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个招呼!”童雀强忍住笑,牢牢堵住门,超大声地冲贴墙站着的云深喊话:“叫霸霸!”
“……”
作者有话要说: 嘚瑟雀的今日灵魂一问:
这男人到底行不行啊?
到底行不行啊?
行不行啊?
不行啊?
【(*^▽^*)咦?好像有奇怪的回音!】
深→_→:喂,别在奇怪的地方断句。
*
感谢“草莓牛奶”小可爱的10瓶营养液(づ ̄3 ̄)づ~
第十一章 :小没良心!
“叫霸霸!”
“……”
两人一狗僵持对峙,一时无声,画面像是定格凝固了。
“呜——汪——”小雪球适时给自己加戏,在童雀手中不怎么安分地扭来扭去,想要下地。
童雀收拢手指抱好狗,很快明白过来。屈膝蹲下,让小雪球可以四肢着地。抬眸看向云深,手一松,笑眯眯道:“一定要跟新朋友好好相处哦~”
小雪球一脱手,立刻撒开小短腿,哒哒哒一路朝着云深的方向冲了过去。
云深紧贴墙侧,退不了了。
眼看着小家伙越跑越近,他顾不上细想,一把推开了近身处的窗户,一跃而出。
窗外没有护栏……
童雀登时怔住。
她只是想整他一下,没想到他情急之下竟会跳楼!
“……”要命了!玩过头了!
童雀惊慌奔至窗前,探头往楼下张望,没看到有人影。
“云……云深?”她心有余悸,也不清楚云深去了哪儿,试探着叫他的名字。低头冲楼下喊话,询问:“你还好吗?”
隔壁阳台伸出一只手,没什么精神地轻晃了两下,示意她可放宽心。
可能是真生气了,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
是不是玩的有点过了?
童雀趴在窗边看着隔壁阳台的方向,因自己的恶作剧行为隐隐有些内疚,默了片刻。
对着无人的阳台,她犹豫着开口:“那个……”
小雪球在她脚边钻来钻去,用湿漉漉的小鼻子拱了拱她的脚背。
童雀看了一眼脚边的小家伙,转瞬抬起头,对着隔壁阳台方向很不服气地喊了声:“对不起!”
**
云深靠墙滑坐在地上,听到隔壁的喊话声,偏头往外看了一眼。
月当空,夜色正浓。
其实不用“对不起”,他比常人更怕狗,本就不是她能预测到的。
心沉下,记忆回笼,时光深处隐约传来奔逃时一声比一声重的喘息声……
那年,他也仅有七岁,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粗壮男人用麻袋套住,敲晕。昏沉间一路颠簸,等他恢复意识时已被丢进一个四四方方的集装箱里。
铁门关上,链条擦过箱体,发出尖锐的刮擦声。
他挣扎许久,挺费劲地从收口不紧的麻袋中钻出。四面敲击捶打了一圈,门被锁死,逃不出去。
周遭不见半点光亮,更没有人声。漆黑、死寂。
直觉告诉他这里可能是荒野地,就算呼救也不会有人应。默了良久,他仍是不愿放弃,用力拍打铁质的箱体,大声呼救。
喊哑了嗓子也没能等来回应,果然是在做无用功。
他颓然爬至角落,怕极,缩抱成一团。
昏昏沉沉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几声犬吠,掺着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有人骂骂咧咧了几句,接着,是棍棒交替落下的动静。
那孩子的哭声停了。
他呼吸骤停,瞬间提高警惕。
铁门打开,照进的强光晃眯了他的眼。一个麻袋滚到他的脚边,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还没能看清来人的相貌,铁门上锁,密闭的箱子里重陷混沌之态。
在一片漆黑里他摸索前行,摸到了那个麻袋。连咬带啃地扯开了绑住袋口的绳子,抖着手往袋子里伸进去。
万幸还有呼吸。
他把那孩子拽出袋口护进怀,小心翼翼地捂住她头部黏稠的伤口。
那孩子比他小一岁,醒来后不哭不闹,出奇得乖巧。依偎在他的怀里,两手搂着他的腰,抱实了他。
温声细语地与他说话。
“哥哥,我们能逃出去的,对吗?”
“对。”
“哥哥,你会怕吗”
“不会。”
“那我也不怕。”
不会怕吗?
说谎。
明明在发抖。
云深没戳破她,抱着她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云深。”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童……”
说话间他的注意力渐渐被分散,恐惧感渐消。
他们说了很多话,学校的事、生活琐碎、个人喜好……能聊的话题都聊了一遍。直到口干舌燥,再也说不动话了,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时间无声流逝,肚子咕噜噜叫,都饿了。他把口袋里唯一的一颗软糖塞进了小女孩的手心里,骗她说自己也有一颗。
也不知熬过了多少个日夜,饿的饥肠辘辘,头昏眼花间铁门开了道缝。门外的人许是良心发现,动作极快地塞了两个面包进来。
远处有人急唤了一声,偷偷往集装箱里塞面包的男人匆匆忙忙跑了过去。
门忘了锁。
云深望着漏光的缝隙处,拉起身旁的小女孩。
轻手轻脚地推开忘了上锁的集装箱大门,他从门缝间探头,谨慎巡睃打量。
确认没人注意到这一处,他钻出了集装箱。迅速回过身,把手伸进黑漆漆的集装箱里,攥出一只软白的小手。
风疾行,两个年岁尚小的孩子紧紧抓住彼此的手,在完全陌生的破败环境里踩着碎罐瓦砾一路奔逃。
集装箱旁栓着的德国黑背发现了异常,冲着他们逃跑的方向狂吠。绳子没栓牢,挣脱一瞬撒腿追了过去。
追逃的距离在不断缩短,他惊慌回头,瞥见那只凶神恶煞的狗扑向了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松开了牵住小女孩的那只手,拼尽全力把她推开。
飞奔而来的大狗将他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尖利的牙啃向他的脖颈处。
最后能记起的,是刺入肌骨的疼痛。
“砰——”的一声巨响,狗被击毙,尚有余温的脑浆迸了他一脸。
他虚弱到视野模糊,倒在血泊里,仰面望见的天光失色……
**
忆起旧事,云深不由叹了口气。
支起身,拿起近身处的一包烟。敲了根烟出来,点燃,缓缓抽吸了一口。
站在阳台上任夜风掀动衣角,思绪飘散,咬着烟发了会儿呆。
烟燃烬,他垂手捻灭烟蒂。
转身正欲回房,听到隔壁似乎是有声音。他脚下的步子顿住,隔着窗纱往声源处看了过去。
童雀正嘟嘟囔囔地跟蹲坐在她脚边的小雪球说话,严正声明,自己只吃一口。
挖起满满一大勺冰激凌塞进嘴里。
许是吃太多冻的脑壳疼,闭眼哈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脑门。
一大口冰激凌咽下,她非常满足地捧住脸,对着小雪球大跳眉毛舞。
说着“只吃一口”,转瞬又迫不及待地拿起勺,追加一句“再多吃一口应该也没关系”,挖了勺冰激凌迅速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