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寿见状,有些担忧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阿淳,我知道你的心中有怨恨,但在万无一失之前切莫轻举妄动。”
“我知道,死过一次的人,总是格外惜命的。”
江卓昀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子丢给江北寿,笑着说:“这是给你的生辰礼,晚上家宴我就不来了。”
“你做什么去?”
江北寿拧眉,垂头望着手里的木牌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因为,他手中的牌子乃是药王庄的通行令牌,药王庄认牌不认人,有牌子之人才能进入药王庄寻医问药。
否则,就算是皇帝老子去了也没招。
“你管我做什么去?”
江卓昀哼了哼,转身就走,态度散漫,看得江北寿想从后面给他来一脚。
到最后还是忍住了。
算了,习惯了,习惯就好,习惯真是个好东西。
江卓昀刚走出书房,正准备回自己院子,刚走到回廊拐弯处,突然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来了:“怎么?看到主母不会叫人?”
江卓昀侧头望去,就见镇国将军夫人和江卓超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两母子在下棋。
眼眸闪了闪,江卓昀抬脚走过去,弯腰给镇国将军夫人行礼道:“儿子见过母亲。”
转身朝江卓超拱手:“见过二哥。”
“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咱们三公子把家定在满春楼了呢!怎么也还知道自己有个家?”
镇国将军夫人王芙阴阳怪气地说:“老大不小的人了,整天没个正形,你这样走出去丢的可是我们镇国将军府的脸。”
“是是是,母亲教训的是。”
江卓昀连忙点头,应道:“日后儿子定然收敛,不让旁人污了咱们镇国将军府的威名。”
“你知道就好,你可省点心,再过几个月你哥哥便要成婚了,你别出幺蛾子,不然别怪我不饶你。”
王芙板着脸,气不顺。
每次看见江卓昀,她就浑身难受,心里膈应。虽说江北寿后宅也不是没有侍妾,将军府也并非没有庶出子女,但像江卓昀这种十五岁才领回家的却是第一个。
这是在狠狠地打她脸,让她如何不难受?
“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安分守己,绝不惹事。”
江卓昀很顺从,王芙说什么就是什么,让王芙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眼不见心不烦,她干脆摆手,让江卓昀离开了。
江卓昀笑了笑,行礼告退。
“真是没规矩,你爹偏偏还宠着他,真是晦气!”
江卓昀走远以后,王芙气鼓鼓地跟儿子抱怨:“你说你爹是不是鬼迷心窍了?还是那扫把星的娘是个狐狸精?死都死了,还勾着你爹对那个扫把星言听计从!”
“娘,你小声些,不然让有心人听去,又得跟我爹闹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我分明就是实话实说。”
王芙也是将门女子,自幼就性格刚强,不懂服软,刚跟江北寿成亲那会儿可没少鸡飞狗跳,两人闹得十分难看,江北寿更是天天去姨娘的屋里,根本不进她的屋子。
后来,时日长了,她看见妾室生的孩子竟然排在自己前面,且是长子,面上挂不住,跟江北寿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江北寿知道自己对不住王芙,刚开始还忍耐她的怒气和撒泼,时间久了以后也厌烦了。
后来直领兵去了边境,隔了好几年回来竟然又带回来两个姨娘和一个孩子。
气得王芙差点没跟江北寿和离。
她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谁知道三年前江北寿直接带回来一个儿子。
他们夫妻的感情直降到冰点,好在,江北寿带回来的这个儿子虽然混账纨绔,但胜在在她面前向来礼仪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
江卓超垂下了眼眸,想到当初江卓昀掐着自己脖子给他喂下毒药的时候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让他现在一听到江卓昀的声音,都觉得窒息,如芒在背。
“娘,以后别招惹江卓昀,没必要!”江卓超提醒道:“他远远没有你想要中的这么简单,我们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
“他有什么不简单?莫不是还想爬到老娘头上不成?”
王芙一拍桌子,怒气冲冲。
江卓超见自己越劝越乱,干脆不开口了,就怕说多错多。
江卓昀回到自己在镇国将军府的院子,里面配有几个小厮和几个丫鬟。
即便他四处晃荡不怎么回来,他的院子依旧被打理得一层不染。
“少爷,您回来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面若桃花的娇媚女子迎面而来,看见江卓昀时,眼睛都亮了。
江卓昀拧眉,顿住脚步,不为所动地沉声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我的院子?”
“禀公子,妾身叫水仙儿,是老夫人安排住过来的,老夫人说江公子年纪渐渐大了,就算一时没有……”
“闭嘴,出去!”
还有什么看不明白,老夫人乃是江北寿亲娘,人老了,平时在家里就吃吃斋念佛的,闲暇之余对孙子们的后院也是热衷得很。
尤其是江卓昀这种成天无所事事逛青楼,又没什么本事的。
老妇人可着急了。
“公子!”
水仙儿愣了一下,委屈巴巴道:“公子,妾身已经被许给公子了,如今是公子的侍妾。”
“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公子!”
水仙儿错愕不已,她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是胜在可爱,小家碧玉。
只要是男人,哪怕是春风一度,也不会拒绝她才对啊!
“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就不许再放进到院里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
小厮和丫鬟连忙点头。
水仙儿连忙抓住江卓昀的衣服,焦急道:“公子,妾身已经是少爷屋里的人了。您若是把妾身赶走,妾身就没有活路了,求公子网开一面。”
“来人!拖出去!”
江卓昀毫不客气道:“你不是我屋里之人,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若是再无中生有,口若悬河,就别怪我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