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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安强忍着心头又要冒上来的火气,走上前去搂住他,问他:怎么回事啊?
  燕含章冷着的一张脸上随时能掉下来冰碴子,闻言更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一句话也不说。
  景安心里烦的不行,他想,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行吗?非要这么不明不白地闹。
  但是他也知道燕含章的性子,要是他冲燕含章真发了脾气,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到时候这位天命之子一不小心黑化了,那他这任务还能做下去吗?
  燕含章见他不说话,俊美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景安心里暗暗后悔,天天陪着自己的妃子竟然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真糟心。
  他说:不说就不说。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燕含章面色稍霁,仍是不说话。
  景安接着说:快到你生日了,我这几天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手都磨破了。
  燕含章脸色一变,忙拽过他的手,看他手上果真起了泡,心里顿时疼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了,皱了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非要你亲手做。
  景安心想,如果到时候不是他亲手做的燕含章能把天给闹翻了。
  他把唇凑到燕含章耳边,轻声说:今晚我宿在你这儿,行不行?
  燕含章没说话。景安却看出了他这是终于放过他的意思。
  景安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弯腰打横抱起了他。
  第4章:相见
  景安很烦。
  你说睡觉就好好睡,偏要做什么梦?做梦还不好好做,偏要做春梦。做春梦还不好好让人做完,做一半还醒了。
  但是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八点还有课要上。
  景安心里烦得很,刚脱了衣服,打算下床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就听见门响了。
  景安皱了皱眉,然后胡乱套上条裤子,披了件外套,下了床。
  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了门口的人。
  景安神情呆滞了两秒,然后眼睛一点一点瞪大,看了足有一分钟之后还不敢相信。
  怎么是他?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好多想法。
  他怎么也回来了?怎么会这么快找到我?如果是的话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如果跑不了的话我要怎么告诉他其实我不爱他我只是为了做任务?
  顾三皱了皱眉,薄唇轻启:你是谁?
  景安愣了愣,不是找他的?
  一瞬间有一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或者都有。
  顾三锐利的目光从下到上扫视着景安的身体,最后停留在他的胸膛上,挑了挑眉。
  景安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了看自己,然后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肉。
  景安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拢了拢衣服,象征性的遮蔽了一番,问道:您找谁?
  顾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郑召南呢?
  景安:不清楚,可能,在睡觉吧?
  顾三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景安见他一走,迅速退回到屋子里,死死地关上了门。
  我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的好快,好像要蹦出来了。
  在他关门后,已经走远的顾三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右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处。
  顾河愣住:三爷?
  良久,顾三才缓缓放下手,抬步走了。
  景安回到寝室的时候,郑召南刚醒,正坐在床边打着哈欠套衣服。看见景安进来,有点惊讶,但也不甚在意。懒洋洋地问道:你去哪儿了?一大早的就不见人了。
  景安看见他,又想起燕含章。
  他晃了晃脑袋,再想就要炸了。
  太热了。拿了你的房卡,去酒店睡了一晚上。
  郑召南毫不在意,随口问道:哪张卡?
  刚问出口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不会是那张卡吧?
  景安有些疑惑地把卡拿出来扔到床上,道:你口袋里不是就一张吗?
  郑召南拿起来一看,瞬间瞪着眼睛看向景安:我去你怎么去思文了?
  不等景安反应,他立马扑到景安身上:你不会看见我小舅了吧?
  哦,原来是小舅。景安出神的看着郑召南的脸,怪不得总感觉郑召南有点像燕含章,尤其是鼻子和眼睛,都有点像,但是好像没燕含章好看。
  郑召南掐了下他的侧脸:你这么盯着爸爸干什么?
  景安回过神来,把他扒了下去,转身躺到床上,翻过身去,道:看见了。
  郑召南又激动得蹦上床,一百几十斤的体重震得床不停的响。他盯着景安,眼神里透露一丝担心:那你没事吧?
  景安忽然转过身,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郑召南:他又不是洪水猛兽,是你亲舅舅,干嘛这么防他?
  郑召南一愣。
  景安也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他猛地坐起来,拿起书包走了。
  郑召南反应过来,喊住他:哎你等下我啊,我还没洗漱呢。
  景安停下脚步,然后趁他洗脸刷牙的时候,扭头走了。
  笑话,不走难道等着你唠叨吗?
  然而郑大少爷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景安。上课的时候,后面的女生戳了戳他,递给他一张纸条。
  景安往后一看,郑召南又在睁着两只大眼瞪着他。
  景安都替他觉得眼睛疼。
  景安把纸条收起来,决定下课再看。
  郑召南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后面的纸条一个个地传过来。
  传纸条的女生觉得好烦,偏偏又不敢拒绝郑召南,只好泄愤似的狠戳景安。
  景安身子被戳,一晃也不晃,他把手伸到背后接过纸条,然后扔到桌洞里,认真听讲,一个没看。
  下课以后,郑召南立马跑到景安旁边,一副要被气炸的样子:景安,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竟然比不上你见他一面?哼,你是不是也被他的外表迷惑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肤浅!
  周围还没走完的同学立刻八卦地竖起了耳朵。
  三角恋?好劲爆啊。
  景安一脸懵逼。这都什么啊?
  一直装死的系统终于出来了:男上加男,免为骑男,强人锁男,男能可贵,进退两男,男以理解,男分男舍,男言之隐,男男自语 ,插翅男逃,骑虎男下
  景安脸黑了:你在说什么?
  系统说:最近更新了一下,学了几个成语。
  景安也懒得向周围人解释,索性拉了郑召南出来。
  郑召南很任性:我不听你解释,你竟然为了一个刚见面的人这样对我。
  景安脱口而出:谁说我们第一次见?
  郑召南一怔,眼神一下子变得狐疑起来:你见过我小舅?怎么可能?
  景安心想我不止见过他,我还睡过他。
  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的,景安只好撒了个美丽的谎言:唔,以前可能在访谈节目上见过。
  希望燕含章能争点气上过这个世界的访谈节目。
  可惜这个谎言被郑召南当场揭穿了:不可能,顾家向来清贵,怎么可能让家主上电视节目被采访?
  还没等景安编出别的理由,郑召南已经自己圆了这个谎言:说不定你是见我见惯了,所以才看我小舅眼熟,对他有亲切感。
  景安对这个制杖的理由表示了赞同:嗯。
  郑召南想出了自己十分满意的理由以后,瞬间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又想起了什么,他看着景安,一脸兴奋:上次南街那个店,我叫你去那么多次你都不去,今天晚上你可一定要跟我去。这回张越,宋楠他们可都来了。
  他的眼睛里闪出一丝诡异的光芒,看的景安毛骨悚然的。
  他狐疑的看了郑召南一眼,郑召南眼里的光更甚。
  啧。这是又算计他什么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行,下午上完课就走。
  计划赶不上变化,下午刚上完课,景安的电话就响了。
  安安,今天晚上有空吗?有空的话来景苑这边吧,文良平要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是一个性感的女声,很有磁性,有点哑,带着一股睡不醒似的慵懒劲儿,像是旧唱片里的声音。光是听见那声音,就让人一瞬间想起民国电影里的那种穿着绿色的旗袍,卧在榻上抽着香烟,醉生梦死的女人。
  孙诗丽。他的母亲。
  景安和孙诗丽关系算不上好,景安穿越二十年,想起死去的父亲的次数都要比想起这个活着的母亲的次数还要多,甚至回来后都没有想过要主动见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景安只觉得心脏猛地打了个颤,鼻子里涌上一股酸意。
  孙诗丽笑了一下,依旧用那种慵懒的语气说:宝贝?你同意吗?不同意的话我就让文良平告诉阿姨不做你的晚餐了。
  景安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用了,我今天回去。
  孙诗丽闻言着实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好的,那你路上小心。
  紧接着,手机里就响起挂断的声音。
  景安看着手机,愣愣地。
  干嘛呢?郑召南笑嘻嘻地拍了他后背一下,走啦,去南街那边,张越他们等着呢。
  景安的表情一瞬间有一丝尴尬。刚刚好像一激动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实在是他的表情太明显,郑召南想不注意都不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瞬间拉了下来:你不会又要放老子鸽子吧?
  景安轻咳一声,皮了一下: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不叫放鸽子,这只是由于客观因素造成的无法挽救的后果而已。
  郑召南这次却不吃这一套了,他脸整个黑了,已经消失了好久的大少爷脾气一下子爆发了:我管你有什么事情,今天我话就撂这儿了,不管你有什么事,我现在就要你去。你要是不去的话,后果自负!你知道我的手段。
  景安愣了下,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郑召南和他舅舅别的不怎么像,这狗脾气真是一模一样。
  不过郑召南又不是他的任务对象,他绝对不会像惯着燕含章那样惯着郑召南。
  他脸色也冷了下来:今天我妈来了电话,叫我回文家。我已经三个月没回去过了,再拒绝就不合适了。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你不说我也打算以后找机会补偿你,但是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威胁我
  郑召南忽然慌了,死死地看着他。
  景安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那咱们就就此别过吧。
  第5章:大景朝景灵帝
  文家的车缓缓驶入一座大大的欧式庄园。
  拱形的黑色铁门从中间缓缓打开,大门正对着的是一座人工喷泉,喷泉四周围着几头威严的石狮子,口里吐着细细的水流,中间是几个赤裸着的卷毛天神。
  不远处,依稀看见大片大片不应该在这个季节盛开的火红的玫瑰花。
  风格简约,却处处透露奢华。
  足以让当年的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绕过喷泉,车子在一栋别墅前缓缓停下。
  司机开门,景安下车。打开屋门,在里面楼上楼下楼左楼右串了好几圈才发现他后爸亲妈好像都不在。
  良久,有一个小女佣后知后觉走过来。
  景少爷,先生和太太在后花园喝茶呢,您要不要过去?
  景安想了一会,然后说:走吧。
  景安到的时候,孙诗丽和文良平还真的在喝茶。一人拿着一杯,全程无对话。
  隔着五十米都能感受到的安静。
  妈。景安出声,划破了这片平静。
  孙诗丽抬头,看见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站起来,对着他轻轻招手:
  安安,过来。
  景安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站定,对着文良平喊了句:文叔叔。
  文良平没有应声,他看着景安,感觉到自己的这个继子仿佛和以前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更自信了,更挺拔了。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地方。反正就是之前眼里的那些欲望和卑微一下子都落尽了,像是一夜之间看开了似的,身上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贵气。
  他垂下眸子,冰山似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良久,才嗯了一声。
  景安早已经习惯他的冷淡,并不甚在意。倒是孙诗丽,由于景安刻意回避,她很少和文良平还有景安同时在一起过,见状眼神微微向下,似笑非笑地看了文良平一眼,但也不曾说些什么。
  文良平又拿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
  孙诗丽收回视线,看向景安:安安先坐一会儿吧,等等茵茵和不悔。
  景安点点头,坐到孙诗丽旁边。
  孙诗丽含着笑问他: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认识什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对面文良平拿着茶杯的手明显一顿,挑眉看了孙诗丽一眼。
  景安已经习惯她的这种表达关心的方式,闻言实话实说:没有。
  孙诗丽一下子变得有些失落。
  景安见状,刚想说有朋友的,又想起来现在已经濒临绝交了。
  系统又出来了:早告诉你多收厉害的几个小弟,不然怎么走上人生巅峰?
  景安没理它,孙诗丽又问:那有没有认识什么好看的男孩子?
  文良平这下茶也不喝了,茶杯重重的放到杯托上,直直地看着她。
  孙诗丽挑了挑眉,嘴角仍是带着媚意的笑:三少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问他有没有交朋友而已。
  景安已经习惯她对文良平的称呼,但文良平自己倒不大习惯在外人面前被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这么叫,冰山的脸上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孙诗丽见状,刚要开口调戏他两句,就被他瞪了一眼。
  孙诗丽这才想起自家儿子还静默地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