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烛魔彻底搞清楚了一切。
人道意志、无名之力、意志之心……
与此同时，烛魔看向许光的眼神，已然仿佛见鬼一样。
眼前直若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非人皇，却胜过人皇。”
“人道意志，以人族万众的意志为根本，铸就无上大义坚韧之神意，嘶。”
说着说着，烛魔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作为离开诸天诸多纪元，人族第一个来到混沌大陆的顶级强者，他对武道尽头的领悟比任何人都要高深，可以说，仅次于人皇了。
所以，更能明白许光所言是多么的艰难。
尤其是融合之际。
若是退缩、畏惧，瞬间便会坍塌，更不会有融合之说了。
至于至尊魂印，也正如许光所言，在这个阶段，并没有多大的帮助，更多的还是依靠许光自身意志。
“同时掌握混沌和灰圾，但恐怕也没那么轻松。”烛魔神色逐渐凝重下来。
“还请前辈解惑。”许光神色一肃。
烛魔叹了口气，喃喃道：“本座当初离开诸天，无意间踏入了古极天，那时，刚好与神魔族同时抵达。混沌大陆在前，神魔族无法掌控混沌古力，于是本座便抢占了先机，因此让神魔族损伤不少。”
“可后来，神魔族应当是察觉到了神魔皇就陨落在古极天，凭借神魔古墟生生贯穿混沌大陆，牵连了神魔皇残留的意志，打出了一条通道来。”
“他们直达灰圾大陆。”
“前辈，灰圾古力在那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吗？”许光骇然大惊。
“不错。”烛魔微微点头。
“不过那时候的灰圾古力还很孱弱，在尽头是一片未知，灰圾古力便是从中溢散，很微弱。混沌大陆可轻而易举的将其压制。”
“但随着神魔皇意志的爆发，神魔族踏入其中，神魔古墟的根本，便是那灰圾。于是，神魔族打开豁口，牵引广袤灰圾古力。”
“如今程度，只要那老匹夫将神魔皇炼化，抵达九重层次。很快便能牵引出更恐怖的灰圾古力，届时，混沌大陆将再无抵抗之力。”
烛魔盯着许光苦笑道：“你可知道，混沌大陆现在的状态，已经难以孕育混沌古意，这是突破八重的关键。依靠自身去领悟，太难，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你目前是最大的希望，本座无法炼化人皇，但你有人道意志，胜过人皇。炼化毫无悬念。但即便炼化，也无法达到九重。”
“这些年来，本座虽然无法炼化人皇，可却是借用了人皇大量力量，已然消耗巨大，不剩多少，最多也就是能够达到八重层次。”
“到那时……”
许光脸色一变再变，随后所面临的结果，他能够想象的到。
“上神呢？”许光陡然说道。
在这之前，他察觉到上神应该是发现了他，但后者并未针对他。
“上神……不得不说，灰圾古力实在是匪夷所思，至极的破灭中竟然能孕育出这等特殊的生命体，秉承灰圾大陆意志而生，随着灰圾大陆变强，他亦会不断蜕变。但，你觉得神魔族会给他机会吗？”
“他的蜕变，也没有那么轻松的。”
“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上神与神魔族更容易达成一致，你明白吗？”烛魔大有深意的说道。
先前，他是抱着必死之心，所以才会有那番言语。
但现在，不一样了。
在这片天地，人族是单独的一方。
神魔族和上神，更容易联合。
哪怕是上神杀了三大神魔将。
“上神所杀的三大神魔将，更有可能只是为了还前辈出手的礼物。”许光喃喃呢语，只觉头皮一麻。
“不错，聪明了。”烛魔赞叹道。
许光揉了揉眉心道：“前辈可曾了解过灰圾古力的源头？”
烛魔微微摇头。
“不曾，本座乃是凭借人皇的力量，才能在灰圾大陆立足。尽头，根本无法踏足，不过这么多年的交锋，本座也有些猜测。”
“时空，你应该了解一些。”
许光微微点头。
“如果说古极天，混沌大陆凝化做一片时空。那么灰圾古力的源头，很有可能是超越所有一切的更高层次时空。”
“甚至，灰圾古力在另一方内，并非多么可怕。”
“但还有一点，另一方更高层次时空内，难道没有生命吗？灰圾古力孕育出了上神这样的生命体。可这么多年来，却从未有另一方存在的异常生命出现。”
“如果不曾有生命，那么就代表着在另一方时空内，灰圾古力是最为恐怖的存在，那是一方死地。”
烛魔深吸了口气，脸上愈发凝重，幽幽道：“一方死地，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许光头皮发麻。
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那方时空原本可能一如诸天，但后来，彻底破灭，万物不存。
灰圾，如同为灭世而生。
“等等。”
“无名灰魔。”
许光瞳孔一缩，惊道：“前辈，你可曾见过除了上神之外的其他特殊灰魔？”
“没有。”烛魔摇头，讶异道：“怎么？”
许光沉重道：“我曾见过，他轻松出入混沌大陆。杀戮异族，从异族身上吸收情绪，蜕变进化。”
“与上神相比，他更加完美，圆满无瑕。”
“这怎么可能？”烛魔失声惊呼。
随后，足足数十息的沉默。
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在哪？”烛魔声音变的粗重。
“不知道，他很快就消失了。”许光摇头。
“如果，他是灰圾之源中诞生的生命体……恐怕我们麻烦更大了。”烛魔脸色格外的难看。
“麻烦更大？”许光微微一怔。
他倒是觉得，那无名灰魔，似乎没有那么严重。
“你想的太简单了。”烛魔一眼看穿了许光的心思，喃喃道：“他和上神，都是灰圾中孕育。但却比上神更完美，若是孕育自灰圾之源……他秉承的可是灰圾的特性啊，比上神强烈百倍、千倍。”
“小子，灰圾的特性是什么？”
嘭！
许光身子一颤，如遭当头一般，目瞪滚圆，脸色煞白。
烛魔眉头紧皱，旋即满脸苦笑。
原本以为看到了希望，可现在他突然感觉，人族更加危险了。
“罢了，先别管这些。”
“你抓紧时间炼化人皇。”
烛魔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待炼化人皇之后，凭借你的特殊力量，至少能有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