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坏如何,施主心中自有定论。”
梵音叹道:“但若要贫僧说,贫僧自然觉得是好的。施主梦境中的事,终究是太过于光怪陆离,现如今施主已经有了稳定的生活和在意之人,那些不必要之事,忘了更好。俗话说,无事一身轻。”
“俗话说……”
江卓昀仔细咀嚼着这三个字,笑了,他望向一脸微笑的梵音,低声说道:“大师乃是出家人,也信俗话说吗?”
“施主说笑了。”
梵音说道:“贫僧也不过是一介俗人罢了。既是俗人,自然信俗语。倒是施主今日前来,只怕是还有其他事吧?”
梵音跟江卓昀打过许多次交道,对江卓昀是有些了解的,若是为了询问自己梦境之事,江卓昀根本不会前来跑一趟。
因为江卓昀骨子里是傲气的,他从不会觉得自己会被区区梦境打败,所以即便是他在最难熬的时候也从未向梵音寻求过帮助。
以前不会,现在就更不会了。
所以,梵音断定,江卓昀定然有其他目的。
江卓昀也很爽快,脸上露出了坦然的笑以后,便低声说道:“既然大师已经猜到,那在下便不拐弯抹角了。在下听闻前些时日,有一位大人物来过金云寺,不知他前来求的是什么?”
梵音面色淡然道:“萧施主,我佛慈悲,众生皆平等。无论是贩夫走卒亦或是皇族贵胄在贫僧眼中都是一样的,你说的大人物,贫僧不曾知晓,更不会去探求旁人对我佛的依托为何。”
江卓昀不想跟梵音绕弯子,拧着眉头说道:“那人身材高大,微胖,鼻头有颗黑痣。他乃是明州太守,跟锦州城的官员勾结京都奸人,若是梵音大师有什么线索还请莫要隐瞒,省得日后连累无辜百姓。”
梵音闻言,叹了一声阿弥陀佛以后,回忆起当天的情景,低声说道:“他当时拜了财神爷和送子观音,应当是求财求子其余事贫僧便不得而知了。”
求财?求子?
稀奇。
明州太守年岁已过五十,府中孩子不少,可竟也会特地跑一趟来求子,实在是荒唐。
若说求财,明州太守勾结萧诚屹,这些年也捞了不少,实在没有必要再来菩萨面前求一遍。
况且他手里的银子没有几块是干净的,他又有什么底气到菩萨面前来求?
不管怎么想,都是不符合逻辑的。
江卓昀从金云寺离开的时候,梵音认真地问他:“萧施主,你当真不愿皈依我佛?”
江卓昀咬牙:“不愿意,家中已有妻室。”
梵音遗憾叹道:“可惜了,你对我佛……”
“告辞。”
梵音话还没说完,江卓昀立马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梵音此人,虽然是得道高僧,但江卓昀总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从他第一次看见江卓昀的时候,便硬要说他与佛有缘,最适合皈依佛门。
这些年每次见到他都要提一句,江卓昀早就不乐意听梵音说这种屁话了。
今天梵音明显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有了妻室,却还是要向他推荐佛祖,可见他想让江卓昀皈依佛门的信念有多强。
这还不是让江卓昀最无语的事,而最无语的是江卓昀见到梵音将对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好些人听过,真心实意地劝别人出家当和尚。
江卓昀:“……”
下了金云寺,江卓昀立马让人去查明州太守的私人生活。
都已经年过五十岁,家中妻妾成群,儿女成队,竟然还来求子,这一定大有问题。
雨说来就来。
江卓昀前脚刚踏进家门,瓢泼大雨便翩然而至。
苏元娇刚起来没多久,整个身子都像是被捶打了一顿般酸软疼痛。
粉黛一边给苏元娇揉腰,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公子不是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竟然把人折腾的腰都直不起来。
真是造孽。
听见脚步声,苏元娇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了江卓昀从外面走进来,苏元娇嘴角刚扬起笑容来,江卓昀便先开口道:“你们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
粉黛连忙拉着香荷撒丫子就跑,看得苏元娇一愣一愣的。
“你去哪里了?刚才醒来就没见到你,用过膳了吗?饿不饿?”
苏元娇看江卓昀走近,头上的头发有些湿了,便低声说:“而且你的身上已经淋到雨了,赶紧把衣服换了,把头发擦干,莫要着凉。”
“放心,不会的。”
江卓昀笑着说:“你男人身体好着呢!别说只是淋几滴雨,即便是寒冬腊月里让为夫跳进湖水中,为夫待上一个时辰也不会着凉。”
他的身体早已经经过千锤百炼,如果不出意外,基本上不会存在轻易生病的情况。
苏元娇却道:“你的身体再好,也该把衣服换了。就算不会着凉,穿着也难受。”
“好,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江卓昀笑了笑,低声说道:“今日有事,看你睡得那么香,便没打搅你。为夫还未用午膳,想跟媳妇儿一起吃,现在还不算饿。”
这是在回答苏元娇方才的问题,苏元娇闻言笑了:“好,你先去沐浴更衣,我让厨房准备你喜欢吃的菜。”
“沐浴更衣,媳妇儿要一起吗?”
江卓昀不正经地问道,苏元娇却严肃回答:“不要,我已经沐浴更衣过了,夫君还是自己一个人沐浴去吧!”
一句软乎乎的夫君,又把江卓昀叫得飘飘然了。他脚步虚浮就像是踩在云上,整个人都跟着软乎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