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总是带着一丝丝花草的香气,月亮爬上树梢,星辰在夜幕中闪烁,见性峰大广场上,巨大火柴点燃起来,木柴在火焰的燃烧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阵阵淡淡的松木幽香,在夜色中被风吹拂着飘向远方。
“我的家乡,在五六千年以前,是个多灾多难的地方。那里曾经闹过水灾,每年黄河泛滥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死在滔滔洪水中。面对泛滥的黄河水,我的祖先没有屈服,他们一次次尝试着去和黄河水搏斗,终于他们找到了疏散河流的办法,他们修筑水坝。他们筑起长堤,那条河没有再泛滥,那些治水的前辈,不知道倒下多少。”
“我们那里还闹过蝗灾,每年秋天蝗虫过境的时候,万里田园化为废墟。但我们的祖先没有向蝗虫屈服。他们没有哀嚎上天怜悯,他们发明了火渠,他们发明了诱杀法,他们发明了虫网,他们发现了刨虫卵法,从此蝗虫再不会是问题。”
“我们还有旱灾,还有地震,还有瘟疫......但我们家乡的祖先,没有想过放弃,没有想过妥协,而是更新技术,改革战术。一次次和灾害战斗,为了让后代子孙幸福活下去,不知道多少先祖死于战斗中。”
吴川深呼口气,望着六大院长,诸位长老,特别是还在生气的天火尊者,加重语气说道:
“我要说的是,他们都是人,十分平凡的人,他们没有武功,甚至连十米高空都无法跃起,他们不懂神魂,甚至连神魂出窍也不懂。可就是这些看起来瘦弱矮小的凡人,他们凭借不朽意志,生生劈开一道天地!而你们这些人,自称修士,你们高高在上,看不起没有修为的凡人,可你们却连一万年的规矩还要死守,可你们却一点革新的勇气都没有,整天抱着老天爷的旨意苟活,你们自问,真的要比那些宁死不屈服的凡人高贵吗?”
沉默,良久的沉默。
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尤其是在面对天澜宗最强大的十大长老面前,更没有人敢这样说话。
只有天火尊者冷笑一声,“凡人?那些只有两条腿的家伙?他们除了吃饭睡觉,整日追求金钱名利,这种蝇营狗苟的活着,甚至连一百年的寿命也没有,也配合我们修士相提并论?”
“蝇营狗苟的活着?”
吴川轻蔑的看着天火尊者,轻蔑的冷笑道,“就是这些寿命不足百年,你的嘴里整日追求金钱名利的凡人,他们能把火箭送入万米高空,他们能发明炸平十个天澜山的核武器。他们发明了电,他们发明了自动化,甚至发明了代替人类工作的机器人!而你呢?你又懂什么呢?你们所谓宗门,至今还在使用烛火照明,至今还在用书信传递消息,至今还要靠双手劳作!你有什么资格笑话不如你的人类!”
“混账,简直一派胡言!什么电器,什么机器人,老夫从未听说过!”
天火尊者转过头去,怒道,“大长老,我看这小子八成是疯了,不能任由他在这里蛊惑人心,我看干脆把他轰下去吧!”
大长老没有说话,几大长老也罕见的保持了沉默,广场上却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半晌后,大长老看看六大院长,出声说道。“诸位,你们有谁愿意录取这位吴川小友的,可以现在提出来,或许......或许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变一变规矩,破格录取一位资质平凡的考生,并不能代表宗门在堕落。”
“大长老,你这是!”天火尊者大惊失色,“你怎么能被一个毛头小子几句昏话改变万年规矩!”
“天火师兄,我觉得这个孩子有句话说的很对,凡人都在依靠不朽意志改变命运,莫非我们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修真之辈,却只能墨守成规?”三长老平静说道,“不要忘了,如果这四个天赋高的年轻人,真的一同下山,那我们天澜宗的未来,才真的是堪忧啊。”
“可是........”
天火尊者有心争辩几句,却又一时词穷。只好说道,“算了,本尊不擅长言辞争辩,反正你们别的学院爱收就收,我们坎学院绝对不收留废物。”
其他院长都在沉默,一时之间,他们还不敢下决心收留,乾学院院长看在李思思的份上,咬咬牙,决定牺牲一下学院名誉,暂时收留吴川,之后再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再把对方驱逐出去就是了。
但是乾学院院长还未站起身,离学院的不二真人早就起身,微笑着看着吴川,说道,“吴川小友,你若不嫌弃离学院人丁稀少,可以加入我们学院,研习丹药炼制之法。”
“丹药炼制之法?”
吴川笑了笑,说道,“正好,我之前学过一丁点炼丹之术,而且我的神魂也能凝聚成药鼎之形,我愿意加入炼丹学院。”
吴川说完后,几位院长都是有些目瞪口呆,只有不二真人惊喜道,“怎么,你的神魂竟然能凝聚成药鼎形态?那可是神魂元婴境界的炼丹师才有的能力!你,你真的能做到?”
“这有何难!”
吴川观念一动。眉心红点微微一亮,神庭上元胎中的神魂分出一缕,立即在虚空中衍化成药鼎形状,众人看的齐声惊呼,那药鼎近三丈多高,两丈多宽。外壁刻着螭龙花纹,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
不二真人看的频频点头,心中非常开心,她这次本来觉得同情吴川,这才收录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手段。欣喜的不得了。如果这位离学院院长知道,吴川的神魂可以随意凝聚任何形状,不知道要惊讶成什么样子了。
“好了,既然如此,我代表长老院宣布,这次天澜宗选拔比赛正式结束,各新入门的弟子,一起到‘观澜大厅’,等候分配学院制服和武器。”
大长老深呼口气,看了眼身后的校尉,笑道,“去用天灵石擦拭一下测试球,等待三年后再用。”
吴川和他的几个朋友热烈相拥,李思思笑的像只小猫,又蹦又跳的差点就要上树。
虽然吴川被破格录取,但是天澜宗也没有因此放弃录取原则,毕竟在找到新的录取方法前,不可能改变万年政策,况且吴川毕竟是个新弟子,人微言轻的很。
巡检司两名校尉点点头,一左一右来到测试球前,两人掏出准备好的天灵石,体内真元凝聚在天灵石上,准备开始擦拭。
两人刚刚将一缕真元导入测试球。忽然间,一道巨大如同雷鸣的声音在测试球上发出,只听到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再看测试球,竟然从中央断裂开来,一块块测试球的水晶碎片纷纷迸射出来!
转眼间,测试球竟然全部炸裂开来,只留下满地的水晶碎片。
所有准备撤离广场的人,全部惊呆了,两名校尉一怔,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两人一起匍匐下跪。跪倒在广场上,以头杵地,头皮磕得鲜血直流。
“大长老,我等该死!”两名校尉满头大汗,全身颤抖,惶恐不已。
十大长老,院长诸人短暂的发怔后,纷纷抢步来到测试球前,惊讶的看着已经破裂一地的水晶碎片。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眼前一幕发生的实在太过于突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两个混蛋!”
天火尊者一手抓起一名校尉的衣领,把两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提起来。
“你们毁了我天澜宗镇山之宝,我要你们一命抵还!”
天火尊者手中一用力,正要用力将两名校尉扔到山下去,以他的劲力,杀死两个玄天巅峰,简直易如反掌。
就在这时,大长老却暴喝一声,“天火,你放开他们!不是他们干的!”
“什么?不是他们是谁?我明明看到是.......”天火尊者愣住了。
大长老不理会他,一双鹰隼苍鹰一样的锐利双目,在广场上一阵搜寻,花白的胡子颤抖到了极限。
终于,他的眼睛找到了那道清秀瘦削的身影,大长老深吸一口气,目光森然望着他,怒火压抑到极致,冷冷暴喝道:
“吴川小友,现在你该告诉我们了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天澜宗的圣器,为什么会被你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