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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郑召南一下子打了个激灵:我靠你
  景安眼神古怪:你靠我?这可不行,我是纯1。
  路过的两个女生听到这话,又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郑二少爷,顿时无比震惊。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郑召南是被气的:老子是直男。
  景安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走吧,老师都来了。
  郑兆南上课的时候越想越别扭,他身边也有不少图新鲜玩男人的,他对这个也多少懂一点,但是他从来不跟他们掺和。大老爷们怎么喜欢玩男人呢?
  他看了看身边景安白净的脸庞和瘦弱单薄的身躯,心想,就这还说自己是1?
  这样想就更别扭了,1还好,0不就跟小姑娘似的?再说了,他是个0,自己这么高大威猛又有钱,他说不定哪天就喜欢自己了。
  这么一想全想通了,为什么景安对他这么好?还不是暗恋他?
  那他要不要牺牲一下?万一不牺牲以后做不成朋友了怎么办?
  一边跟豌豆一家人辛苦抗争的景安一抬头,就看到了郑兆南纠结成团的表情。
  他一眼就看出了郑兆南的心思,冷笑一声道:你就放心吧,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的。
  郑兆南保住了自己的贞操,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没计较他这语气。
  景安把练习册扔到他面前:给我讲两道题。
  郑兆南是个学霸,虽然平常不大能看出来。他看到题后,立刻一阵嫌弃:这都不会,昨天不是刚讲过一道类似的题吗?
  景安拉下了脸。
  郑兆南不知道怎么回事,瞬间变怂了,赶紧拿过练习册,一边给他讲题还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
  怎么突然气势这么强?
  吓死他了。
  第二节课是外语,因为这个学校中很多学生以后都是要出国的,所以学校对学生英语要求很高,一个胖胖的秃顶白人大叔在上面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下面的学生跟着附和得起劲,景安超然物外。
  他有点惆怅的想,从前总想着回到现代要好好玩,没想到又掉进了一个大坑。
  还不如去混娱乐圈呢。
  a外和一般高中都不大一样,每天下午只上两节课,剩下时间自由活动。去哪儿都没人管,只要住宿生在晚上十点查寝前回来就成。住宿生一般都是少量外地人,大多数人都只是占个床位,并不住校。
  给了这帮少爷小姐们充足的交际时间。
  a外在市中心,出门就是一条商业街。
  郑兆南记吃不记打的挎上景安的脖子,笑呵呵着问他:走啊,出去逛一圈。
  景安又扒拉下来他,臭着张脸:别理我这么近。热死了。
  郑兆南如今早已经习惯了,闻言一点也不生气,但还是咬着牙骂了一句:怎么不热死你?
  他现在觉得当初景安说自己是gay,纯粹是因为嫌弃他才骗他玩的。
  不过算了吧,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最近新开了一家酒吧,就在南街那边,挺近的,我带你去啊。
  连着半个月了,天天跟这位大少爷出去玩,除了酒吧ktv,就是赛车打游戏,简直对景安这位养生老大爷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他果断拒绝:不去。
  郑兆南皱皱眉:那你干嘛去啊?
  景安说:回宿舍,睡觉。
  中午跟他出去吃饭,一吃就吃了三个小时,下午上了物理和英语,他现在困得眼都快睁不开了。
  郑兆南还是想出去玩:睡什么觉啊,生命在于运动。
  景安: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郑召南还想再磨他,忽然手机响了。
  郑召南接起手机,不知听到了什么,倏地变了脸色。
  知道了嗯,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以后,跟景安说了声,就匆匆地走了。脸色十分难看。
  景安皱了皱眉,盯着郑召南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回了宿舍。
  宿舍在一楼,四人间。都是上下铺,但宿舍里很宽敞。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桌子。
  宿舍里剩下的两个人竟然出乎意料地都在。
  方明明在阳台上打电话,不知道跟谁说话,话里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似怒还嗔的劲儿:行了,知道了,你跟我解释什么啊,我说什么了吗,哟,心虚了,没心虚,没心虚你急什么啊?话还没说清楚呢,就要约我出去,哼,你这样的男人
  景安意味不明地挑挑眉,看向另一位在桌子前面疯狂按鼠标打游戏的舍友。
  良久,孙晨宁嘴里挤出一个恶狠狠又无能为力的草字,然后摔了鼠标,骂道:我去他妈的狗
  抬头就看到了倚在门口不知道呆了多久的景安。
  孙晨宁立马噎住了。骂人的话没吐完,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又加上刚才自己这副输了游戏没素质骂接的场面落到了外人眼里,让他对这位名声不大好的舍友更加的没了好脸色。
  他冲着景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说话。
  景安却没看他,他看向阳台。方明明已经打完了电话,此时正环抱着双臂,倚在阳台的门上,一双眼睛满是兴味地朝这儿看。
  两条又细又长又白的腿交叉着,低腰短裤露出一小块白皙的小腹,巴掌大的小脸雌雄莫辨,一双杏眼似笑非笑地,十分勾人。
  景安对于这样的相貌真是熟悉的很,没遇到燕含章之前,他后宫里圈养的几个男宠清一色都长成这样。
  燕含章。
  他的眸子轻微的动了一下,几乎不可察觉。
  他喉结动了动,然后没事人一样走到床边躺下,对着屋里的两人说:我要睡了,打电话和打游戏的都请小一点声音。
  孙晨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本来就暴躁的脾气更加不受控,骂了一句就走了过去。
  刚扬起拳头就被人拦下了。
  方明明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不是刚刚说要去见网友吗?
  孙晨宁立马跟甩开病毒似的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明明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冷笑一声。
  什么东西。
  方明明转过头看向床上躺着的白斩鸡一样的景安,扫视了一番这个从前隐形一样的小明星舍友,良久,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也离开了宿舍。
  第3章:顾三爷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郑召南破天荒地回了宿舍,爬上了景安的床。
  景安猛地睁开眼,看到是他,一双眼睛顿时变得迷离无害,任由他爬了上来。
  景安往里面躺了躺,默默把空调又调低了两度。
  郑召南平躺着,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向上方。
  景安和别人在一块睡不着,看他情绪不太好,又不好赶他下去,只能问道你怎么了?
  郑召南好像就是在等他说这句话似的,闻言只是顿了一顿,就开始跟他说自己家里的事:我小舅来我家了。
  景安没睡醒的脑子还停留在好几千年前:怎么?他要把他女儿嫁给你?
  郑召南以为他在开玩笑,闻言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说:他家里,就算有女儿,我也高攀不起。
  他家里也算是a市排得上号的豪门,他本人在a市富二代圈子里也绝对算不上纨绔,这种高攀不上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应当很让人震惊。
  说完之后,他下意识借着床头小小的灯光看向景安。可景安反应平平,神色不变,好像对这件事兴趣不大,听完后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是那家里没有女儿,所以只是下意识问了一句:哦,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郑召南听了他问的话里只问了自己,好像根本不关心那位比他家还豪的豪门,不知怎么的顿时心里愉悦起来,心头那点招待他那尊贵无比的小舅时小心翼翼的怨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说:我没不高兴。
  景安就不再问了。
  郑召南看他对他小舅一点也不感兴趣,反而有点想跟他说了。
  他说:我跟你说我小舅,你别看我小舅在外人眼里人模人样的,其实我知道,他就是个变态,还是控制欲超强的那种死变态,谁以后要是跟他在一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哎,你说他这人是不是上辈子被人挖了坟了,所以这辈子这么大的戾气?
  每天一看见他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我就觉得吓人,偏偏还有人上赶着吹捧。
  我爸,死活非要捧着他,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妈是从京城顾家出来的。
  他也不想想,就我小舅那冷心冷肺的样儿,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死了十年的姐姐的家人那么好,还不是有利可图?这就是与虎谋皮,早晚出事,哼,我爸就等着后悔吧。
  说够了,郑召南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眼景安,发现他早已经睡着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郑召南咬了咬牙,老子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跟你吐槽一下大魔头,你竟然就这么睡了?
  郑召南气得不行,气着气着倒是把自己气的睡着了。
  被他的打呼噜声弄得连闭目养神都做不到的景安,在半夜幽灵一样坐了起来。
  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幽幽的看了一眼跟周公抵死缠绵的郑召南,非常冷静地起身,拿起方明明平常消毒用的喷壶,走到浴室里,端起孙晨宁泡袜子的水,倒到了喷壶里,然后从浴室里出来,走到床边,倒到了郑召南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上。
  又掏出了郑召南的钱包,拿出里面黑色金边的房卡,拍拍郑召南的侧脸:你上我的床,礼尚往来,我去睡你的床了。
  郑召南根本听不见他说的什么,闻言只是吧唧了一下嘴,动了动眼皮。
  景安:哦,你同意了。
  景安拿着房卡出门,打的直接到了房卡上写的思文酒店。
  景安之前跟着郑召南来过这儿一次,这酒店装的跟迷宫一样,生怕服务人员派不上用场。景安也不为难自己,直接找了一个服务员。
  服务员一看他手里的房卡,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奇怪。
  这个眼神景安看明白了,那意思是你是不是偷了我家少爷的房卡?
  景安拿出手机,翻了翻,翻到一张他和郑召南有一次打完球后一起拍过的照片。脸贴脸浑身都是汗的那一种。
  服务员眼神更奇怪了。
  这个眼神景安就不是很懂了。
  服务员也只是走了一会神,然后马上就恢复了职业假笑。
  先生,请跟我来。
  景安跟着服务员上了顶楼,女服务员带着景安上了顶楼,开了房间门。
  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如果有什么需要,欢迎致电前台,前台电话号码已经放在您房间的桌子上了。女服务员笑容甜美。
  景安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女服务员微笑着离开了门口。
  要说这世道真是怪,女人能攀附豪门,男人在这方面的本事可一点不比女人差,关键是有的还能打着兄弟的幌子,不知道让多少女人恨的牙痒。
  她在心里不屑地笑了笑,心想,男人女人都一样,谁也别骂谁。
  就这样脑子游离地走了一会儿神,转眼就走到了电梯门口。刚刚站定,却发现旁边专用电梯的门打开了。
  她的心登的一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用余光看向那里。
  两排身穿黑衣的保镖先走出来,立在电梯的两侧,站的笔直如山。中间缓缓走出一个穿着灰色旧式唐装的男人,皮鞋碰撞地板发出清脆而沉稳的声音。她透过保镖们的间隙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后来她无数次回忆起这位的面貌,却发现根本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那人身上一袭煞人的气势和那道看向她时冷冽的目光。她瞳孔骤缩,心剧烈的跳,身上控制不住地在发抖,连一丝一毫的杂七杂八攀龙附凤的心思都不敢有,只想快速逃离。
  像是被一只蛰伏的野兽盯上,动都不敢动。
  男人终于收回目光,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远了。
  直到那人已经走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苍白的脸上流下了两滴冷汗。
  她摸了摸自己激烈的心跳,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作死。
  顾三收回目光,跟着保镖拐过弯,走进了酒店里常年为他保留的房间里。
  他换好衣服,从包里拿出一本翻的显出旧色的书,坐到了沙发上。
  顾河脊背上的肌肉不由得紧绷了些,他知道这位自己从小伺候到大,外界传闻喜怒无常的顾三爷要问话了。
  顾三目光并不看向他,只看向手里的佛经。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
  忽的,顾三开口了,开口仍是沉稳威严的样子。
  他说:你觉得人有来生吗?
  顾河的脊背绷得更直了,心里暗暗叫苦。三爷他爹二爷是个无神论者,什么也不信,也不许底下人信,从来都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三爷从前也不信,如今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忽然信起佛来了。
  今天还问起这话,他心里发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三倒也不为难他,放下了那本佛经,闭上眼半倚在了沙发上,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顾河连忙上前为他按摩。
  查的怎么样了?
  顾河连忙应声:国内外都已经吩咐人查了,大概要两周左右就能有结果。
  顾三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起来。
  顾河知道这是不满意的意思。
  他连忙又说了一句:国内两天左右就会有消息了。
  顾三眉头略微舒展了些,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你手下的人该练一练了。
  顾河的心猛地提起来,手上的力道却还是稳稳的,应道:是。
  顾三没有回应他,只是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到了晚上,顾三爷又做梦了。
  梦见那人满头大汗地伏在他的胸口,在他身上浮沉。
  景安这天晚上也做梦了。
  梦见燕含章了。
  特糟心,又在吵架。
  要是吵架能吵出来就好了,关键那人就一脸阴沉地看着你,也不告诉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