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冬。
雪已经停了,出了一点太阳,照射进屋内带来刺眼的光亮。
苏元娇已经闭门不出许久了,每日都窝在暖洋洋的房间里看书,亦或是看账本。
虽然江卓昀的产业一直都有人打理,根本就不用苏元娇劳累,但是偶尔她也会看看账本了解情况。
年关将至,与苏元娇合作已久的沐染狄也派人送来了账本和银钱。
当初两人合作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所有收益苏元娇占六成,沐染狄占四成。
但是药材由苏元娇提供,而实际运营由沐染狄安排。
他们俩合作之事,除了身边特别亲近之人便无人知晓。
收益还算不错,才半年多的时间苏元娇就获得了十二万两白银的收益分成。
米行和布庄也经营得很好,盈利也都不错。
今年可以说是一个丰收年。
妙语学了些字,能看懂账本上写的字,她见账本上的数字这么多,有些不可思议地惊叹道:“小姐,您赚钱真厉害,才半年不到就赚了这么多银钱,这样下去您会不会富可敌国啊?”
不是妙语想得多,而是小姐都不怎么出门,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而且一来就来这么多。
苏元娇闻言笑了笑,低声说道:“财迷,我看你见到这账本眼睛都瞪圆了。今日高兴,你们在我身边也伺候许久了,年关将至,便也给你们添添喜气,稍后每人去秦照那里领十两银子。”
妙语瞬间乐开了花:“小姐,奴婢就知道您最好了,十两银子可是奴婢两个月的月钱呢!”
苏元娇算是对她们比较大方的了,一等丫鬟每个月每个人还能有五两银子的月钱,听说别家最多只有三两。
而且小姐对她们素来很宽容,即便有时候做错了事,小姐也只会提点她们,让她们下次注意,绝对不会过多苛责,就更别说什么非打即骂了。
反正,她很喜欢小姐,她想永远在小姐身边伺候。
“你啊!嘴巴可真是甜。”
苏元娇有些累了,将账本放下,刚抬手准备捏一捏脖子,妙语便连忙走上前去给她捏肩膀按摩,低声说道:“小姐,您都已经坐在这里看了一个时辰的账本了,您现在还有孕在身,可不能这么劳累,会伤眼睛,对孩子也不好。今日外面出了点太阳,听说梅花山的梅花开得很好,小姐要不要去赏梅啊?”
梅花山的梅花品种很多,有黄色的腊梅,还有红色的品字梅,还有粉色的淡绿色的,多种多样,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艳丽多姿,纯白中透着的颜色看起来似乎比平时更艳几分。
苏元娇抬眸往外面看了一眼,确实出了太阳,明晃晃地照在屋檐上,鼻息间似乎都带来了一股清香的味道。
她恍然想起,自己确实有太久没出去了。
也该出去走一走了。
不过,她垂下眼眸,抬手摸了摸已经凸起了一些的腹部,有些犹豫:“外面的雪还未融化,路大概也是滑的,若是摔倒了可不好。”
“让秀竹和粉黛跟着小姐不就行了。”
妙语笑嘻嘻地说道:“她们一个武功高强,一个医术高明,她们二人跟在小姐的身边,一定可以万无一失,何况秦管家也会跟着您去的。那梅花山上赏花之人肯定不少,路肯定早就被清扫干净了,不会滑的。”
苏元娇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再过半月,朱婉蓉便要成婚了,她的未婚夫远在济州。
她得在大婚之日前七天便启程前往,因为赶路都得五六日,去了还要做一日的休整。
故而,也就还有七八日的朱婉蓉便要启程前往济州了。
原本今日也是朱婉蓉邀请她们这京都城内的姑娘们去相聚告别的日子。
只是朱婉蓉约她们是去朱府,晚上的时候才设宴。
“慧茹和绮月应当都在婉蓉那里了,让香荷去朱府问问她们要不要去赏梅。若是去,便在梅花山下相聚。”
别家的小姐大概会在傍晚才会去朱家,但跟朱婉蓉玩得比较好的陈慧茹和陆绮月一定会提前去。
香荷很快便回来禀告,说那几位小姐已经出发去梅花山了。
苏元娇简单地用了个膳,换了一身较为暖和的衣裳,披上披风,手里抱着汤婆子便出门了。
冬天,穿得都厚,即便她腹中的孩子已然有四个多月了,却也无人看出来。
在孩子出生之前,苏元娇并不想太过声张。
好在现在是冬天,只要穿得厚实一些,再披个披风,别说四五个月,就算快要生了也是看不太出来的。
故而,陆绮月等人至今也不知道苏元娇怀孕之事。
苏元娇到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她们坐在梅花山下的亭子里煮茶聊天等着苏元娇。
苏元娇刚到,陆绮月便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来,笑眯眯地说:“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咱们歇一会儿便往山上去吧!今日天气实在是好,虽然是冬天,但是这太阳照着却也不觉得冷。”
苏元娇笑着端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便笑着放下了。
她现在怀有身孕,已经不喝茶许久了。
好在这茶杯很小很浅,最多两口便喝完了。
朱婉蓉有些忐忑,也有些紧张,她们四人当中只有苏元娇成亲了,朱婉蓉便有些好奇地问苏元娇:“娇娇,成婚是怎么感受啊?你成亲的时候紧张吗?”
她还有几日便要从家里启程出发去往济州了,心里紧张得不行,甚至对未知未来的担忧和忐忑。
她的未婚夫济州侯世子李珲她也就在小时候见过一次。
是一个长得还算清秀好看的男孩子,但如今他们都长大了,那位只见过一面的未婚夫如今长成什么样了她也就在画像上看过。
但据说画像也不一定是准确的,毕竟曾经也有过看画像还行,但嫁过去之后才发现画像将人给美化的情况。
济州离京都城也比较远。
这一去路程就得五六天,往后想要回来大概也是不容易的。
故而,她心里便越发不安了。
苏元娇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成亲的时候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好在江卓昀温柔体贴,安抚了她所有紧张,心里只剩下欢喜和安定了。
她微微一笑,回答道:“紧张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好在阿昀与我说了许多话,我i便不觉得太紧张了。成婚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你不是派人去打听过你的未婚夫吗?既然是世子,也有真才实学,往后是要继承济州侯之位的。你就莫要担忧,只要你的家族还在京都城,你的父亲还是朝中大员,你在济州就会过得好。”
理是这个理,她们心里都清楚。
只要她们的娘家不出事,夫家就不敢太过为难她们。
但终究只是十几岁的姑娘,对未来还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对即将与她们度过余生的男人,终究是多多一些好奇和紧张。
朱婉蓉叹气道:“若是李珲家在京都便好了,这样的话我对他的了解也不至于如此少,也不用远离家人去往济州。我对济州的了解虽然不少,但也不算多,据说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就等着他与我成婚便抬进家门呢!”
想想也是膈应。
她还未成婚,便有人已经惦记上了她的未婚夫。
而且两人之间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
她反正是怎么想都觉得心里憋闷。
陈慧茹浅浅地喝了一口茶,低声说道:“恕我直言,提前了解自己未婚夫可以,但你还未成婚就先郁闷上了,从根本上来说你就已经落于下风了,人家那位青梅竹马的表妹还未对你做什么呢!你都成这样了,要是人家想对你做什么,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就算他们青梅竹马又如何?就算济州侯世子真的抬表妹进门又如何?你是正妻,她是贱妾,她进门还不是得受你拿捏?他们李家若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为难你,你便修书一封送往京都城,你的娘家难道还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