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氏伸着手拧了谢贵生一下：“闺女你也欺负！”
一手把埋在她怀里的婉云挖了出来，一边状似使劲儿的拍打着谢贵生：“让爹爹欺负你，娘帮你打爹爹。”
婉云眼睛眨了眨，一点儿不客气的拿着小肉爪也跟着谢王氏在谢贵生的身上拍了两下。天知道婉云的下限在哪里，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已经活了的第二辈子的人，这么幼稚的事情她也做的出来是不是羞耻。
谢王氏帮婉云理了理鬓边的头发，继续开口说道：“你若是真的随了你爹爹那般通透，娘也算是放心了。老夫人院子里的棋儿，死的不光彩，那天院子里都歇下了，忽然之间就吵了起来，说是院子里闯了人进来。”
“老夫人院子里闯了人进去，那可是大事儿。”
“娘，你也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婉云仰着小脑袋瓜看着谢王氏，惹得谢王氏在婉云的脸上亲了好几口。“不光是娘去了，你爹爹也过去了。”
婉云吸了口凉气，感觉自己有点牙酸。自家娘虽然是老夫人灶上的管事娘子，但好歹也算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折腾一下，也算是说的过去，虽然她娘过去了，估计啥用也没有，啊，不对，也可以给老夫人弄个安神汤什么的。但是她爹过去？她爹一个前院儿的管事儿，过去干嘛？
婉云略带狐疑的目光盯住了谢贵生。
“想什么呢，你爹爹是跟着大老爷一起过去的。那天他们身后可是带着好几个管事儿都过去了，你爹爹可不就得跟着一块儿过去么。”
“说是因着院子里进了人，但是老夫人院子的角门并没有被人弄坏，很显然弱是老夫人院子里真的进了人，那八成都是老夫人自己院子里的人弄开的门。这个时候跟棋儿那丫头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琴儿当着众人的面儿说是看见棋儿刚才出去了一回。”
婉云觉得她娘此时仿佛被神探附体了一般，说话格外的有条理性啊。
“她这么一说，别的丫鬟们倒是省下了被搜查的环节，只是棋儿……”
谢王氏说道这里，就想到了棋儿当初是被老夫人吩咐的当着众人的面儿扒了裤子先打了二十大板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被当着众人面儿打了板子，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别说现下棋儿去了，就是棋儿没死，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再那血肉模糊的身上，棋儿凄惨的嚎叫，谢王氏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婉云此时就趴在谢王氏的身上，哪儿能不知道谢王氏颤抖了一下啊，当即挪动这小屁股跪坐在了谢王氏的怀里，小胳膊一张，把谢王氏半搂在怀里，似模似样的拍抚了两下，亲了亲谢王氏的额头，“娘亲不怕啊不怕。”
这动作把谢王氏弄得哭笑不得，倒是从自己的臆想里回了神。
谢贵生伸手‘悄悄’的放在了谢王氏的身上，让谢王氏心里一阵熨贴。婉云看着距离自己嘴极近的那只大手，很有一口咬下去的冲动，但是想了想，这是自己爹爹的手，抿着小嘴，到底一矮身又乖巧的做回到了谢王氏的怀里不动了。
“其实说是老夫人院子里闯了人，但实际上有没有人曾经进去过，谁都说不好。”
“那最开始惊叫的人呢？”婉云颇为疑惑的看着谢王氏，这别人看不到人，但是那个最开始叫嚷开的人，应该是知道院子里倒是进来没进来人，进来的人到底是谁了吧？
谢王氏眼睛闪了闪，赞赏的看了一眼自家闺女：“最开始惊叫的人啊，娘也不能肯定具体是谁，不过，左不过就那几个小丫鬟了吧。老夫人没那个意思询问，下面的人也不追究，倒像是把她生生的忘了一般。不过，这人在做，天在看，这事儿，她可逃不掉。”
谢王氏没跟婉云说是谁叫的，但是婉云却是半点儿都不怀疑自家娘亲应该是能够猜的到的。
可不是有点想法么，谢王氏当时就站在秋霜的身后，分明看见了棋儿被打的时候瞧着的方向一直都是秋霜的方向。原本她也是不知道棋儿一直看着的是谁，毕竟她站着的地方周围人很多，最主要的，老夫人也是也就在这个方向呢。既然是老夫人吩咐要打了她，也说不准是棋儿心怀不满，要报复老夫人呢。
但随即，秋霜却是对着棋儿笑了笑。说实话，当时谢王氏看见秋霜的那个笑容，她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任是谁看到了这等血腥的场面也不会笑的那么开心的，但是在谢王氏的目光下的秋霜却是对着棋儿笑的特别的开心，还好似对着秋霜对了个口型。谢王氏是不知道秋霜对着棋儿说的是什么，但棋儿当天晚上碰了柱子，谢王氏却觉得，这跟秋霜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夜半时分，老夫人的院子里里里外外站了很多人，包括老夫人，大老爷等一干主子，以及伺候主子的下人们，围在一起观看着棋儿行刑。凄惨的叫声，血肉模糊的惨景，院子里唯余棋儿时不时的嚎叫声。老夫人看了一会儿，就回了房间，剩下的主子们也走了个干干净净，只是其他的下人们却是谁都不敢走的。
主子要你看，你就要看，主子要你牢牢记住，你就必须要牢牢的记住。
二十大板打完了，院子里徐徐的春风都好似夹杂着一股子的血腥气，特别的让人作呕。
“来人，将棋儿拖下去。”秋霜指挥着下人们用拖着的动作把棋儿硬生生的从老夫人的正院儿拖到了紧挨着她们小厨房后院儿的柴房里，途留下一连串儿的血痕。
“娘，娘？”婉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点不安分的动了动。快要天黑了，她还得赶着回大少爷的彭云斋伺候着，万不能在这里多呆，拖累了爹娘。
谢王氏回过神，拍了两下不怎么老实的婉云。“行了，这些事儿，多听少看少说，你自己掂量好。尤其，注意着点儿，离秋霜她们远一点儿。”最后一句话，谢王氏几乎是趴在自家闺女的耳朵边说的。明明屋子里就三个人，但谢王氏好似怕别人听到一般的动作同时也吓了婉云一跳，随即想到自家娘亲可能是真的被惊到了。
“咱家闺女聪明着呢，很不用担心。”谢王氏教导完，谢贵生就跟在后面拆台，一边说着，一边儿紧紧的捏了捏谢王氏的肩膀。婉云觉着，若不是谢王氏是真的跟谢贵生感情好，谢王氏八成是要恼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