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寒看了濮阳洛一眼,发现他睡眼迷离,精神明显不在状态,当即判定他是在梦游状态,侧身避开他,并不打算理会。
脚未动,就感觉一根细小的藤蔓缠住了自己的脚踝,神经有一瞬间传来麻痹的感觉,夏子寒侧脸看着濮阳洛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弱蓝光。
梦游状态还会攻击人?条件反射般的想要使力震开脚踝上的藤蔓,潜意识里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不可以这么做,否则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抬头迎上濮阳洛依然惺忪的睡眼,夏子寒转动了一下眼珠,心念一动,晨安澜就魔术一般出现在了濮阳洛身后。单手搭在他肩膀上,白光乍起,濮阳洛便瘫软在地,被晨安澜扶住带到沙发上躺下。
“速度不错。”夏子寒丢下一句话,往楼上走去。
“我也很想问那个问题。”晨安澜看着陷入睡眠中的濮阳洛,背对着夏子寒问道。
没有停下脚步,夏子寒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推开自己的房门,却又在关门的一瞬间回答道。
“谁知道,反正我不知道。”
将濮阳洛送回房间,晨安澜站在夏子寒的房门口犹豫不决。
hylas的那句话实在让他不得不多想,更何况这个神出鬼没的hylas也是以前夏子寒有过交集的人之一。
太多的巧合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很难让人信服,这些巧合真的就只是巧合而已。
他受不了这种不断猜测的煎熬,只有想法办法证实,就算最后证实下来不是他所想要的,也可以让他彻底死心,而不是每次绝望之后,有在心中保存着那仅剩的一丝侥幸。
可是这个梦的态度和性格实在不好应对,稍不注意就会吃闭门羹,他又该怎么去证实自己想要证实的猜测?
就在晨安澜犹豫纠结的时候,夏子寒的房门开了,冷冷扫了晨安澜一眼,转身一言不发地继续回到床上靠坐着。
见她这样,晨安澜也不客气,跟着进屋靠在窗边看着闭眼假寐的夏子寒。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时间长得晨安澜都快以为夏子寒睡着了,最后还是没能沉住气。
“梦,虽然这有些唐突,但是你也是因为想知道才开门的不是吗?既然这样,把那枚尾戒打开让我看一下吧。”
“仅凭一枚尾戒就能证实你的想法?未免太草率。”夏子寒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将尾戒解开扔给了晨安澜。“随便看,反正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不过,别随意拿出来。”
“谢谢。”接过尾戒,晨安澜将自己的意识潜入尾戒之中,片刻之后,意味不明地将尾戒还给夏子寒。“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师傅给你的,你的师傅有没有提过有关于这尾戒的事?”
“没有,只告诫我不要轻易将尾戒中的东西示人,所以被我丢在储物器里没管过。”夏子寒也回答得干脆,尅尔确实让她不要随便把尾戒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天会被西门澈看到尾戒也是因为这些人的态度实在奇怪,让她没来由得想起这被她遗弃在储物器里的尾戒,总觉得这之间有什么奇怪的关联。
“你就没有想过原由吗?你能解开这尾戒,说明这尾戒本就是你的东西,可是你却对它没有任何记忆。”晨安澜凝视着夏子寒冰冷而无杂质的双眸。
“这并不重要,我只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好,其他与我无关。”夏子寒举起手中的尾戒,“所以说,这里面的,都是那个子寒的东西?”
“恩。”夏子寒如此冷然的态度让晨安澜都快失去证实的念头了。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并无大用,既然是你故人的东西,给你了。”夏子寒再次将尾戒扔给晨安澜,仰躺在床上。“接下来,你还想怎么证实?”
迟疑了一下,晨安澜将尾戒放到床头,坐到床沿边。
“我拓源氏一族每一代的守护者都拥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并且只对被守护者有效,可以……”
“意识潜入?”夏子寒替晨安澜说道。
“你知道?”说完晨安澜就发现自己在说废话,眼前的梦所知道的,在某种程度上,恐怕要比自己多得多。
“不过你可能会失望。”她的记忆只有四季森林那几年,再无其他,就算意识潜入,也只能看到她在四季森林所经历的过往而已。
如果她的记忆真的被抽走了,那晨安澜就算是潜入进来也是徒劳。
“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我族意识潜入的精妙之处,它可是会随着我的能力不断增强扩展领域的。”晨安澜露出自信的微笑。
“拭目以待。”夏子寒挺身坐起,见晨安澜露出讶异的神色,嘴角一撇。“看来你没料到我会同意。”
“的确。”晨安澜收起惊讶,这么干脆地同意简直都不像她了,但也确实是她的性格做得出来的事。
“你随意。”夏子寒说着闭上眼睛一副任由晨安澜处置的样子。
意识被潜入的一方,必须放下所有的防备和思想抵触,潜入者才能够完全进入被潜入者的意识之海进行探测。
晨安澜深吸一口气,将左手轻轻覆在夏子寒的额头之上,白金色的光芒从掌心晕开,而他自己也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的意识潜入了夏子寒的意识之海中。
一片云雾缭绕的世界和有异于常态,呈现出四季的森林,这是晨安澜在夏子寒的意识之海里看到的场景。
这就是她以前的所生活的地方吗?
在这以四季常态同时呈现的森林中心,有着一眼由滚烫的岩浆和极限零度的冰川形成的泉水,沸腾的红与飘渺的蓝割据一方,却又彼此交融在一起。
泉水的上方,挂着一个由树藤编织的简易秋千,下方的炙热与极寒并未对那树藤编织的秋千造成任何影响。
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泉眼的边缘,健硕的身躯,古铜色的皮肤,有些慵懒随意的披着一件白色的袍子,露出一半的胸肌和肱二头肌。
而另一半藏在袍子下的衣袖却是随风飘扬,他的右手似乎是不存在的。
半长的头发用一根细绳随意扎在脑后,露出他硬朗的五官,深邃的眼眸像极了外国人,脸上挂着淡淡地,戏谑的笑意。
“梦,你又偷懒不见了,再不出来,为师便走了。”
这个人是……晨安澜有些震惊的看着出现在夏子寒意识之海中的男人。
尅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