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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含章说:那是臣宫里的太监,不知道奉了谁的命令来给臣下毒。
  按理来说,他应该自称臣妾,不过景安也不在意。
  景安听见他说的话,稍微安了安心,毕竟这也算罪有应得,景安对他说:下次别跟不熟悉的宫人离这么近,难保会有刺客,有危险,让人私下里解决就好了。
  燕含章怔住了,眼神中出现了一点景安看不懂的东西,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谢陛下。他说。
  景安想起白天他给我行礼,对他说:以后你见我,不用行跪拜礼了。
  燕含章愣了愣。
  景安没管他,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第二天一早,景安见他还没醒。就自己提前走了。
  到了自己宫里,景安跟他的御前带刀侍卫说:昨天燕公子被人下毒了,我放心不下。你去给轩亭院多加点儿人手,顺便从内到外搜查一遍。哦,对了,轩亭院里面儿有个密道,我让人挖的,你搜查的时候,如果查到了,就当没看见。
  嫔妃私挖密道,这是死罪。但是如果是皇帝挖的就不同了。不过一般人也干不了这个事。
  侍卫大哥被他说的话惊住了,可能是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也有可能是景安刷新了自己对昏君的认知。不过他也没多说话,奉旨立刻执行去了。
  燕含章当年真是能屈能伸,景安那旨意下了没多长时间,燕含章就过来了。
  他穿了件月白色的圆领袍,胸前还配着一块精致的玉坠饰,龙章凤姿,翩翩公子。
  景安心想他还挺悠闲的,还特意换了身衣服过来。
  燕含章笑的温柔似水:陛下夙夜在公,臣不能为您分担一二,今早起来给您熬了汤,您尝尝。
  这话说的跟没事儿人似的,景安十有八九是来试探他的。
  景安丝毫不被美色诱惑,靠在椅子上,慢吞吞地说:你把汤放下吧,你给的东西,朕不敢喝。
  燕含章死到临头都不慌,冷静跪下,道:陛下对臣妾不满,想杀臣妾便杀,何必为难臣妾。
  都自称臣妾了,可见燕含章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
  景安对他说:你倒是真不怕我杀了你。
  燕含章抬头,笑的跟个狐狸精似的,特别勾人,说:陛下舍得吗?
  景安心想,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主要是怕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不过那一刻他的确被美色袭击了一下。
  那时候的燕含章真好啊,天天讨好我,犯了错就勾引我,还不生气不吃醋,每天笑的像一只狐狸精。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都是假的。
  他恢复了燕含章的侍寝。
  反正景安多了一个抱枕也不吃亏。
  燕含章也发现了景安的底线真的很低,渐渐不再拘谨。
  最大的表现就是当景安按照系统的指示尬撩他的时候他会忍不住笑出来。
  景安有点不好意思,捂住他的嘴,告诉他:不许笑。
  他睁着大眼睛看着景安,然后舔了一下他的手掌心。
  景安被他吓到了,连忙收回手,恼羞成怒道:放肆!
  然后他就笑的更厉害了,抖着肩膀,花枝乱颤。
  由此可见燕含章真是一点都不怕他。
  虽然后来的人都说当皇帝危险,但是景安做了皇帝这好几个月,除了跟名义上的爱妃燕含章斗智斗勇以外,还真没遇到过什么事情。
  直到一场宴会上。
  燕含章坐在景安旁边,景安正给他挑菜。
  系统告诉他,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所以景安每次都细心地把他爱吃的菜挑出来给他。
  燕含章低声在景安耳边说:陛下,别人看着呢。
  景安抬头,刚要跟他说些什么,就看见一个异域风情的舞女拿着剑朝着燕含章飞了过来。
  妖妃,拿命来!
  景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系统强行按到了燕含章身上。
  长剑刺穿了他的肩膀,他听到了自己血肉裂开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英雄救美。
  恭喜你妈我去真疼啊
  记忆最后,是燕含章陡然惊恐的脸。
  等景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燕含章坐在他旁边,拉着他的手。
  他见到景安醒来,十分惊喜: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景安说:没什么不舒服,就是你扯着我伤口了。
  燕含章吓了一跳,赶紧撒开景安。
  景安问他:你没事儿吧?
  那天,分明听到有人骂他妖妃来着。
  燕含章没多说什么,只是说,没什么。
  后来景安才知道,在他不经意的纵容和燕含章的刻意之下,这皇宫上下基本上都是燕含章的人了。那天挖的地道也不是用来离宫的,而是用来逃生的。
  景安深深地感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而那个女人,早已经被燕含章的人带到慎刑司严刑拷打。
  由此可见系统真是个废物,搞得景安还真以为燕含章是个小可怜。
  不过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当时心虚的表现让景安以为这个小可怜是难过了。想想确实是他的错,为了活命让人家一代枭雄成了妖妃,为了安慰他,景安对他说:你看咱们俩,一个昏君,一个妖妃,是不是很般配?
  燕含章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跟要哭了似的,他又攥住了景安的手,用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对他说:谢谢。
  景安心想谢什么呀,你只要老老实实别造反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从那之后燕含章几乎每天都来看景安,据景安所剩无几的亲信说,宫内外死了一大批宫人官员,死因不明。
  景安听见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晚上生了场大病。
  燕含章衣不解带地照顾景安。景安可能是因为生病,也可能因为第一次知道那么多人因自己而死,所以脾气差了很多,系统一直在他耳边让催促我趁热打铁攻略燕含章,景安也没理它。
  后来景安病好了,燕含章又陷入了无尽的忙碌之中。
  景安每天依旧浇浇花,剪剪草,打打拳,做做小手工艺品,睡醒了吃,吃饱了睡。
  不过这次和以前不同的是,燕含章一直偶尔会出现在景安身旁。
  不过这对于景安没什么特别的,景安没怎么理他,他也没有插手干预景安的生活。
  景安本来以为自己打动了他,直到有一天,系统跟他说:燕含章已经和景平王联系上了。
  景安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到了浓浓的挫败感。
  景安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根本不是因为不想当男宠才离开,而是因为野心才离开。
  数月的努力付之东流,景安的心里是有点生气的。
  景安问系统:燕含章在哪儿?
  系统:御花园,和景平王聊天呢。
  景安去了御花园,看到燕含章和景平王两个人站在凉亭里赏花呢。
  芝兰玉树,凤姿龙章,旁若无人,孤男寡男,那叫一个登对。
  不过真不好意思,还有一个他。
  皇上驾到。
  景安身边大太监嗷一嗓子,把那俩人吓了一跳。
  这俩人终于看见他了。
  景平王吓着了,哆哆嗦嗦地给景安行了礼。燕含章脸上却十分从容,从容的让景安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圈套。
  景安静静地看着他俩行礼,也不说平身。
  直到看到燕含章有点受不住了,景安才过去扶住他,冷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
  燕含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直接倒在了景安怀里,又软又委屈地喊了一声:陛下。
  景安心里莫名有点心软了,心想,一觉醒来就到了一个昏君的后宫,也不是人家想要的。
  景安搂着他,恶狠狠的在他耳边威胁:回去再收拾你。
  然后他就看到,燕含章的耳朵红了。
  他皱了皱眉,心想,生病了?总不可能是受虐狂吧?
  他搂着燕含章,和一脸恐惧的景平王尬聊了一会儿,然后便各回各家了。
  回去之后,景安也没收拾燕含章,只是对他说:你要是想出仕的话,与其跟景平王说,还不如跟我说。
  燕含章抬头,很惊讶地看着景安。
  死系统这个时候又出来了:警告!警告!
  景安没理它,问燕含章:你想做官吗?
  燕含章猛的跪下,用很清冷的声音说:不知道是谁这样污蔑臣妾,臣妾只想好好侍奉陛下,今日与景平王乃是偶遇,断没有插手朝堂之心。
  景安很难得的笑了一下,说:你每次自称臣妾都是在犯完错以后。
  燕含章不说话了。
  景安叹了一口气,对他说:这宫里都是你的人了,你还不满意吗?
  燕含章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看他这样景安就有点生气。地上这么凉,万一受寒了还要费心给他保养,真是麻烦。
  景安走下去,扶起他,有点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别老跪在地上,你要是受了寒我还要费心给你养着。
  燕含章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景安把他打横抱起,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景安的脖子。
  景安把他放到床榻上,对他说:你放心吧,只要你不谋反,我就会永远对你好的。
  这真是实话,景安估计燕含章当时也没有要谋反的心思,他只是想进入这个国家的权力机关罢了。
  但是他当时很震惊,不敢相信一样,几乎说不出话来。
  系统说:宿主,上,亲他一下。
  景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系统的操纵,总之,他走上前去,很珍重的亲了他的额头一下。
  燕含章愣住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景安。
  陛下
  叫我景安。
  景安。
  含章。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景安,一动也不动,良久,他颤抖着声音问景安:你说会永远对我好,是真的吗?
  是真的,景安说,这是我存在于这里的目的。
  对你好,让你安心做男宠,不要篡位,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景安看到燕含章的眼睛微微湿润了。
  景安有点惊讶:你怎么哭了?
  他又笑了,说:没事。
  最终燕含章还是放弃了出仕,他说:我一直都活的很累,现在想想,享受生活还挺好的。
  事实上并不是。他甚至比景安这个皇帝都要忙,每天早出晚归,他还建立了一个类似于东西厂的机构,训练太监和侍卫做他的爪牙。他的手从宫内插到了朝堂上,替景安解决了很多麻烦。
  但他从来不说。
  他安心的接受了妖妃的称呼,替景安这个不称职的皇帝撑起了整个大景。
  后来顾三对景安说,他之前拥有一切,所以身边的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这里,他一无所有,可他心甘情愿地给了他全世界。
  景安很愧疚地跟他说,对不起。我的心甘情愿都是假的。
  他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反正最终你是属于我的。
  虽然很愧疚但景安还是很认真地告诉他,我是属于我自己的。
  他掐了景安的腰一下,很霸道地说,不许反驳,你就是属于我的,我也是属于你的。
  景安想了想这买卖还挺划算,就没反驳他。
  好吧。景安听见自己妥协地说。
  第18章:前世景安,燕含章凑到景安身边,笑意盈盈地问,我好看吗?
  景安喝了口茶,心里没有任何浮动,大概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好看。
  燕含章陡然变了脸色,阴森森地说:那你为什么同意赵太傅选妃?
  景安没说他好不好看和自己选不选妃之间并没有因果关系,只是下意识地摸摸他的头,说:我没有,你别闹。
  燕含章倚到景安怀里,说:我没闹。你别听他的,好不好?
  景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燕含章亲了亲景安的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是吗?
  景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地说:那要看我活多长时间。
  燕含章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把头闷到景安怀里,闷闷地声音从他胸膛上传来:会好的。
  不会。景安在心里反驳他。
  再过五年他就该死了,这是必然的,谁也阻挡不了。到时候他就能回到从前了。再也不用看他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再也不用看见那么多人天天死在他眼前,这真是件令人兴奋的好事。
  景安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雀跃。
  燕含章很内疚地说:对不起,都怪我。
  因为现在燕含章已经变成有实无名的后宫之首,所以他对景安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下了慢性毒药这件事很是内疚。
  他杀了景安的宫人,景安却三天没和他说话。
  景安觉得他怎么样都是要死的,和别人并没有关系,可燕含章偏偏要说有人要害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因为这个,燕含章错杀了很多人。
  景安很讨厌别人给自己麻烦,他既不想当别人的麻烦,也不想让别人麻烦我自己。可是燕含章给他添了无数的麻烦,也让他变成了害了别人的麻烦。
  燕含章在他眼里和麻烦已经没有区别了,景安决心不再和这个最大的麻烦做任何交流。
  直到有一天,景安喝醉了酒,醒来之后,燕含章遍体鳞伤地躺在他身边。
  床单上的血迹和白色的污浊告诉景安他昨夜做了什么。
  景安当时没什么想法,只是很现实地想,他可能要和这个最大的麻烦一起待到死了。
  景安抱着燕含章去清理了一下,在清理的过程中,燕含章醒了,眼神很复杂地看着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