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造化炉已经开练了,励学天禄和两个美女蛇皮都被它给吸走了,现在里面满满当当,不知道以后能炼出什么好东西来。
徐大一张大脸顿时扭曲:“还是先歇歇吧,大爷赶了一路腰都要断了,卵皮也要磨破了。”
他说着掏出了蜃脂烛,开烧!
王七麟赶紧将蜃脂烛抢走了,说道:“咱就三个人烧什么烧?”
“四个吧?”徐大指向胖五一。
王七麟尴尬的看向胖五一,他一时忘记现在身边还多了个迷弟。
胖五一却是误会了他的表情,立马说道:“我不是人,七爷说的是金玉良言,现在就是三个人,我这两个弟弟更不是人!”
说完他还冲王七麟露出了一道笑容。
这笑容温暖纯真。
这是舔狗之笑。
徐大看到后心里沉甸甸的,他预感到以后的捧哏工作要遭遇挑战了。
王七麟和谢蛤蟆不累,可是青凫三兄弟跑了一路已经有些疲倦了,徐大没有修为,早些年又不注意养腰子,他颠簸了一路不管是腰还是腰子都受不住了。
先前他去撒尿甚至尿出了腰子结石,搞的他以为自己体内有舍利子了……
没法进城,但城外有的是客栈,这些客栈通宵达旦的营业,专门供应连夜赶来入城却未能入城的人。
王七麟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要了四个房间。
胖五一不愧是他的忠实迷弟,处处为他着想,看到他开四间房立马喊道:“七爷不要,不要浪费钱,咱们四个人睡两个房间就够嘛。”
王七麟笑道:“两个房间的话得两人一间房,我不跟徐爷一个房间。”
“阿弥陀佛,老道更不。”谢蛤蟆急忙说道。
话说的太着急,连喏都唱错了。
胖五一虽然很想与王七麟同处一室,但既然没有这机会,他便放弃了这念想,落落大方的说道:“那我与徐爷一个房间,总之咱们要省点钱。”
王七麟吃惊的看向他。
这小伙子没经过徐大熏陶,勇气可嘉。
于是他便改成了两间房。
徐大很累了,回去脱鞋倒头就睡,然后房间里响起一声蛙鸣:“呱!”
胖五一推开窗户,从窗口跳了出来,踉踉跄跄的抓住王七麟手臂说:“七爷,要了我吧——饶了我吧,不行了,徐爷的脚怎么回事?闻了以后让人飘飘欲仙!”
王七麟笑着将他送进自己房间:“徐爷的脚有神通。”
他和谢蛤蟆不累,于是去找掌柜的聊天,想问问附近有没有什么诡事,再去抓个鬼灭个妖。
夜里断断续续有生意,掌柜的熬夜等候客人,他是个读书人,一边摇头晃脑的看书一边就着卤豆干下酒,倒也是不亦乐乎。
王七麟对谢蛤蟆点点头,谢蛤蟆眨眨眼问道:“无量天尊?”
他没明白这眼色什么意思。
见此王七麟给他一记白眼:“拿出壶好酒来,再弄个那什么缠猪蹄,跟掌柜的来个酒肉交友,从他嘴里探点话。”
谢蛤蟆讪笑道:“老道哪有什么好酒好肉?这不都是徐爷准备的吗?徐爷才有须弥芥子……”
“道爷你跟我装糊涂就没意思了。”王七麟鄙夷。
谢蛤蟆摸了摸鼻子道:“老道、行吧,老道确实有点酒肉,但这是之前买了准备在路上吃的,被老道放在包袱里了,你等老道回去拿。”
他回去之后把包袱拎了出来,嘟囔道:“又一个裸着上床的!”
王七麟接走小酒坛打开拍在了桌子上,掌柜的闻见酒香迅速扭头。
缠在一起的猪蹄打开,香味更足。
掌柜的放下书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两位朋友有何贵干?”
王七麟说道:“凉风有信,春月无边,漫漫长夜,好不孤单……”
掌柜的听到这里笑着冲他点了点手指:“懂了,懂了,大爷先去房间,待会就有姑娘上门去找你了。”
王七麟道:“你误会在下意思了,在下生性不喜男女之事,喜欢的是乡野志异、鬼怪传闻。”
“正所谓,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掌柜的一听这话惊呆了,急忙击掌道:“好诗好诗,此诗可是兄台所做?在下也有一首七言绝句,且说与兄台听一听。”
“此诗名为有朋远至,念给两位朋友倒是恰逢其会、恰逢其会呀!”
他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道:“一片孤云不可留,青山无数水悠悠。何人为作烟霞侣,共倚阑干看白鸥。”
王七麟倒吸一口凉气:“好诗好诗,不过在下不是来找先生讨论诗词的,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诡事?”
掌柜的说道:“《论语·述而》有言,子不语怪力乱神……”
王七麟拎着酒壶和猪蹄就走,这样别浪费了好酒好肉。
掌柜的急忙叫道:“朋友且慢,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爱听秋坟鬼唱诗!你们想听什么诡事?”
王七麟想直接问沉一家乡的事,但这事年代久远,掌柜的不一定清楚。
另外这事涉及到一整个村庄的消亡,恐怕背后别有隐情,掌柜的即使知道一些事也未必敢说。
出于这些考虑,他便来了个围点打援、旁敲侧击:“掌柜的,你们客栈周围呀、附近乡村呀有没有鬼怪传说?”
掌柜的一拍桌子说道:“那自然是有的,先给你说个最有意思的!”
“府城下头有个县城叫罗坝县,这县城下头又有个乡叫七豺乡,那乡里有一对兄弟靠偷鸡摸狗过活,后来他们想发财,竟然去盗墓!”
“这可是杀头大罪。”王七麟说道。
掌柜的笑道:“这俩兄弟没有挨到杀头就没了,他们俩本来把那无本买卖做的挺好,原来兄弟俩下墓之前会装鬼怪,这样寻常人即使偶尔撞到他俩盗墓也不敢去触霉头,第一反应都是吓得赶紧跑。”
“但装鬼多了,终究会遇上真的鬼!”
“有一次他俩得知县里有个大户人家死了当家的,大户人家有钱呀,那家伙陪葬的金银珠宝不得老多了?于是他们俩打算去这人坟里去摸一把。”
“结果他们俩半夜偷偷摸摸去了坟地一看,那坟头前面还蹲着一个人。”
“兄弟俩以为是守墓的,便装鬼想吓走他然后赶紧捞一把,他们俩忽悠忽悠跑过去,蹲在坟头那人回头看到他们俩后高兴坏了,说了一句——”
“这个老逼鬼不好捉,没想到又来了两个新鬼给我主动送上门来,这下好了,能交差了!”
“俩兄弟全死了!他们遇到的是个鬼差呀!”
王七麟摇头道:“这不对吧?鬼差能拘活人的魂?即使他能拘,那俩兄弟都被鬼差给弄死带走了,这件事又是被谁传出来的?”
掌柜的笑道:“是被大户人家当家的给传出来的,他当时没死,只是中了邪快要死了,他花钱请了个高僧来救命。高僧让他诈死,将他藏入墓地中想应付鬼差,这一切都让他和躲在墓地中的高人给听见、看见啦。”
王七麟看向谢蛤蟆:道爷你怎么看?
谢蛤蟆笑了笑点头:七爷,老道认为此事必有隐情。
掌柜的说得兴起又说道:“府城里头有个铁匠学徒工叫陈尚,年轻冬日里他害了风寒在家里治病,害了风寒人会昏昏沉沉,对吧?”
王七麟点头:“对。”
掌柜的说道:“有一日陈尚便睡的昏昏沉沉,然后他听到敲门声,于是他去开门,结果开门之后有个木雕脑袋的老妇人冲他笑,说小郎君还不跟我走?”
“他惊吓之下醒来,发现自己是做了个噩梦,这时候还真有人敲门,他问是谁,听到是他娘在说话,说给他送药。”
“他在床上想要发汗治风寒所以光着身子,便披上衣服去给他娘开门,把先前噩梦说了出来,他娘听他说完后笑了,忽然扯掉围巾露出一张木头脸问你梦见的是我吗?”
“陈尚吓得当场撒尿,尿着尿着又醒了!”
王七麟笑了:“这鬼搁这儿套娃呢?”
掌柜的也笑,说道:“事还没用完呢,他醒来后结果还听见有人敲门!还是他娘在门外喊他,你说这次他还敢去开门吗?”
王七麟道:“若是我的话,我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些妖魔鬼怪目无法纪,竟然敢害无辜之人?这是不把听天监放在眼里!”
掌柜的说道:“陈尚可没有客人你的胆量,他吓得缩在床上尖叫呢,然后窗户被人推开,露出外面一张老迈的木头脸,问他为何不给自己开门……”
“陈尚差点被吓死,不过被这么吓过后他倒是出了一身汗,感冒好了,嘿嘿。就是他现在对什么不信了,觉得自己还在梦中,说咱们都是他梦里的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王七麟道:“他说的或许是真的,我们说不准真是一个人的梦呢?”
掌柜的大笑:“先生莫不是姓庄?”
王七麟笑了笑换了话题,问道:“你们这里只有这些诡事?有没有那种比较厉害的诡事?至今没有解决的诡事?”
掌柜的沉默下来,他喝了一杯酒后眯着眼睛看向王七麟,说道:“我家客栈外头往前走十里地是一条大河,朋友你是外地人,不清楚这河流情况,它叫大苇河,里面从春天开始就长许多苇子。”
“然后每年断断续续的要淹死人,很吓人呀。苇子你知道吧?春夏碧绿,秋后飞白芒,所以每次到了秋后漫天都是白芒乱飞,跟纸钱似的,晚上你去听还能听见哭声哩。”
王七麟给掌柜的倒了一碗酒,问道:“这是有水鬼索命?”
掌柜的抿了口酒咂咂嘴,说道:“听天监来查过,倒是在夜里确实打杀过几个水鬼,可是河里一年到头还是会死人。”
“后来江湖上各门各派都有高人来看过,然后他们说什么的也有。”
“有的说以前河里走蛟,有一条蛟到了这里让百姓合围河道断流给害死了,蛟魂一直在,每个月它都要吃一个人的魂魄来抵消怨气。”
“还有的说当年洪涝,天降大雨,河流改道,冲毁了一片土山,发生了泥石流,整个村子被泥石流给埋了,村里的人死了,死的不甘心,于是轮流着去拉人给自己陪葬来发泄怨气……”
听到这里王七麟心中一动。
泥石流,整个村子被埋,全村人死了……
这怎么像是沉一村子的遭遇?
于是他问道:“还有这说法?那被埋的村子叫什么?”
掌柜的摆手说道:“不能说不能说,晚上可不能说这个,村里那些鬼到了夜里就在河里漂着呢,你一说他们村子,哼哼,他们就能听到,就会来找你!”
王七麟一听笑了,说道:“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就让他们来吧,实不相瞒,我是……”
“我们是江湖客,平日里在大江南北游荡,最好给百姓斩妖除魔,以此方不负生平所学。”谢蛤蟆自如的接了他的话说道。
掌柜的美滋滋的砸着猪蹄骨说道:“这个倒是猜到了,你们二位一看就是江湖豪侠。”
“不过大苇河这档子事着实怪异,早些年就老有江湖好汉闻讯而来想解决这档子事,但最后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有的直接折在河里头啦。”
王七麟问道:“这河里源源不断的淹死人,那当地衙门和听天监就没有想想办法?”
掌柜的说道:“想办法了呀,他们也去河里抓鬼来着,断断续续能抓到水鬼,不过有一年倒霉,他们碰到了个水猴子,让那水猴子给干的挺惨,从那之后就不去河里抓水鬼了,改成找人守河,看见有人下水就把人给劝走。”
“这法子好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