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极好,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萧楚柔总算是觉得有些饿了,她伸着懒腰坐起来,一边打呵欠一边含含糊糊地叫梨儿。
梨儿很快进来,将迷迷糊糊的萧楚柔给扶起来,伺候她穿衣穿鞋,萧楚柔懒洋洋地说道:“梨儿,本宫肚子饿了,让人去传膳吧!”
“公主,奴婢进来时便已经让人去传膳了,待您洗漱好便可以用膳了。”
梨儿伺候萧楚柔穿好衣裳和鞋袜之后,低声说道:“公主,陛下在外面处理政务,方才还吩咐奴婢好生伺候您。”
萧楚柔打呵欠的动作一顿,眨眨眼,一脸狐疑地说:“陛下怎么会在本宫这里处理政务?他不应该在御书房吗?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午时用膳的时候便过来了,只是那是公主您刚睡着,奴婢便没将您唤醒,不过陛下说了,待会儿陪您用膳。”
梨儿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公主,陛下是真的很宠您。”
皇上宠爱皇后,这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情。
后宫的妃嫔们哀声怨道,也有几个不长眼的跑到萧楚柔的面前来阴阳怪气地埋怨过,都被萧楚柔不咸不淡地怼回去了,那几个妃嫔不出一日便直接被凌逐给送出宫去了。
至于她们的归宿究竟是什么,宫中无人知晓,但也没有人再敢在萧楚柔的面前阴阳怪气了。
这些时日,皇上整天都往皇后宫中跑,再也没有踏入别的嫔妃宫中哪怕一步。
是每个人都能看明白的。
皇上在她们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冷清之人,以往在太子府的时候一个月也就只有那么几日踏足后院,现在干脆是连别的宫中都不去了,却每日都留宿在皇后的凤舞殿,这是明晃晃的偏爱。
萧楚柔也没有再让凌逐雨露均沾了。
毕竟,她也不想真的惹怒凌逐。
她心里很清楚,要过好日子就不能跟凌逐闹得太僵,不能将人得罪得太狠。
萧楚柔轻叹了一声,扶额道:“知道了,你先伺候本宫梳洗。”
梨儿手脚麻利,没多久便将萧楚柔打扮妥当了。
睡了一个踏实觉,现在的萧楚柔梳洗过后,瞬间变得精神抖擞,抬脚踏出内殿,便见凌逐端坐在案台后挺直腰板,手中握着笔一板一眼拧眉认真地望着铺在案台上的奏折。
但半晌都没有落笔,似乎在认真思考该如何处理奏折中上述之事。
她跟凌逐成亲许久,凌逐也不是第一次在她宫中处理政务了。
但这还是萧楚柔头一回认真地观察凌逐认真处理政务的样子。
还真别说,看起来还蛮迷人的。
若是脾气再好一些便好了。
别总是跟她生气跳脚的话就更完美了。
凌逐的武功造诣虽然算不得顶尖,但也在高手之列,几乎是萧楚柔抬脚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此时感觉到萧楚柔在看他,便抬眸往着萧楚柔看了过去。
两人的视线瞬间对上。
萧楚柔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抬脚一步一步地走向凌逐,在案台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笑眯眯地望着他屈膝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柔儿不必多礼。”
凌逐见萧楚柔笑语嫣然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他将笔放下之后,朝着萧楚柔招招手,低声说道:“过来。”
“好。”
萧楚柔轻轻点头,抬脚走到凌逐的身侧,将小手放在了他的大手中,凌逐一个用力,便将萧楚柔拉到了腿上抱住,将下巴磕在了她的肩膀上,低声问她:“柔儿可是歇息够了?”
“嗯,歇息够了。”
萧楚柔点头,伸手抬起凌逐的脑袋,跟他对视,笑着问他:“臣妾听闻陛下用膳时便已经过来了,怎么不将臣妾叫醒陪您用膳呢?”
萧楚柔话虽是这么说,但若是凌逐当真敢将她从睡梦中叫醒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气走,然后继续蒙头大睡。
凌逐抬眸望向一脸淡笑,眸光认真的萧楚柔,轻哼了一声,眯着眼说道:“朕自然是心疼柔儿,才没舍得将柔儿叫醒了,若是柔儿实在是想要陪朕用膳,朕下次一定将柔儿叫醒。”
“那倒也不必。”
萧楚柔嘴角的笑容不见,一点都不尴尬地出声道:“臣妾虽然很想陪皇上用膳,但皇上这些时日都在臣妾宫中,虽然臣妾午膳没能陪陛下,但晚膳和下午加餐还是可以陪一陪的。”
凌逐午时才用膳,到现在也就一个多时辰,他自然是不饿的,但陪萧楚柔一起用膳的话也能再吃一些,就当是午后加餐了。
刚好,他也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了,可以适当地歇息一会儿。
凌逐笑了笑,抬起手来捏了捏苏元娇的鼻尖,语气宠溺地说道:“柔儿所言极是,只要柔儿愿意,随时都可以陪朕用膳,不差那一顿。”
萧楚柔这才满意地笑了,伸手抓下凌逐的手握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地问他:“皇上,你们北凌的冬天实在是太长了,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到春天啊?臣妾自从嫁来北凌除去给太后和太上皇请安之外都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时间长了难免憋闷。臣妾已经迫不及待想出去看看了。”
“大概还有两个月左右。”
凌逐也知道萧楚柔嫁来北凌的这段时间实在是过得太颓废了。
若非必要,连殿门她都不会踏出一步。
每天不是吃便是睡,不是睡便是看话本,虽然偶尔也会召集后宫妃嫔一起办办宴会热闹一下,但最近她变懒了许多,觉得人多吵闹,便没有再折腾了。
凌逐有时候也想带她出去走一走,但萧楚柔几乎每一次都是往床上一躺,不是说累就是说冷,要不便是说太困了,需要休息,反正就是舍不得挪窝。
次数多了,凌逐便也就随着她去了。
“还有两个月啊!”
萧楚柔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垂头丧气地说:“行吧!我知道了,你们北凌的冬天都快占全年的一半了,我就很好奇你们北凌还有夏天吗?春天呢?秋天呢?”
凌逐笑望着一脸郁结的萧楚柔,低声说道:“我们北凌的春天只有两个月,夏天也就一个月,夏天会长一些,能有三个月,但是深秋相较于你们大庆来说就已经很冷了。”
萧楚柔闻言,沉默了半晌之后,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出声道:“实话实说,我在大庆时只知道你们北凌冷,但是没想到会冷成这个样子。要是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会来的,实在是难以适应。”
凌逐已经经过长时间的打击,早就已经锻炼出很好的承受力。
即便听到萧楚柔说类似后悔嫁来北凌的事情,他也不会再生气了。
而是笑了笑,又将怀中的人搂紧了些,才低声说道:“柔儿,既然来了,你便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