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放了手，钱鑫便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感觉。
他只是一个贪慕权势爱钱爱财的普通人，哪怕就是以他的罪过，最多就是没收全部财产，然后坐上几年牢。所以，对于王野的问题，他是有问必答。
至于背后是什么样的争斗，他毫不关心，只需要自己能够利益最大化就行。
说白了，他就是非常的识相。
“你们怎么联络？”
“都是单方面的联络，他们会主动来找我，我只需要凭借信物来做事儿就行。”
“信物是什么？”
“一个图腾，只要看到那个图腾，我就按照对方说的做就行，每做一件事情，我都有酬劳。”
两个人一问一答，语气都十分平静，显得旁边的田青十分气急败坏。
“你就不怕有一天被发现了吗？这么明目张胆的违反规定！”
钱鑫看了田青一眼，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那眼神儿，仿佛在说，“小子，你还嫩了点。”
王野好心的给田青释疑解惑，“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如同书本上所说的那样，非黑即白，充满了许多的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我猜，是对方一直有在清理证据，消除影响吧！”
钱鑫点点头，“确实如此，合作这么多年，除了这次，一直都十分平稳，连一点儿小波澜也没有过。我还以为，我会这样平平安安的干到退休呢。”
钱鑫的语气，充满了一种淡淡的惆怅，在他看来，他只不过是利用职务之便，给对方提供了一点便利而已，要不是法律不允许，他可能连顾忌都不用顾忌。
“你，你！”
田青的气的手指都在发抖，他无法接受，同样接受过教育，本来应该是国之栋梁的领导，结果和他想象当中完全不同。
“你！真是不可理喻！连对方是什么人你都不清楚，你居然就敢听从对方吩咐，随便透露信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罪名是什么，已经不是简单的滥用职权罪和行贿罪了，很有可能是间谍罪。”
钱鑫非常平静回答，和先前一只不停指责的那个领导，感觉起来完全是判若两人。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做！”田青感觉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看到钱鑫平静大面容，他更是觉得荒谬。他不明白，不就是钱吗？为了钱，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值得吗？
钱鑫没有回答他，或许，他只是不屑于回答。
王野双手抱胸，在心中默默计算白虎他们带人过来的速度，有了确切的位置，他们过来应该只要二十五分钟。
刚才的时候，他已经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由于修建博物馆的缘故，周围现在是一个大型公园，公园内部只有小道，并不足以支持汽车通过。地面三公里，没有明显可以遮蔽隐藏的地方，他们进来，应该是从地下的暗路。
根据京都的规划图以及地铁设计图纸，在这个石山公园，实际上是东西两面地铁，均已经向下挖掘五十米左右，剩下的还有北面是人工湖。
所以，王野判断，地下工事的出口，应该往南边方向，现在白虎他们也通过这个方向，向这边进行搜捕，所以对他来讲，这里的事情可能更加重要。
“地道口在哪里？
“我不知道。”
“嗯！”
钱鑫差一点儿就跪了下来，“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胆小，明白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想去了解。”
王野算是明白了对方为什么选择和钱鑫合作了，胆小又听话，主动的不去了解许多事情。就算暴露了，也还有很多时间来谋划下一步。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边一般情况下一年也找不了我几回，每一次也把我支了出来。我也试着找过，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当然，我也不会作死的去找啊，也就这三个月这两祖宗，三天两头就往这边跑，我就说要暴露吧！果不其然还真的暴露了！这两祖宗诶，你们可害苦我了！”
王野撇到田青偷偷的在录音，觉得这人也不是完全的书呆子嘛，还是会做事儿的。
只是，他也不愿意告诉对方，自己给的那个小耳机，在丢出去的时候，他就开启了录音的功能，保证没有任何证据的遗漏。
至于鬼哭狼嚎的钱鑫，只用一个眼神，就把他的鬼哭狼嚎给止住了，因为一下收势不及，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嗝，就像是公鸡打鸣一样。
“既然如此，这个博物馆的建设商是谁？用了多长的时间建起来的？”
“当时招投标是统一公示出来的，建设的是天华建筑公司，建设的话总共也就用了一年半。
准确的来讲，主体修建只用了一年，还有半年是因为这里是博物馆，很多东西的保存条件很苛刻，装修安装设备这些花了半年。审计是由监察院做的。那个人好像叫李蒙。”
王野咂摸出这个钱鑫的好处了，这人合作起来太有意思了，问一个问题，相关联的其他的，只要知道的他都会一并透露，聪明的一点就透，也是一个妙人。
在接下来的问话当中，王野一点一点的串联出事情，放着冯家的建筑公司不用，反而选取了一个在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也没有选择国企，这本身就说明有问题。
再加上从动工，到收房入驻，中间有不下二十个部门要打交道，有些管理不严好拿到，有些的话，能够轻松过关，可就不仅仅是一个管理不严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至少，在几个关键的地方，还是有对方的人，比如招投标处，消防，还有刚才提到的监察院。
能够骗过普通人，这里也肯定有阵法，只是不知道究竟在哪里。他刚才转那一圈，并没有看到阵法的痕迹。
也许，这样的事情，还是应该找到专业的人来做，王野想了想，在给唐韵还是龙美心之间打电话犹豫了一分钟，最终还是决定让龙美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