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宏伟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针线活做得很好,她的绣工比咱们这些老娘们儿还细致,县城里的安老板,好几次都夸这孩子针线活好,两口子对这个闺女,倒是没啥意见。”
吴川听完后有点惊讶,“她现在也就十几岁,就出来干刺绣活了?”
苗大嫂觉得理所当然,“村里的孩子七八岁就开始给家里帮工了,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嘛,农村不比城里,几乎家家都这样。
吴川确实很恼火,自己琢磨出的这条道,本来是指望村里人经济上富裕以后。能给孩子教育上继续提高投入,没想到何树超、陈红娟两口子倒好,居然把一个聪明的孩子当成挣钱机器了,这么点大的孩子,居然就辍学给他们打工。
如果何宏伟学习很差也就算了。偏偏她还学习成绩很好,而且很好学。
虽然这是一件小事,但是吴川绝对不允许有人因为自己搞的天香绸,断送孩子前途。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苗寡妇一看吴川的脸色难看,小心问了句。
吴川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晚上我得去趟何树超家里,这个事情我必须亲自给他们谈谈,孩子的前途不能给耽误了。“
苗大嫂一听就乐了,好笑的看着吴川道。“我的小相公,你当你还是跟半年前一样啊,现在你都是咱们村里的宝贝疙瘩了,谁还敢惹你不高兴啊。这件事你给他们一说,他们两口子保准一口答应你。”
吴川听苗寡妇叫自己“小相公”,心里一荡漾,一把摸过苗寡妇粉嫩的脸蛋,“好啊我的小娘子,你是让你的夫君学着去做坏人啊,用天香绸的事情要挟树超两口子,你倒是想的挺美啊。”
“哎呀,人家又不是让你去威胁人。”苗寡妇难得脸一红,伸手轻拍掉吴川的手,然而被吴川手一拉,整个人直接扑在吴川怀里。
软玉温香,吴川从不客气,两人眼眸对视,干柴烈火,很快嘴唇就啃在一起。
吴川把苗大嫂推倒在洗衣服的水泥台子上,两人拥抱在一起,在水池台子上翻滚,正当吴川准备好出征,要直捣黄龙时,忽然院子里传来一声娇喝,“不许你欺负我娘!”
原来是苗苗放学回来了,两人脸色一红,赶紧愤慨彼此,苗寡妇推开吴川,自己从晾衣绳上抽出洗好的衣服,继续拿在澡盆里狂撮衣服。吴川抬头望天。数数天上出现的几颗星星。
这种事情跟孩子没法解释,吴川总不能告诉苗苗,自己是爱你妈妈所以才欺负你妈妈。
吃饭的时候,虽然吴川特意跑家里把特意从省城给苗苗买来的礼物送给了她,但是苗苗还是恶狠狠的盯着他,好像要用眼睛把吴川给看死,吓得吴川饭都没吃几口,匆匆离开了苗寡妇家。
苗寡妇看着吴川狼狈离席的场景,先是觉得有点愧疚,又瞧见自己闺女冲自己吐舌头,忍不住扑哧一乐,拿手戳自己闺女脑门,这种温馨的场景真是好气又好笑,自己真的是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吴川离开苗寡妇家,匆匆往何家赶去。农村和城市一样。住宅也有风水好的,也有位置偏僻点的,比如何树超家,家在村北口靠近乱葬岗子不说,旁边就是省道,所以家里特别容易招小偷惦记。
吴川刚来到何家门口,就看到他家门前的大石头前面,坐着一个老娘们儿,虽然手里在干着针线活,但是脸皮贴在何家门口,支起耳朵往里听。
这个人吴川很熟悉,就是村里小豹子的娘糖大婶,这个糖婶虽然家里过的乱七八糟,天生就喜欢传闲话,谁家一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她比别人家都知道的清楚。
“哟,这不是吴神医吗,你怎么过来了?”糖大婶笑眯眯的站起来,指指门里面,“你听听,里面又闹起来了!”
果然,只听到何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是碗筷砸在地上的声音。
“你还想考高中,上大学,你干脆气死我算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赔钱货,还想上大学?你哥哥现在都三十了还没讨到老婆,你不说帮衬着哥哥攒彩礼,还天天想着上大学!我,气死我了,我,今天就打断你的狗腿!”
糖大婶忍不住撇了撇嘴,“陈红娟屁大的本事没有,就知道欺负欺负自己家的孩子,一口一个赔钱货叫着,她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了吗?都是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咋就这么偏心.....”
吴川没工夫听糖大婶瞎咧咧,听到院子里真的响起打骂声,抬起一脚踹开何家铁门。
哐当!
铁门被吴川一脚踹飞,撞在正对面的迎门墙上。哗啦一下摔在地上。
这下可把何树超、陈红娟两口子吓坏了,两人一起跑出来。
吴川是真气坏了,以他的脾气,对村里人从来和颜悦色的,但是对于这种重男轻女的封建余孽。吴川从来不会手软。
“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财主到了,当家的,你还傻站着干啥哩。赶紧给吴医生递烟啊!”陈红娟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面容,满面春风的说道。
吴川打量了一下院子,堂屋的灯很亮,院子里可以看到明显的碗盘碎片,何宏伟跪在院子里,委屈的抹着眼泪,膝盖旁边就是一堆碎片,也不知道孩子膝盖扎伤没有。
吴川走过去,不动声响扶起何宏伟,随意打量一下她的膝盖,发现没有出血痕迹,这才点点头,把手放在何宏伟的肩膀上,一股暖流缓缓注入小姑娘的体内。
本来还觉得双腿发酸的何宏伟,忽然觉得身体说不出的舒服,她知道是吴川在帮助自己,暗暗中吴川点点头,凄惨一笑。
何树超从兜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烟,讪笑着走向吴川,说道。“吴神医,抽烟哩。”
吴川故意不接他的烟,而是从兜里摸出软中华扔给他,冷冷说,“这是我进城带回来的,你拿着抽吧。”
“这个,咋好意思哩。”何树超颤抖着手把烟递过来,抽出一根夹在耳朵上,双眼眯着吴川递给自己的软中华,嘴巴笑呵呵的裂出一条口子。
陈红娟赶紧跑过来打圆场。“我说老不死的,你也不想想,人家吴神医是什么人物,人家跟公安局长家都称兄道弟哩,人家会抽你的破哈德门吗?”
吴川打断了陈红娟,板着脸说,“我来是想看一下,你们丝绸最近弄得怎么样了?”
陈红军赶紧说道,“快了快了,再过三天就能弄好了,到时候就送到苗婶子家去。”
“一定要保证质量不能出问题,你们是给县城正规企业加工丝绸,人家都是按照制度办事,可不像是咱们村里人一样给你走门子。”
陈红娟手一扬,“不会不会,就我这个手艺,不是大婶子给你吹啊吴医生,十里八乡的,再也没有比我的手艺更好的啦!”
吴川鄙夷的看了眼陈红娟,要不是早就知根知底,他还真信了这个老娘们儿,明明都是自己闺女的劳动成果,她这个当娘的倒好,自己据为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