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皇听到福王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我也没想到，你只不过和她在一起一晚，就有了景遇，这些年，你看到景遇不都觉得亲切么？”
“你是不是疯了？”福王被皇上几乎逼疯了，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和景遇竟然是父子。
这些年，他在替代皇上处理朝政的时候，的确非常喜欢景遇，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也许是以为景遇这个孩子太过优秀，所以他才会如此。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皇兄，竟然曾经做出这么多事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皇上依旧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知道么，我不止一次的想要告诉你，可是看到你我就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如果说出来，也许你就体会不到这样的心情了，景遇的母妃是个太聪明的女人，她跟你有过夫妻之实后，竟然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认出了我不是你，你说我怎么能留着她？”
“她跟你说了。”福王瘫坐在地上，看着被自己打的嘴角流血的皇上，冷声问道：“所以你才杀了她？”
“并不单单是这个原因，她太聪明了。”皇上摸着嘴角，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平静地说道：“我第一次去看她，她看着我说，你不是他，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说，因为你们的气息不一样。”
“气息。”福王记得，皇兄昏睡的那段时日，他代替皇兄处理朝政，自然也要偶尔去后宫以免被人发现端倪，只是那个时候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亲近景遇的母妃，那个时候他告诉自己也许是因为她的眉眼和沁儿很像吧？
“你是皇上？”那个女子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些欣喜，可是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以为这后宫的女子得到皇上的垂青都会很高兴，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想来，那个女子分明只是在看他，而不是透过他去看皇上。
“爱妃朕会说笑，朕不是皇上，还有谁是皇上？”福王也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么快就成为了贵妃，但是既然是皇兄亲封的，那大概是因为皇兄非常喜欢这个女子的吧？
“皇上的气息不一样。”
“气息还能不一样吗？”
“当然，皇上现在是墨香的味道。”
“那朕难道还有别的气息吗？”
那个时候，她听到自己这么问的时候只是笑而不语，而他也只以为这是小女子的情趣，并未多问。
只是那个女子有着极其灿烂的笑容，这一点跟沁儿不同，他的记忆里，沁儿总是皱着眉头，好似有很多心事，但是自己每次问，她都会哀愁地看着自己说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分明经常皱眉，分明经常不开心的不是吗？
可是祁沁儿不说，他便不问，他总以为把世间的美好都给了她，也许她就开心了。
但是碰到景遇的母妃时，他发现哪怕自己送给她一朵随手摘下来的花，她都会笑的格外开心。
那个时候，他几乎都是动了心的，可是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皇兄的贵妃，而且她还有了身孕的。
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早就认出了自己，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只可惜，他没有追问另一个自己到底是什么气息。
“我曾经跟她说过，只要你能认出她，那么我就放你们离开。”皇上低着头笑了起来，“可惜你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心，最后她问我，怎么才能让我放过景遇，我说只要她永远不会开口，所以在她生下景遇的时候服了药，再也没有醒过来。”
福王握紧拳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皇上说到这些的时候，那个女子的笑容就好似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会记得我吗？”印象中，她每次见自己，都不肯叫皇上，不肯跟自己行礼，那个时候，自己还以为她是恃宠而骄，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只是喜欢自己而已。
“当然会。”他也记得，那个时候他分明已经对她动了心，可是不敢说，所以只能借着皇上的身份轻轻拥住她，将手放在她已经隆起的腹部，轻声道：“以后我会对孩子很好的。”
也许，这也是他喜欢景遇的原因吧？
“沁儿其实根本没有喜欢过你。”皇上好似有种说出来直接就解脱的感觉，靠在一旁的树上，看着福王说道：“她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我，只是那个时候她根本分不清楚我们，你知道么？”
福王抬起头，看着皇上，好似有些不能相信地说道：“不可能，她分明知道我是福王的！”
“她根本就没有分清楚过我们，因为我第一次见她，就告诉她我是你。”皇上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有些感慨地说道：“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不敢耽误她，就告诉她自己是你，结果她到那一晚才知道真相，所以她才会那么自责，因为她觉得自己欺骗了你，她爱的一直都是我。”
说实话，这一刻，福王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一直惦念的人，竟然根本没有喜欢过自己，可是自己心动的人，却分明认出了自己。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样的阴差阳错更让人觉得痛苦？
“痛苦吗？”皇上歪着头看着福王，好似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真的特别希望你痛苦，因为这么多年，我自己也觉得好痛苦，那种痛苦折磨着我，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景遇知道这些么？”福王很显然比皇上要冷静的多，当下只是沉声问道：“这些你有没有告诉景遇？”
“没有。”皇上摇摇头，看着福王说道：“我觉得这些事你告诉他不是更好？这天下还有什么比父子团聚更让人开心的事情？”
“那你打算让谁承袭帝位？”福王似笑非笑地看着皇上问道：“还说，皇兄你自始自终，根本没打算让任何人承袭帝位，因为在这个世上，你只相信自己才有能力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