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刘毅前几天来了书信,说他已经中了举人,过些日子就要回来了,可是我现在的身份,怎么能够面对他呢。若是刘毅知道我已经卖身青楼,我和他,怕是要缘尽于此了。”玉蝶急急的拉着柳圆圆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蒋三哥在旁打断了玉蝶的苦情倾诉。
玉蝶重新整理了下思绪,“我手上的钱财足够我从醉红楼里面赎身,只是从醉红楼出来之后,我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柳姑娘,您这店里我看还没有足够的人手,不知道柳姑娘能不能收留我,若是刘毅回来了,帮我说说,就说我一直在您这店里工作。”玉蝶恳求的眼神看着柳圆圆。
柳圆圆不喜欢说谎,可是玉蝶这个人,一生已经如此坎坷,若不是为了把父母下葬,这样一位如花美眷,怎会落得流落青楼呢。出于对玉蝶的怜悯,柳圆圆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原则,点了点头。
玉蝶赶紧的擦干净了眼泪,“谢谢柳姑娘,我这就回醉红楼赎身去。”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了胧月阁。
“三哥,你说这个刘毅,要是知道了玉蝶曾经做过青楼姑娘,还会遵守当初的誓言吗。”柳圆圆歪着头问蒋三哥。
蒋三哥轻笑一声,“如果是我,我会体谅玉蝶姑娘的苦衷,如果是他,那你自然要问他去了。”
柳圆圆仔细琢磨着这句话,世人万象,谁也说不好别人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边玉蝶回了醉红楼,和老鸨商量着赎身的事情。其实玉蝶早就赚够了赎身的钱,只是离开了醉红楼,天大地大,玉蝶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所以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在醉红楼里虚度着光阴,现在知道了刘毅马上就要回来了,玉蝶像是终于找到了生活的目标,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老鸨也是个讲情理的人,玉蝶在醉红楼这几年,一直还算懂事,老鸨也没打算难为玉蝶,爽快的收了钱,就撕了玉蝶的卖身契。
小红在门口偷听了老鸨和玉蝶的谈话,恨恨的想,玉蝶的脸这么快就好了,自己的脸却变的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玉蝶动了什么手脚,怎么从她叫自己小心一点之后,脸上的皮肤就变的越来越严重了。
小红知道了玉蝶替自己赎了身,心里嘀咕着,莫名其妙突然赎身,肯定是有什么问题。于是偷偷的跟在玉蝶后面,想要探个究竟。玉蝶终于撕掉了卖身契,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想着以后可以和刘毅离开这个满是苦涩回忆的地方,心里说不出的期待和雀跃。
看着玉蝶哼着歌收拾行李的样子,小红更是觉的心里赌气,这个小蹄子怎么就看起来这么轻松快活,肯定是遇到什么喜事儿了。
小红一路跟着玉蝶来到了胧月阁,玉蝶一心想着快点离开醉红楼,根本没感觉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个尾巴。
玉蝶到了胧月阁,就迫不及待的进了房间,门都来不及关,就忙着和柳圆圆道谢。小红伏在门口,把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更是知道了玉蝶赎身是为了假装在胧月阁工作好骗过几年没回来的刘毅。
小红也是苦命女子,现在看到玉蝶竟然马上就要有了好归宿,嫉妒的牙根直痒痒。大家都是在一个青楼里面做姑娘的,凭什么你现在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小红怎么想都觉得气不过,轮长相,自己不比玉蝶差,论人气,自己也算是醉红楼前几名的姑娘,凭什么自己就没有愿意带自己脱离苦海的恩客。嫉妒让人丑陋,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小红心里发酵着,“我不能过得好,那你也别想好过。”小红恨恨的说。
柳圆圆收留了玉蝶在胧月阁住下了,玉蝶原本就是手脚勤快的女孩子,现在洗净铅华,每日都打扮的素净简单,把胧月阁也打扫的一尘不染。柳圆圆是极不爱做家务的人,现在有了玉蝶帮忙,倒也乐得悠闲。而且玉蝶多年在醉红楼里摸爬滚打,早就练就了一副识人的本事,更是懂得如果把客人哄的高兴开心,自从玉蝶来后,胧月阁的生意也蒸蒸日上,柳圆圆做甩手老板的时候不禁感慨,这还真算是捡到宝了。
转眼间就到了刘毅应该回来的时候了,玉蝶一大早就紧张兮兮的一遍遍问柳圆圆,“圆圆,我今天的衣着打扮,好不好看。”
玉蝶今天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裙摆上星星点点的暗绣着几朵兰花,一头乌发盘了个精致的发髻,小巧的瓜子脸薄薄的擦了一层粉,半点朱唇娇嫩欲滴。
“你都要美死了,整条街都没有你美。”柳圆圆笑着打趣着玉蝶。玉蝶羞涩的推搡了柳圆圆一下,对着镜子仔细的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着妆容。直到确定自己已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了,才满意的和柳圆圆一起到柜台接待客人。
刘毅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乡,这次回家,觉得街上的一切都变得新鲜,不少新开的店铺和没见过的面孔。一路边看边走,玉蝶给他的信上已经说过了胧月阁的位置,刘毅根据玉蝶的线索,很容易就找到了胧月阁。
刘毅进胧月阁的时候,玉蝶正专心的给一位富家小姐试妆,刘毅也没有打扰玉蝶。安静的站在门口看着玉蝶忙碌的身影。几年没见,玉蝶还和当年一样美丽,时间并没有在玉蝶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倒是增添了几分风情。刘毅看着玉蝶,回忆起当年和玉蝶两情相悦的美好光景,觉得现在反而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玉蝶给富家小姐装好了粉饼,递给小姐后,才发现一直安静站在门口的刘毅。
“毅哥。。”几年没见,刘毅变的成熟了不少,已经从当年的翩翩少年,变成了稳重的青年模样。
“蝶儿。。”玉蝶一声轻唤,把刘毅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太长时间没有见面,玉蝶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刘毅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一句都说不出口。两个人都有汹涌的情感在胸中涌动,可是这股情感似乎找不到突破口,两人之间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