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苏平结束审讯,对着刘局轻轻点头,表示没问题。
刘局满意的嗯一声,站起来背负着手离开了。
同时荀牧也终于赶了回来,和苏平打声招呼,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审讯。
一审便是一通宵。
期间不时有人被带进来,又有无数指令从看守所中传出,海量民警纷纷行动起来……
一轮风暴,以余桥市平宽县为中心,浩浩荡荡的掀了起来,一掀就是好几个月。
……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祁渊从警已满一周年了。
某些部门的效率极低,许多民警甚至转正半年后,警察证才能下来,但祁渊不一样,效率飞快,这天便收到了他的证件,与之对应的还有警号、警衔等等。
他的两拐终于能换成一杠一花,成为三级警司了,也真正拥有了执法权。
“可以啊小祁!”松哥拍拍他肩膀:“转正啦!算是个喜事儿,今晚下班咱们去搓一顿?”
祁渊露出笑容,重重点头:“好啊!喊上荀队、苏队他们一块,咱们吃螃蟹去。”
“吃螃蟹?”苏平的声音传来,接着就见他俩并肩而至。
苏平摆摆手说:“我不行,过敏,你们吃吧!”
“那换一个吧,”祁渊想了想说道:“半年前吃的那家自助羊肉火锅就很不错。这次我请客,荀队、苏队、松哥,这回你们可别抢买单了。”
“你请你请。”荀牧咧嘴笑道,随后取出一个羊皮纸带递给祁渊。
“这是什么?”
“持枪证。”荀牧微笑:“从今天起,任务中你可以配枪啦!”
“噢?”祁渊赶忙将纸袋子拆开,从中摸出本墨绿色的公务用枪持枪证,会心的笑了起来,然后赶紧将之放在口袋中收好。
“加油好好干。”苏平拍拍他肩膀。
话没说完,又民警跑过来:“荀队,苏队,你们果然在这……那个,出事了!”
“火锅泡汤了?”荀牧眨眨眼睛,然后问:“什么事儿?”
“有个行李箱里发现了碎尸……”
“又tm是行李箱藏尸案?”苏平皱眉:“怎么回事?”
“呃,严格来讲不是。”那民警摇头说:“是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拖着行李箱到派出所自首,派出所同事一看行李箱里装着尸块,就立刻将本案上报到区大队。
而碎尸案都是大案,所以大队又上报给我们。荀队、苏队,你们看,咱们……”
“接。”苏平立刻说道:“松,摇人,我和老荀先过去,你把人喊齐了就直接过来。小祁,你跟我们一块走还是跟松一块?”
“跟你吧。”祁渊说道。
苏平点点头,嗯一声,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
二十五分钟后,三人抵达红山街道派出所。
嫌疑人邱藏海已被扣押在留置室内,装有尸块的行李箱也被搬到了二楼,总不能让它一直留在一楼大堂处。
派出所负责人与刑警中队几人将荀牧仨迎了进去。
没有过多寒暄,他们都知道苏平的脾气,便直接领路走到二楼放着行李箱的房间。
一进门,入目便是个巨大的行李箱,目测是33寸的,即旅行拉杆箱的最大规格。
此刻行李箱大开,祁渊瞥了几眼,发现这箱子并没有装满,不过想来也是,这么大的行李箱直接把人塞进去都够了,更何况……
尸块也不算太碎,被分解成了二十余块的模样。而且存在明显生活反应,不需要法医鉴定,见多了这类案子的祁渊都能看得出来。
苏平迅速走上前去,蹲下身瞧了眼,微微皱眉,又扇动空气引到自己鼻尖嗅了嗅,说:“怎么有股鱼腥味?”
“嗯?”荀牧一愣,也赶忙过来嗅了两口,点头:“确实有股味儿,不轻不重,还算明显。”
祁渊也走上前来,看向行李箱内部,最后目光落在了角落的那一滩血水上说道:“苏队你们看看,这血水……好像很淡?”
“确实。”苏平瞥了眼说:“感觉像是被稀释了一样。”
祁渊鼻尖儿轻抽,也跟着嗅了嗅味道,随后说:“结合这股鱼腥味……你们说这尸块会不会曾被冷冻过?就那种冻海鲜的冷冻库。”
“不排除这种可能。”苏平灵机一动,点头。
随后他问:“嫌疑人在哪里?”
“留置室关着呢。”中队长回答。
“过去瞧瞧。”
“那我留这儿看看。”荀牧说道,同时从口袋中摸出手套戴上,并问道:“行李箱上的指纹什么的,都采集了吧?”
有刑警点头。
同时中队长侧身:“苏队跟我来。”
苏平瞧了祁渊一眼,祁渊犹豫一阵,也同样选择跟上。
很快带他们来到留置室,祁渊在门外往里头看了眼。
就见到个胡茬邋遢的中年汉子坐在里边,低着头一言不发。但很快他就察觉到有人站在外边,便抬起头瞧了眼。
祁渊眉头一皱,这家伙眼窝深陷,黑眼圈浓的吓人,眼珠子上满是血丝,憔悴的让人生怖。
这是作案后吃不饱睡不香折腾的吗?却也不奇怪,心理素质过人的犯罪人毕竟也只是少数,大部分凶手作案后都饱受煎熬,因不堪忍受心理折磨而选择自首的同样比比皆是。
但祁渊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毕竟碎尸比杀人更难,不仅是个体力活,也需要相对极强的心理素质。不过也不能把话说死,如果有着深仇大恨,作案后依旧气愤难平的话,在气头上将尸体剁了也不是没可能,等气消了自然也就感觉到害怕了。
线索太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瞎猜也没什么意义,祁渊便干脆看向苏平。
苏平示意中队长将门打开,随后瞥了祁渊一眼,就走进了留置室,而祁渊自然立刻跟上。
“叫什么名字?”苏平问道。
“邱藏海。”男人回答,声音低沉、沙哑,让人听了寒毛直竖。
“死者呢?”
“黄开泰。”邱藏海说道,停顿几秒,又补充说:“他是我女婿。”
苏平挑眉:“为什么杀他?”
“也不能说杀吧。”邱藏海重新低下头,说:“就前段时间,喝酒嘛,喝完打麻将,打着打着吵起来,我推了他一把,他没站稳,脑袋撞在茶几上,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