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进攻壶关,扬州军把投石车、弩炮、井阑、云梯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一开始直接压制了守军。
不过话虽如此,五千先登部队,也逐渐出现了阵亡的人员,并且数量不断地增多。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如果没有攻城器械,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拿士兵的生命去填充沟壑,损失更加惨重。
赵云秘密运来弩炮和投石车,就是为了此刻。
只见在壶关上,守军乱成一团。
随着扬州军攀登上城墙,守城最有效的箭矢,逐渐失去了作用。
在稀稀疏疏的攻击下,先登部队顽强地将数十架井阑推到了城墙边上,
随即,密密麻麻的扬州军沿着井阑上的板桥,向城墙上运输着部队。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云梯的小队,也陆续将云梯架设起来,插入城墙的弩箭虽然也可以攀登,但是终究没有云梯靠谱。
只要第一支部队冲了上去,抢占了一部分城墙,那么后续的部队将会更加简单。
“坚持住!给老子坚持住!”
此刻在壶关城墙上,夏侯尚以嘶声力竭的大吼,指挥着士卒咬牙抵抗。
不得不说,扬州军的凶猛攻势,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果说一开始,他有信心坚守三个时辰,现在一个时辰恐怕都难了。
在守城之前,夏侯尚已对前来进犯的扬州军高看三分,但是现在看来,三分还远远不够。
扬州军……已经强悍到无敌!
等到风起,张郃一声令下,井阑上的弓手,朝着城内射出火箭。
嗖嗖――
渐渐地,壶关内已有好几处燃起了火焰。
在风势的作用下,阵阵黑烟开始弥漫城内。
咳咳――
城内传来守军的咳嗽声。
守军更加混乱起来,不难估测,他们正在奋力灭火。
乱糟糟的一片嘈杂声。
此刻的壶关,犹如一锅被煮开的沸水。
约莫战斗了半个时辰,张郃下令使厮杀在前线的士卒们退了下来。
派出体力更加充沛、士气更加高涨的预备士卒,接替了前者的战斗。
他们争先恐后、前赴后继地登上城墙,给人一种势如破竹的感觉。
“杀!”
漫山遍野的扬州军士卒亢奋地振臂大呼,以至于爆发出此战迄今为止,最凶猛的攻势。
他们仿佛是群狼般,开始噬咬猎物。
反观壶关守军,尽管他们仍努力地进行坚守,但由于持续的作战,已经筋疲力尽,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
换防?
绝对不存在的。
一旦退下来,城墙将再无立足之地。
所以,被派到城墙的士兵,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战斗至死。
渐渐地,有人接受了现实,而有的人不愿意。
恐惧在蔓延。
夏侯尚不得不斩杀逃兵,支撑着即将崩溃的士气。
整个战局一片混乱。
各队守军被切割,他们只能各自为战,茫然地死守阵地。
而此时,扬州军已经全面推进,城墙上,逐渐出现了各类兵种,其中以刀盾兵为主,冲锋在前开路,长枪兵、弩兵为辅。
一个冷不零丁地从盾牌空隙刺出长枪,另一个则是射杀远处的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刀盾兵稳步推进,逐渐让守军绝望。
守军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也就是他们根本无法对步步紧逼的扬州军,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城墙失守,不过是时间问题。
“上,都给老子上!”
夏侯尚指挥不了这样的乱局,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一队队士卒赶上去,用生命堵住缺口。
张郃也登上了城墙,临阵指挥。
“将尸体丢下去,震慑守军!”
说话间,就已经有人在行动。
扑通――扑通――
不断有尸体被推到城内,越积越多,至少三千具尸体。
看到这一幕,守军纷纷害怕了,按照这样的战况,下一秒说不定他们就会变成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上?上尼玛!后面那群王八蛋,就不知道老子都快吐血了么?”
被夹在阶梯中间的守军破口大骂,前面是人,后面也是人,挤压得一点空间都没有。
这种条件下,竟然还有人不断在后面催促。
怕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这种思绪在蔓延,再也止不住。
“放箭!”
扬州军城墙上的弩兵,释放出漫天箭雨,城内守军叫苦不迭,纷纷寻找掩体。
又一波混乱。
夏侯尚依旧命令前进,可是队伍却悄悄向后方撤离。
然而,就算如此,扬州军的弩兵们,却死咬着守军不放,用手中的弓弩射杀着一名又一名的守军。
直到守军退到射程之外。
这意味着,城内守军和城墙上的守军有了间隔,再也不能及时支援。
“杀,清理道路!”
张郃一声令下,扬州军用手中的兵刃,生生逼得那些来不及逃离的守军硬着头皮作战。
他们停下脚步,惶恐不安地聚拢在一起。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扬州军之中,有人开始劝降。
那些被逼到绝境的守军,纷纷投降,放下武器。
因为他们感觉自己被放弃了。
尤其是农民兵,被逼上绝路的他们,可没有想过为曹操拼命。
当然,也有一些死忠,怒吼着,展现出愈发凶狠的一面,做出最后的反扑,企图拉一名扬州军士卒同归于尽。
见此,张郃心中大怒,正要提着长枪过去援救,就听扳机扣动的声音,嗖嗖几声,那几名反抗者,已被刀盾兵身后的弩兵们射成了刺猬。
不久后,扬州军占领了城墙,战线推进到关内。
张郃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振臂高声呼喊:“扬州军前进!占领壶关!”
吱呀――
壶关城门被数十名士卒联合打开了。
数以万计的扬州军涌了进来,鼓舞起士气,与陷入绝境的守军进行殊死搏斗。
扬州军的箭雨,再次笼罩战场,笼罩在那些誓死不降的守军头上。
“挡住!挡住!保护魏王!”
夏侯尚撕心裂肺地呐喊,指挥亲卫压上。
可是局势已经崩塌,他根本控制不住,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扬州军进入了最艰难的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