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操默默的点了点头,任由董袭为自己包扎。董袭学过行军医术,故而包扎起伤口来也是得心应手,很快就为凌操包好了肩膀上的箭伤。
试着挥舞了一下手臂,凌操虽然觉得还有些隐隐约约的疼痛,但已经好了很多。
缓缓站起身,凌操说道;“好了,我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公绩,元代,你们二人安排大军暂且在此地驻扎下来吧,等到明日天明,再行进军。”
董袭领命,正要下去安排,凌统却说道;“父亲,我观此地环境,地势狭窄,而且四处的都是草木丛林,更有山川相逼,可不是驻营之地。”
闻言,凌操眉头微皱,若是换做平常,他肯定不会理会凌统的话,但经历了育山埋伏后,他对凌统的话多了几分认可,再也不敢轻易忽略了。
旋即问道;“那你以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凌统想了想,说道;“父亲,依我之见,应当立即行军,待赶到穰县后,再行安营扎寨之事,如此方可确保无虑。”
“这……”凌操虽然认同凌统的话,但看了看四周的军士,苦笑摇头道;“公绩你看,你认为我么现在能走的了吗?”
只见,所有荆州军士卒都垂头丧气,一副萎靡的样子,一个个倒在地上,一副打死不愿动的模样,士气低迷到了极致。
董袭凑到凌统耳边劝道;“公绩,我知道你是为了安全起见,但凌老将军考虑的也是,你看看周围的士兵,都更斗败的公鸡一样,丝毫提不起劲,有如何行军?”
凌统明白董袭和凌操的考虑,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丘林的环境绝不能呆的时间过久,否则敌人一把火,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张辽高顺能在育山埋伏,未尝不会在丘林也有埋伏,时值秋月,商飚猎猎,若有火攻,万事休矣。
一念既起,凌统坚决的说道;“不行,父亲,元代,不论如何,必须赶快离开丘林,否则会出大事的。”
凌操和董袭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凌统的决定,在他们的严词催促下,那些丧失了斗志的荆州军士卒才十分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慵懒的向前方走去。
可是,老天最喜欢抓弄人,你越不想让他发生的事情,他就越要发生。
荆州大军还没走出几步,忽见林中旌旗飘飘,人头簇动,一根根火把亮起,明亮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张辽手持月牙戟,冷冷的注视着一脸惊骇的凌操。
只听他说道;“凌操,快快下马受降,本将可饶你不死,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深吸口气,凌操尽管心中惊惧,但豪气不减,高声说道;“张辽小儿,你侵我边境,却还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哈!”张辽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样,忍不住笑道;“凌操,你还真是不要脸到极致啊!明明是你家主子孙策事先偷袭我王柴桑,究竟是谁不知天高地厚!”
“说来也是可笑,我王统御九州,威震天下,而孙策不过是个个区区的襄阳王,也敢触怒我王!待我王剿灭曹操,就是孙策丧命之时!”
听张辽如此蔑视孙策,凌操是勃然大怒,作为一个忠君爱国的忠臣,他是最恨谁辱骂他的主公的,他的个性与蒋钦很是相似。
可惜,正因如此,蒋钦的下场也注定会是凌操的下场。
张辽不屑的瞥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凌操,下令道;“既然不愿投降,那就去死吧。来人,点火!”
话音一落,那些手持火把的军士,直接将火把扔在了灌木草丛上,霎时间,火势燎原,四面八方皆是大火。
恰在此刻,偏偏天公作美,夜风忽起,火借风势,愈演愈烈,仅仅是一瞬间,大火就弥漫开来,大量的荆州军士卒被大火烧着,发出痛苦的哀嚎。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是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咆哮。
大火之下,荆州人马,不是死于烈火焚身,就是死在自相践踏,一时间,哀鸿遍野!
“父亲快走!”凌统抹去脸上被浓烟熏黑的皮肤,抓住凌操的胳膊,就要带他离开这危险之地。
可凌操居然不走,一把挣脱凌统的手,拿起自己的长枪,喝道;“张辽小儿,纳命来!”
“父亲不要!”凌统见状,目龇欲裂,张辽神勇天下皆知,自己的父亲早已年迈,又岂会是张辽对手。
心急如焚的凌统,拍马追了上去,留董袭稳住阵脚,指挥军士撤退。
而那边,张辽正在火圈外围观察局势,却见凌操舞者长枪朝自己杀来,不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凌操,你既然找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面对气势汹汹杀来的凌操,张辽不躲不闪,月牙戟对着凌操胯下战马的头部就是狠狠一劈。
“嘭!”
只听一声巨大的响动过后,战马连带着凌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倒霉的凌操偏偏摔到了肩膀上的箭伤,疼的他龇牙咧嘴。
不等他有所反应,张辽已经驱马而至,冷冷的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凌操,张辽寒声道;“凌操,下辈子,选个好点的主子,孙策胆敢犯我王城池,迟早免不了一死,你就先他一步吧!”
言罢,张辽月牙戟一挥,锋利的戟刃划过凌操的脖颈,他的人头与脖子脱落,掉在地上,滴溜溜滚动个不停。
“不!父亲!”
远处,匆匆赶来的凌统正好撞见了这一幕,发疯似的怒吼着,看向张辽的目光中,腾起了熊熊烈火,那是一股源自内心深处,最极致的恨意!
“张辽,你还我父亲命来!”
大吼一声,凌统直取张辽,对此,张辽只是冷笑连连。轻松接下凌统的所有攻击后,开口笑道;“凌统,你父亲不是我的一合之敌,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