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透体发寒，汗毛炸竖，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那是一双闪烁着晕光，如黑暗中一颗幽亮灯笼般的眼瞳，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波澜，但仅仅看来，你就能明白，这不是傀儡。
它并非空洞。
无法形容。
毛骨悚然。
灰圾古力孕育而生。
许光脸色煞白，豆汗瞬间从额头洒落。
迎着那双眼睛，他竟是本能的生不出丝毫抵抗之念。
混沌大陆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存在……
“生命。”
灰魔盯着江川和朱相奕，嘴里竟是吐出晦涩但却能勉强听懂的人言。
这一刻。
许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他想到了朱相奕方才所言的学习能力。
它学习人族言语。
这身形，看样子也是模仿而来。
否则，五孔就不会那么扭曲了，显然还没模仿到位。
它还在成长。
江川和朱相奕如临大敌，恐惧至极，被威慑到身上气息几近破灭，力量都彻底龟缩在体内，不敢动弹分毫。
抵抗？
简直是兔搏狮子。
以卵击石。
能出现在这的灰魔，有多强，简直不可形容。
甚至，朱相奕觉得，怕是只有烛魔才能对抗这等存在了。
“奇特……的生命。”
“好……厉……害。”
灰魔骤然盯着许光，脸上灰雾退散，露出那扭曲的五孔，一双眼眸没有丝毫掩饰，直勾勾的盯着许光。
言语，让石洞内三人呆若木鸡。
许光心悸的张大了嘴巴。
我是奇特的生命？
好厉害？
“……”
许光喉咙滚动，吞了口吐沫，心头突然一动，催动了意志之心。
嗡！
有晦涩的波澜涌现。
灰魔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形容搞的奇怪表情。
他竟是眨了眨眼。
“生命，归你了。”灰魔抬起手，一团模糊的区域，一阵蠕动，生出不怎么协调的手指，指了指江川和朱相奕，然后冲着许光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走了……
许光大脑一片空白，他方才最后的眼神，是善意吗？
一个灰魔给他露出一抹善意温和的目光。
然后把江川和朱相奕这两个‘生命’让给了自己。
或许是他觉得自己先在这里的。
这两个‘生命’就是属于许光的。
啪！
许光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从那种荒诞悚然的情绪中脱离清醒，却又愈加的毛骨悚然和感到荒诞。
“你们，听懂了吗？”许光僵硬的看向朱相奕和江川。
却发现两人已然像是见鬼一样的瞪着他。
目光对视，两人直接打了个寒颤。
……
一个时辰过去。
石洞内的气氛，终于稍稍减弱。
“他觉得你和他是同类。”江川说道。
“不，应该是有相同的气息，但听他的话，显然是感觉许光比他更加特殊，奇特，甚至是厉害。”朱相奕立刻反驳。
厉害？
三人神色齐齐一变。
“混沌古力和灰圾古力。”
三人异口同声。
“不错。”
朱相奕满面发红，一拍手掌，兴奋道：“灰魔孕育自灰圾古力，入侵混沌古力，两者是同等层次。灰魔入侵同化混沌古力。那灰魔绝对是其中极其可怕，乃至生命形态极其特殊的存在，否则绝不可能走到这里来。”
“他都觉得许光特殊厉害，那就说明，两者融合，十分恐怖。”
“不管如何，这是一大发现。”
“即便其他人做不到，但许光在混沌大陆行走，就如同开挂一样。”
“他不怕灰魔啊。”
“要知道，灰魔看到神魔族，该动手也是会动手的。”
“……”
朱相奕语无伦次，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许光暗暗感慨。
江川和朱相奕两人大量的分析，也让许光受用匪浅，思绪愈发清晰。
“接下来，我便是寻找混沌古经的基础，摸着石头修行。”
“意志之心是关键。”
“当务之急是先行彻底蜕变。”
“混沌古力和灰圾古力，洗练身躯和力量，然后蜕变。”
许光眼眸一定。
灰魔的出现，以及发现。
让他内心难以平静。
但灰魔不杀他，这却是天大的好处。
正如朱相奕所说，行走混沌大陆，至少可以摒弃灰魔这一威胁。
当然，这还需要多多考证。
“时间紧迫。”
“现在，我可能才是人族唯一的希望。”
许光神色凝重。
不是他小看其他人。
同时掌控混沌古力和灰圾古力，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够做到。
而这很可能是短途超越神魔族的关键。
甚至是将来抵御灰圾的关键。
混沌古力衰弱，他的时间没多少了。
想到这。
许光深吸一口气，拿起一颗混沌古晶，便闭目开始吸收起来。
以他现在的层次，还难以直接炼化。
但直接纳入意志之心，衍化出稍弱一层的精纯生命之力反哺百骸。
很快。
整个石洞内都被古老伟岸的生命气息弥漫。
江川和朱相奕瞠目结舌，惊为天人。
在这磅礴生命气息的侵染下，两人惊喜的发现，自己吸收混沌古力的速度都增长数倍，并且炼化速度也随之大涨。
“真想把这家伙随身带着啊。”
“若有他在，咱们两个最多月余，就能够达到混沌古经第三重。”江川舔了舔嘴唇，炙热的盯着许光。
“暴敛天物啊。”朱相奕叹息，虽然他也想，但也仅仅是想想。
亲眼目睹这一切。
朱相奕纵然无法理解许光现在的层次道路要怎么走，但也清楚十分惊人，而接下来，只要能够顺利走出，将会成为人族最大的希望。
“主子，莫怪小朱得罪，实在是这小家伙太逆天了。”
在朱相奕现在看来，自家主子烛魔，都比不上许光。
……
三日时间眨眼而过。
自从那灰魔消失之后，便再无意外。
潮汐之势逐渐衰弱，最后彻底退散。
在这三日间。
凭借意志之心，许光也差不多达到了混沌古经中所描述的第二重。
吸纳不菲的混沌古力，一身力量经受了初步的淬炼，已可轻松行走混沌大陆，直接吞噬混沌古力。
对朱相奕和江川来说这一层次炼化混沌古力还有些难度。
但对许光而言，却要轻松数倍。
三人走出石洞，天地一片苍茫亘古。
苍穹亦是一片混沌，难以看透。
那种随时倾覆的压迫感，无与伦比。
在这混沌大陆上，武者当真是渺小如蝼蚁，不可撼动这天地苍穹。
“两位前辈，时间紧迫，我就不在这里多呆了。”
许光环目扫过，迅速说道。
他要去深处。
吸收灰圾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