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殿下,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江卓昀被五花大绑着也不生气,在见到面色苍白的萧云钊以后,便眯着眼睛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变成这熊样了?你不会真的身受重伤了吧?”
“不然呢?”
萧云钊抬眸斜了江卓昀一眼,摆手让人给他将绳子给解了,楚挫抬眸看了江卓昀一眼,觉得今日的王爷脾气好得出奇。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王爷看似冷清,不爱多话,实际上脾气一点也不好,但是这个闻名京都城的纨绔却用这种调侃的语气跟王爷说话,王爷竟然也没有生气。
实在是稀奇得更。
“退下吧!”
萧云钊低声说了一句,他身边的人全部退了出去,萧云钊抬手亲自给江卓昀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低声问道:“你这段时日都没有离开过京都?”
“没有!”
江卓昀点头,笑着说道:“浪得太久了,也想安静安静。”
“为何?”
萧云钊诧异地抬了一眼眼帘,低声说道:“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离开京都城,你未必什么都能掌控吧?”
“尽量掌控呗。”
江卓昀笑着叹了一声:“没办法,美人乡英雄冢,谁让我有个粘人又可爱的美娇娘呢!”
脸上笑容渐深,难得地流露出温情,萧云钊看得皱了皱眉头,低声提醒道:“阿淳,你要做的事情十分凶险,行差踏错便是如坠深渊,不可马虎!”
“阿钊,你可别小看我。”
江卓昀慢悠悠地笑了一声,神色认真了一些,低声说道:“我要做什么,我一直都很清楚。不会有半分差池,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只是,事我要办成,女人我也要。”
萧云钊见江卓昀不似当年那般满脸仇恨,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木桩子,日复一日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毫无温情可言,心里其实是为他高兴的。
这些年,京都城内无人不知江卓昀浪荡纨绔,见人三分笑,左右逢源得让人没办法想象他曾经也冰冷如冰雕一般,生人勿近。
但凡是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的利爪抓伤,萧云钊也是经过了层层考验才能跟他有片刻和平。
如今看到眉眼带笑,浑身笼罩着属于人类的朝气,萧云钊在为他庆幸的同时,也难免担忧。
他不知道江卓昀跟他口中的女人发生了什么,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最容不得软肋的存在的。
因为一旦有了软肋。
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但是都可以成为最伤人的利器,狠狠地让他们毙命。
所以,他们这样的人,怎么能动心呢?
可江卓昀,动心了才是活着的江卓昀啊!
“阿淳,万事留余地。”
萧云钊提醒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不该干涉,但是万事给自己留个退路,不要掏心掏肺,即便是最心爱的女人,也该留个心眼。”
毕竟,生在皇族,见过太多黑暗龌龊毫无人性之事。
巨大的权利和利益之前,许多人连父母妻儿都能舍弃,何况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
江卓昀闻言,笑了一声,抬眸望着脸色苍白却掩盖不住担忧的萧云钊,他慢悠悠地说道:“阿钊,你知道吗?我本是地狱恶鬼,是她把我带到了人间。我才终于尝到了做人的滋味,我原本觉得是死是活,于我而言并无差别,只要达到我的目的,报仇雪恨,即便是让我万死我也没什么怕的。我一直觉得,我一无所有,所以什么都豁得出去,可是后来有了她,我便不敢了。我甚至不敢让自己受伤,怕她担心。我不敢再毫无顾忌,不管不顾,因为我想照顾她一辈子,我想跟她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阿淳……”
萧云钊只觉得错愕不已,错愕之余,盯着江卓昀神色认真却又掩盖不住温柔笑意的眉眼,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沉思片刻以后,他低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提这些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但愿,她是那个值得的人。”
“她是。”
江卓昀毫不犹豫地说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确定,她是那个让我一生都想要照顾保护的人。”
萧云钊闻言,笑了:“阿淳,其实看到你现在活的像个人了,我打从心里替你高兴。只是不知道,嫂子是哪家的千金。”
“苏家的。”
江卓昀毫不犹豫地回答。
“苏家?”
萧云钊愣了一下,瞳孔微微紧缩,一言难尽地望着江卓昀,低声问道:“是我想的那个苏家?”
“不然还有谁?”
江卓昀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笑呵呵地望着萧云钊,眸光熠熠地说道:“除了娇娇,这世间还有哪个女人有资格让我动心思?”
萧云钊紧皱着眉头,低声说:“阿淳,我希望你是真的喜欢她,而不是报复那些人的手段。毕竟……她是五皇兄的未婚妻。”
“他也配?萧诚屹他凭什么?就凭他娘受老皇帝宠爱?”
江卓昀啐了一口,冷笑着说道:“他还没娶正妻,便以正妻之礼抬了两个小妾,虽说娇娇不喜欢他,也不在意他究竟如何,但他却在做着伤害娇娇的事,他跟他老子娘一样,一样的下贱!”
“慎言!”
萧云钊听得脑门一跳,忍不住说:“那也是你……”
“闭嘴!”
萧云钊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卓昀呵斥了一声,他立马闭嘴,无声叹气,然后就听到江卓昀斩钉截铁地说道:“阿钊,我要娇娇,这辈子娇娇都只能是我的,所以……萧诚屹他必须死。”
萧云钊无奈,抬了抬眼眸,低声说道:“我毫不怀疑你对他的杀心,但是你现在想想,有几分是为从前,有几分是为小嫂子?”
“有区别吗?”
江卓昀冷笑,然后认真道:“无论是他还是他老子娘都该死,阿钊,这次叫你回来,我便不会再放你走,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萧云钊挑眉,轻嗤道:“弑君杀父?谋朝篡位?”
“有何不可?”
江卓昀眼底冷漠,说出来的话充满了冰冷的气息:“他们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