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晓峰说自己还有一个哥哥,蒋三哥的胸口略微的起伏着,努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晓峰,你能不能把手臂给我看一下。”小风和苏梅儿都一脸诧异的看着蒋三哥,不知道蒋三哥为什么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店小二这么上心。
不明就里的顾晓峰,默默伸出了两只手臂,“两只都给你看。”
“谢谢你。”蒋三哥快速的拉过顾晓峰的右臂,把右臂的衣袖卷到了手肘处,目光死死的盯着顾晓峰右小臂上一块月牙形的疤痕。“这疤痕是从何而来的?”
顾晓峰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从有记忆开始就有的,具体是怎么落下的,我也想不起来了。我四五岁就和家人走散了,也没人能告诉我这块疤痕的来历。”顾晓峰说起这事儿一派轻松,倒是蒋三哥瞬间红了眼眶,一手握住顾晓峰的右臂,另一只手颤抖着在这块月牙形的疤痕上摩挲着,嘴角颤动着,再抬头望向顾晓峰的时候,眼中已经隐隐有泪光。
有些错愕的看着双眼泛红的蒋三哥,顾晓峰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说错了什么,才让这位俊秀不凡的公子红了眼睛。“公子,你是不舒服吗?”
急切的从衣服里摸出一块玉佩,蒋三哥把玉佩递给顾晓峰看,“这块玉佩,你可见过?”这块玉佩通体碧绿,一眼看去就不是寻常之物,这样的成色,寻常店里根本寻不见。原本不知所措的顾晓峰,见到蒋三哥手里的玉佩,忽然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一把夺过玉佩,捧在手心里细细的观察着。
“这玉佩你怎么会有?”顾晓峰声音都有些颤抖,紧张的抓着蒋三哥的手臂。像是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你。”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蒋三哥一把将顾晓峰拉进了怀里,两行泪水潸然落下,“小桦,是哥哥,哥哥来找你了。”
这个名字已经十年没有人叫过了,顾晓峰先是一愣,似乎不能接受现在的情形,木讷的被蒋三哥抱在怀里, 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风和苏梅儿被眼前这千里认亲的戏码惊的说不出话,杵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桦,是我,是哥哥,你手上这块月牙形的疤痕,是小时候我淘气,带着你玩的时候不小心从书上跌下来,被树枝划伤留下的。这块玉佩是父亲留给咱们兄弟,一人一块,这些你都忘了吗?我是哥哥啊。”小风从没见过蒋三哥如此失态,双眼布满血丝,涕泪横流,双手紧紧的把顾晓峰抱住,生怕一松手这么大个人就会从眼前消失。
顾晓峰双目迷茫的望着远方,怔怔的流下两行泪水,终于绷不住线,伏在蒋三哥肩头痛苦,“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来找我。”
“我都被你们闹迷糊了,三哥不是只有蒋妹一个妹妹吗,怎么又冒出一个弟弟。”小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兄弟二人哭痛快了之后才终于分开,互相讲述着彼此不在身边这十年的经历。“小桦,这十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蒋三哥心疼的摸着陈桦的肩膀和胳膊,眼睛有止不住的酸涩,陈桦虽然十几岁了,可是肩膀摸着比寻常同龄人要瘦弱一些,胳膊也较常人纤细一些,想必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陈桦苦涩的笑了笑,“我只记得我一觉醒来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村子里,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身上只有一块玉佩和一个钱袋。我又冷又饿,哭着一路进了村子想要找点吃的,算是运气不好,被村里的恶霸盯上了我脖子的上玉佩,抢走了玉佩不说,还把钱袋也拿走了,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扒走了。最后还把我扔给了人牙子。”陈桦这话说的轻松,可是听在蒋三哥耳朵里,心都像刀割一样难受,当初与弟弟分开时候,陈桦不过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小小年纪却要经历这么多磨难。
“在人牙子手里被倒了几手,最后被卖到听雪楼,成了一个店小二,每天虽然辛苦点儿,但是好歹能混口饭吃,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我也知足了。”陈桦小小年纪,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丝沧桑。“哥,你呢,你这十年怎么过来的。”
蒋三哥正想开口说话,就看见一个身材浑圆管家打扮的人冲过来,揪着耳朵把陈桦从椅子上揪了起来,“行啊你,顾晓峰,胆子肥了,光明正大的就在这儿偷懒,后厨多少活儿都等着你干呢,你倒好,在这儿坐下聊上了,快给我滚起来,去干活儿,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姜管事儿,我这就去,这就去,您快松手,耳朵都要被你揪掉了。”陈桦被揪的龇牙咧嘴,和姜管事儿商量着,让管事儿快点松手。
“揪掉了更好,省的你留着这耳朵也听不着话。快点起来。”姜管事儿临走在陈桦耳朵上狠狠拧了一下,蒋三哥眼看着陈桦的耳根都红肿了起来,立刻怒火中烧,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姜管事儿。
“这个人我要带走,多少钱,管事儿的您尽管说。”蒋三哥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姜管事儿眯缝着眼睛,把蒋三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是谁啊?有几个钱了不起啊。”
看着一帮摸着红肿发烫的耳根直撇嘴的陈桦,蒋三哥心里像是揪起来一样,“姜管事,顾晓峰是我失散多年的家人,机缘巧合相认,还麻烦您高抬贵手,让我赎了晓峰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