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恶劣又下着雪,连柳圆圆一个身体健康的人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寒风吹在脸上更是像小刀一样割着皮肤,可是兰夫人刚生产完,身上又只穿着单衣,脸色看起来已经有些冻伤的紫红。柳圆圆连忙解下身上的披风,走过去为兰夫人披在身上。
桃杏见到柳圆圆,抽泣着哽咽道,“柳姑娘,您快劝劝我家夫人吧。夫人不肯起来,这地上凉,夫人身体正虚弱,只怕是要落下病根了。”兰夫人却平静冷淡的说,“柳姑娘,今天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看到兰夫人这么说,柳圆圆虽然有心想说几句话,可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尊重,还是给兰夫人披好了披风就退了几步,回到了人群中。
王员外的大夫人横了兰夫人一眼,换上了义愤填膺的表情对王员外说,“老爷,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您看怎么处理。”王员外面色铁青,怒视着兰夫人没有说话。
桃杏委屈的冲大夫人喊道,“我们夫人没有不守妇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大夫人身边的年纪大些的丫鬟冲上来就掌了桃杏的嘴,“你们主仆怎么还有脸面大声说话,这可是老爷夫人亲眼看见的,王猛压在你们夫人身上做些龌龊之事,啧啧,真是没眼看。”
桃杏捂着红肿的脸,辩解着说,“王猛突然进来说有事情找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心善,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就问了几句,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没想到听到你们开门的声音,一下冲过来抱住我家夫人。”桃杏说着就去拉王员外的衣袖,“老爷,你要相信夫人啊,夫人真的没有做过。”王员外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霜气,一脚把桃杏踢了个跟头。
大夫人白了一眼桃杏,“连王猛都承认了他们两人的奸情,你这个丫鬟还在这里多嘴多舌。给我拉下去掌嘴,打到她撒不了谎。”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家丁就向桃杏走去,准备把桃杏抓起来掌嘴。
兰夫人原本一言不发,看几个家丁准备对桃杏动手,抬起头对大夫人笑了笑说,“姐姐针对的是我,何必和一个小丫鬟过不去呢。”
大夫人被戳破了心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笑下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针对你了,你做了这种事情是辱了门风,我作为家里的主母,自然要管一管。”一旁的其他姨太太也跟着附和。说完大夫人不知道给谁使了个颜色,其中一个面相看起来尖酸刻薄的姨太太心领神会的挤到王员外身边大声的说,“老爷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偏偏你现在生了个儿子,现在又出了这种丑事,这孩子,该不会也是王猛的吧。”
王员外被戳到了痛处,脸上登时变的黑云密布,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杀气,负在身后的两只手也狠狠的攥成了拳头。大夫人接了这个话,质问一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猛,“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你们两个人通奸的孽种。”
王猛哆哆嗦嗦的回头看了一眼兰夫人,然后结巴的说着,“之,之前兰夫人和我说,说这孩子是我们两个的,以后等王员外西游了,这府上的财产就都为我们两人所有了。夫人饶命啊,我也是一时色迷心窍,被兰夫人引诱了。”说完就伏在大夫人脚下不住的哀求着。
金棋看着王猛没出息的样子,啐了一口,“真是个孬种。哪家姑娘能看上这种软包。”
柳圆圆通过这些日子和兰夫人的接触,自然也是相信,兰夫人的眼光是绝不会看上这个一无是处的下人的。可是兰夫人说了不想让自己插手她们家的家务事,柳圆圆急的跺脚,也只能干瞪眼的瞧着。
大夫人得了王猛的答复,得意洋洋的对兰夫人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兰夫人不怒反笑,反问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王猛突然来敲门说有事情求我,没说几句话的时间,大夫人就带着老爷来了我房间。王猛就做出不轨的举动,大夫人你说呢。”
大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兰夫人,“姐姐我也是好心,想着妹妹刚生产辛苦,叫着老爷想一起探望妹妹,没想到,竟撞破了妹妹的好事。”
“只凭这个下人的一面之词,就要定我的通奸之罪,未免也太武断了。”兰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王员外,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不尽可说。
一旁的丫鬟急急的出谋献策,“老爷,夫人,古有滴血验亲,若是咱们大家都心存疑虑,不如把孩子抱出来,和这个王猛的血滴在一个碗里试试。”
“不行!”兰夫人厉声喝道。
“妹妹这是怕了?拿碗和银针来!”大夫人拔高了音量对身旁的丫鬟说道,小丫鬟得了令,立刻跑回府中,片刻就拿来了一只雪白的瓷碗和一枚银针,怀里还抱着尚在襁褓的婴儿。
兰夫人看见孩子,站起来踉跄着想从丫鬟手里抢过孩子,被其他的姨太太一把推开了倒在一边。
“老爷,连你也不信任兰儿吗。”兰夫人挣扎着站起身,在桃杏的搀扶下怔怔的看着王员外。兰夫人眼中热泪在眼眶中打转,看着王员外的眼睛,想从王员外的眼神中找到一点信任。
王员外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别过头去,说了一声,“开始吧。”兰夫人听了王员外这话,像是身上失去了全部力气,凄然一笑,“好。”
抱着婴儿的丫鬟看老爷这态度,操起银针就要扎向还闭着眼睛甜睡的小婴儿。兰夫人揽住了丫鬟,“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动手。”说完就从丫鬟手里夺过银针,摸了摸孩子粉嫩的脸颊,托起婴儿柔软的小手,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便捏起银针,忍痛在婴儿粉雕玉琢的手指上刺了下去。原本熟睡的婴儿被这一针痛的的醒了过来,不住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