住了月光。
而且老树枯枝摇曳发出‘吧啦吧啦’的声音,单调,范围,死气沉沉。
这让巷子更加冰冷阴暗。
如此联想让马五更怕,赶紧加快脚步去追这车子喊道:“喂,兄台慢点走,咱们同行!”
巷子挺长的,他快追了好一会才追上这木板车。
追近后他忽然想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声音单调。
木板车在路上驶过,却只有车轮发出的‘嘎吱’声,没有拉车牲口的脚步声!
他随即又想起刚才那逃窜的老猫,老猫是被自己吓跑的吗?自己怎么可能让它那么恐惧——以至于扔掉了好不容易捕捉到的老鼠。
如果不是自己吓跑了老猫,又是什么吓跑的它?
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疑点:这辆木板车是哪里出现的?好像自己突然听到了车轮的响声……
马五的腿哆嗦了。
但他此时已经追到了木板车的后头,恰好这一段巷子没有树木枝杈遮挡,巷子里头还算亮堂。
他打眼往前一看看清了板车的情况,原来是有人拉着车,这人缩着脑袋、弯着腰使劲拖着车往前走。
见此他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牲口拖着车,是有人在拖车,难怪没有声音,估计拖车人穿着千层底的布鞋,这种鞋子走起路来确实安静。
心里安定下来后马五急忙开口,说道:“老兄,你是要去哪里?”
板车停了下来,拉车人挺直腰站了起来。
宽阔的肩膀一字并齐。
没有脑袋。
这人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月光照耀下只有一个高大宽广的身躯,没!有!头!
“嗷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酒水化作黄尿,马五的裤裆立马又热又湿!
他转身狂奔,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一边奔跑一边吼叫:“鬼啊!有断头鬼啊!”
随着他身影消失,大棉衣晃荡了两下被一双手往下拽了拽,一个光头冒了出来:“阿弥陀佛,鬼出现啦?在哪里?喷僧怎么没有感觉到阴气?”
深秋午夜,寒风肆虐。
一阵风吹过来,大光头又缩回了棉衣里:“二喷子这衣裳真他娘大,不过正好,可以包住喷僧的脑袋瓜子,现在这夜里真冷啊!唉,再转一圈,转一圈回去睡觉!”
“断头鬼?谁在发酒疯?”打更人古老头打着哈欠出门,快到四更天了,他的活开始了。
一出门他听到了夜风吹来一声‘断头鬼’,但他并不怕,城里有鬼,数量很少,而且都是孤魂野鬼,所以不值得害怕。
古老头敲着铜锣出门正要喊叫,迎面一个汉子拖着车子走来。
这汉子肩宽体阔,一看就是个干劳力的好手。
但没有头!
肩膀上坦荡荡的。
古老头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一把举起手中的桃木槌大喊一声:“哪里的孤魂野鬼?老子手中的鼓槌可是开过光的,不想魂飞魄散就它娘赶紧给老子滚蛋!”
衣裳里头冒出来一颗光头,对面响起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到底哪里有孤魂野鬼?喷僧我怎么没发现?”
古老头见多识广,恍然道:“嗨,你是个人啊?怎么把头缩在衣裳里,你这样多吓人?”
光头汉子说道:“吓人?嘿嘿,吓人就对了!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咳咳,喷僧头冷,所以把头缩在衣裳里,怎么了,不行吗?”
古老头懒得跟这汉子一般见识,他看这汉子不像是脑袋正常的样子,于是摇摇头敲着锣走了:
“咚——咚!咚!咚”
“鸣锣通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踩着熟悉的道路,他一边敲锣一边喊。
喊了几声后他忽然觉得不对劲,整条路上黑漆漆的,不是正儿八经的夜色黑,是一种若隐若现的灰黑,让人感觉模模糊糊,看眼前看远处都是摇摇晃晃。
好像是起雾了。
接着,他听见了雨水落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滴滴答答……”
街道空旷,并不响亮的声音传出来很远,它像是带着回音,这样声音也变得模模糊糊起来。
他抬头看月色,没有月亮。
夜空也是模模糊糊的灰黑色。
这让他心里嘀咕起来:“不应该啊,出门的时候还有月亮呢,难道突然阴天了?要下雨?可这声音也不像是雨水声。”
“啊呸,肯定不是下雨,下雨了我能没有感觉?”
他只好继续往前走,能干打更人这活计,而且干了几十年,他自然也不是善茬子,虽然没有修为,但他老古武装到了牙齿:
头上戴的棉帽子是用黑狗毛编织的,脖子上的佛珠是一位有本事的高僧赠给他的,腰上挂的符是在寺里求来的,脚上的草鞋是用艾草编成的,还有他手里的鼓槌,这是老桃木的,曾经有鬼想害他,被他一鼓槌给砸的矮了半截吓跑了。
古老头脚步沉稳的循着滴水声走去,走到路口后他愕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汪清水,一片池塘。
此时水滴声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古井不波、风平浪静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