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姐弟就一定要关系好?“梨戈没什么情绪地淡道。
“你姐虽然平时人品怎么样我不敢说,但她对你好像……没什么话说,如果不是她求我,你心脏也不可能找到适配的,你怎么一点不感激她?”桑柠疑惑。
梨戈深深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说了句,“傻子。”
“?”桑柠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孩子骂,她好歹快到他妈妈的年纪,抿着唇,“你能不能对长辈有点礼貌?”
“你是我长辈?”梨戈似笑,“我妈还是我姨?”
“……”嘴巴还真伶牙俐齿,桑柠咬唇,“我好歹是你姐的……朋友,你也要叫我一声阿姨。”
“朋友?抢老公的那种朋友?”梨戈就差白她一眼,冷笑,“说你傻还是抬举你了。”
“你……”桑柠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一个小朋友,她气呼呼地不说话了,顺手把刚刚削给他的苹果一口一口吃掉了。
“这不是给我的?”梨戈挑眉。
“你自己不吃,当然不能浪费。”桑柠解气地说。
梨戈是真没见过这么幼稚的女人,明明看上去二十好几了,实际大概三十出头,心里年龄可能才十几岁。
他轻叹,“随你,我要休息了,别吵我,阿姨。”
“……”桑柠气得吃苹果都没什么味道,他是故意气她才叫阿姨,听起来就有股贬义词。
桑柠因为昨天没睡好,她也靠着病床睡着了。
等她醒来,发现梨戈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她忍不住轻声,“怎么了你,一个小孩子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谁像你天天没有烦恼,被你丈夫保护得太好了。”梨戈唇角淡淡嘲讽。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是对找了心脏救他的救命恩人说的话吗?
桑柠气呼呼,后来才知道他的担忧,他的成熟,他的话里的含义,以及他在亲情和人情之间的挣扎……
“算了,你喝水吗,医生说做完手术和输液会让你口渴。”桑柠说着就给他倒了杯水。
梨戈这次没有拒绝,喝了几口,干涸的薄唇有了一点湿润,他哑声,“以后你别来了,这种小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这是什么态度?”桑柠终于忍不住,想教训他了,“我好歹救了你,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赶我走?”
“你如果圣母病发作,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去找一些残疾儿童救助把,我不需要。”梨戈眼底一点光都没有,显然一片漆黑看不到底,也不知道这小孩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少年老成。
“……”桑柠冷笑,“这么说还是我自作多情帮忙了?行,算你厉害,你这小破孩……”
“我已经成年了,阿姨。”梨戈今年刚刚十八,他睨着她的眼底有些怜悯。
怜悯?
这仿佛刺激到桑柠,她抿着唇,“我女儿最大也十三了,我叫你小孩怎么了。”
“可以,去叫你家小孩,别对我指手画脚。”梨戈面无表情地说。
“……”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臭,偏偏桑柠气归气,好像也没真生气,总觉得他有什么苦衷,大概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太过孤寂,他……其实渴望人陪伴吧?
梨歌常年不在身边,爸妈又车祸去世,他一个人也挺可怜。
想到这里,桑柠母爱泛滥,她低声,“行吧,我当你叛逆期,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去医院楼下买点晚餐,我今晚在这里吃,你姐还没回来呢,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到她回来,可能演出延迟了吧……”
梨戈没有理会她的唠叨,看着她离开病房后,才转过头,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有些不忍……
要是换做一个没有善心的女人,他也许不会这么愧疚,可她偏偏善良到圣母,傻得可笑。
等桑柠带着晚饭回来时,梨戈已经坐起,她还担心他的伤口起不来,连忙过去给他展开病床上的饭桌,然后把晚饭摊开,“医院楼下的饭菜挺丰盛的,我买了素的和荤的,荤的我吃,你不能吃,你只能吃素,你还在恢复期间,医生说了吃清淡的,喏,筷子给你,给你买了碗粥。”
说着,把粥的盒子拿开,放在他面前,递过去筷子和勺子,“拿着啊,手酸。”
梨戈缓缓伸手,面无表情地安静吃饭。
桑柠也不是多话的人,她笑着看着他,有一股母亲看孩子的满足。
梨戈看了她一眼,倒是看傻逼的眼神,这一眼可把桑柠气坏了,她撇着唇,安静吃饭,不再理他。
梨戈余光瞥见她的唇瓣,心下微动,嘴角淡淡扬起。
吃完晚饭,桑柠见梨歌还没回来,就打电话给顾离清说是今晚可能晚点回去,顾离清显然不习惯她在外面,只是也没有问东问西只是说早点回家。
桑柠应了声好,然后看向一言不发的梨戈,“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晚上下班前医生说了还要再来检查一次你的身体。”
“不舒服我不会自己摁铃,和你说有什么用、”梨戈依旧是冷嘲热讽。
桑柠好像也习惯了,她啧地笑了声,“挺有精神,看来是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