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奴家方才去厨房给姑娘煮了银耳莲子粥,姑娘起来洗漱一番便能用膳了。”
江卓昀坐在床边,衣服穿得松松垮垮,长发披肩,垂下来落在了苏元娇的脸上,痒痒的。
苏元娇伸手将江卓昀的长发勾在手中轻轻地摩挲着,江卓昀的发质极好,黑亮有光泽,触感顺滑,宛若上好的绸缎,让人爱不释手。
“姑娘还不起来吗?”
江卓昀见苏元娇不说话,又凑过去了一些,在她耳边低声说:“昨夜让姑娘操劳了,奴家真是过意不去,还请姑娘起身用膳,不然一会儿可就得饿得没力气了。”
一听这话,苏元娇只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她嘴角扯了扯,抬眸对上江卓昀似笑非笑的俊脸,声音软绵地撒娇道:“夫君,咱们今天不玩这个了好不好?”
再玩下去,她的腰要断了啊!
江卓昀似乎十分热衷于此,让人实在是受不住。
江卓昀闻言,眨眨眼,嘴角勾笑:“那起来用膳好不好?银耳莲子粥当真是为夫亲手煮的,先前尝过了,味道还不错。除此之外,为夫还给你熬了冰糖雪梨汤,待你用膳之后喝一碗,润嗓子。”
苏元娇:“……”
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并瞪了江卓昀一眼。
江卓昀瞬间就笑了:“乖,现在都大天亮了,你再不起床,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太阳晒屁股,这都怪谁啊?
他还好意思说?
“还不起吗?可为夫今早起来时便听闻北凌皇病重已经决定退位将皇位禅让给北凌太子了,北凌的使臣今日便已经进宫面圣了。若是不出意外,你表姐的婚事应该会比预期提前。”
苏元娇一听这话,瞬间就从床榻上弹起来了。
她抬眸望神色认真地望着江卓昀,拧着眉头问道:“你说真的?不开玩笑?”
“为夫句句属实。”
江卓昀点头。
苏元娇从床上下来,三两下便将衣服和鞋袜穿好了。
她自己穿好了还不忘将江卓昀松松垮垮的衣裳拉好,然后踮起脚尖十分敷衍地在江卓昀的唇上咬了一口,低声说道:“你不许在旁人面前穿成这样,活脱脱就是一勾人的男狐狸精,我这院中可都是妙龄姑娘。你勾我一人便好,可别将别的小姑娘的魂也给勾走了。”
“放心,为夫也只在你面前这般模样。”
江卓昀反客为主,大手扣住苏元娇的腰身,将人提起来用力地亲了一口之后,才调笑着说道:“毕竟,我的媳妇儿是个又凶又霸道的醋坛子。为夫的身体只能给媳妇儿一人看,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苏元娇十分满意,笑着点点头,将江卓昀的衣服全部弄好之后,这才将妙语和香荷叫进来伺候她洗漱梳妆。
若是江卓昀预料的没错,那大概过不了多久楚王府便会收到消息了。
她要去楚王府看一眼。
江卓昀的手艺不能说不错,但也还行。
都说君子远庖厨,能得他洗手作羹汤,苏元娇已经十分欢喜了,即便是他做的东西再难吃,苏元娇也会笑着吃下去,何况还不算难吃。
苏元娇多吃了一些,肚子吃得饱饱的才放碗。
江卓昀撑着下巴看她,笑眯了眼:“有这么好吃吗?为夫看你吃得比往常还多了。若是你喜欢吃,为夫往后还给你做。”
“味道你不是尝过了吗?好不好吃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苏元娇也没有盲目地夸江卓昀做饭好吃,而是真心实意地评价道:“夫君毕竟不常下厨,手艺还有上升的空间,但是这一次做得也还行,至少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只要媳妇儿喜欢,以后有机会,为夫还给你做。”
江卓昀很满意苏元娇的评价。
苏元娇接过妙语递过来的帕子擦嘴,好笑地望着江卓昀,问道:“人家都说君子远包厨,即便是平常百姓家也都是女子做饭下厨。你倒好,竟然还想着以后给我做饭。”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别人恪守规矩是别人的事,我们夫妻二人只要过得舒心便好,女子也没比男子多出一双手脚,女子能下厨为何男子就不能?”
江卓昀扬眉一笑,轻哼道:“这都是些什么破规矩?君子之风,当是以风度性情学识做标准,而不是有没有下厨。若说下厨房便不是君子了,那为夫只能说世人多狭隘,格局小了。”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苏元娇已经习惯了。
但此时此刻,苏元娇却能从江卓昀的话语中听出了对她的尊重。
对他的言论也十分认同。
夫妻二人关上门过日子,怎么舒心怎么过,若是事事都恪守规矩,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她的夫君啊!
看似对世人冷漠,对旁人的生死也毫不关心,但是内心却如此的柔软,并不同于世俗那般对女子苛刻,反而通透得让人对他喜爱得欲罢不能。
“别这么看为夫,再这样看下去,你便不要想出门了。”
大概是苏元娇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将江卓昀看得都心猿意马了,他连忙扭开头不去看苏元娇的脸蛋,抬手握拳抵住下唇低咳了一声,眼眸轻闪着说道:“昨夜将你闹狠了,今天咱们好好休息。”
苏元娇嘴角扯了扯,有些无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说:“你想到哪里去了呢?这青天白日的,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满心的感动瞬间泯灭。
苏元娇不想再理他了。
“昨日下午……也是青天白日……”
江卓昀提醒道:“媳妇儿不是还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好时光吗?”
“你也知道是春宵一刻……春宵不是晚上吗?”
苏元娇轻咳了一声,垂下了眼帘,强词夺理道:“谁让你猴急,都没等到晚上。”
江卓昀眨眨眼,拖长了语调:“哦~~~~”
慢悠悠的:“那这般说来,还是为夫理解错误了?”
苏元娇心虚地摸鼻子:“当然,就是你理解错了。”
“小姐,表小姐来了。”
就在这时,妙语急忙进来禀告,院门口立马就传来了萧楚柔风风火火的声音。
苏元娇吓了一跳,连忙让妙语收拾桌子,然后推着江卓昀往里间跑,用气音说:“你赶紧躲起来,别让我表姐看到了。”
若是让表姐知道江卓昀住在她这里,指不定得吓成什么样子。
“为夫就这么见不得人吗?”江卓昀拧着眉头,同样用气音问她。
“别闹!办婚宴后随便你如何都行,现在不行。”
苏元娇一个用力,将江卓昀推得一踉跄,顺利进入里间。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萧楚柔脚就已经踏了进来,暴躁地怒道:“气死了气死了,方才宫中传来消息,竟然让我三日后便启程前往北凌跟凌逐那厮成婚!”
“三日后?”
苏元娇被惊了一下,连忙转过身走向萧楚柔。
萧楚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抬眸望着苏元娇,眼底的愤怒瞬间变成了委屈,她红着眼眶说道:“对,就在三日后!因为北凌皇病重,已经让凌逐那厮监国多时了,并且已经定在二十日后便举行登基大典!那厮图省事,竟然派了使臣前来将我带去,登基大典和婚礼一起举行!”
苏元娇倒不觉得凌逐是图省事。
而是与登基大典一起举行封后大典,更能向世人证明萧楚柔便是北凌皇后,北凌新帝发妻。
意义是非同一般的。
偏生,萧楚柔对凌逐有偏见,看人家什么都是不好的。
“娇娇,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想去北凌,一点都不想啊!”
萧楚柔哭哭啼啼地,伤心道:“我只要一想到我离开大庆便很难再回来了,我的父母亲人,我的亲朋好友,我的故乡,我这一辈子都难再见到了就心如刀绞!”
“表姐。”
这个时候苏元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表姐了,只是轻叹着抱着她,低声说道:“哭一会儿就好了,莫要将眼睛哭肿了,眼睛哭肿可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