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听了花儿的回话不免心里惊诧。
这纯金头面可是世子妃才戴得的,冯侧妃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各色宝石多了三颗,世子妃的规制比她这侧妃多五颗……
叶云水想着冯侧妃,这个老女人恐怕比王侧妃还难对付,这狠辣的阴招一下,叶云水如若疏忽大意的话,那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虽只是一套纯金头面和几颗宝石而已,无论是叶云水还是王府都不是太过在意的事,可这却涉及到位分的规制问题。
叶云水旁日里自个儿戴是无妨,可府中分派下来的,她若是这么收了,岂不是就落了个妄图撺掇世子妃之位?治她个逾越之罪也是行得的!
叶云水如今又怀着身子,就算不会真的打她板子,单传出去落个坏名声也是窝心,其实不过是那么几颗宝石珠子,一套纯金头面的事,如若不细心就那么收了,一定是酿成大错了。
王侧妃和冯侧妃这两个老虏婆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况且冯侧妃的儿子更是个爱兔爷的,世子位他是连边儿都沾不上的,她争个什么劲?
不管怎样,这东西叶云水是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收下的。
花儿在一旁等着叶云水发话,叶云水瞧了半晌才言道:“那位严嬷嬷可是走了?”
“还没,在教巧喜推拿……”花儿回话道。
叶云水琢磨了一下吩咐道:“拿了那多出来的物件给胡总管送去,另外叫他有空来取下那纯金的头面,这贵重物件由你个丫鬟带过去不合规矩,就说可能是冯侧妃手下的奴婢装错了盒子,叫他帮忙说合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别惊动王侧妃了,免得好似咱们故意挑事一般……”
花儿如何不明叶云水的意思?立即点头将那物件包了掖怀里,带着随身的小丫鬟去寻胡总管了。
青禾在一旁不言不语,往日里来往府中各处回事的都是她的差事,如今她脸上被米氏挠了一道子,还覆着药布,看了花儿带着丫鬟出去,目光多少有几分暗淡,就站了叶云水跟前侍立着,端茶递水,掖掖被角的,也没了旁日里的活泼性子,倒是少言寡语了好几日了。
叶云水晾了她两日都没过问,这会儿也没旁的人,便叫了她过来,“药可是按时涂了?”
青禾得叶云水这般问,连忙跪了地上,满脸乞求的道:“奴婢谢叶主子赏药,这次却是奴婢的过错,不该跟米小主动了手,奴婢挨打也不冤枉……”说着,青禾嘤嘤的哭了起来,甚是伤心。
叶云水递了个帕子给她,“擦擦眼泪再说话。”
青禾接过帕子,抹了抹脸,“奴婢给叶主子添麻烦了,奴婢认罚!”
“你还没想到自个儿错了哪儿?”叶云水这般一问,却是让青禾愣了,连忙解释道:“是奴婢逾越了,叶主子怎么罚奴婢都没有怨言。”
“你个笨蛋啊!”叶云水不由得摇头,语重心长的道:“旁日里我对花儿比对你更重用一分,你虽是面子上不嫉妒,可心里总以为花儿是我带来的,而你是府里的而区别对待,我说的没错吧?”
青禾脸上一红,连忙低头,“奴婢是这么想……可奴婢不敢对花儿姐姐有半点儿不敬!”
“虽是有这因素于其中,可这不是绝对的,还是因你不如花儿稳重!”叶云水继续道:“在这两个院子里,除了花儿和宋嬷嬷,家仆之中你是当得起家说得上话的,旁日里我不拘着你,是因那些个丫鬟婆子们有你敲打着更合适,可在米氏这事上,你明知她在故意挑事儿却还硬顶,而闹大了你却退缩了,你不是糊涂是什么?”
青禾脸上带着茫然,微张了嘴却不知怎么回话,叶云水冷笑道:“你是我跟前的大丫鬟就要有当大丫鬟的范儿,她一个侍妾,到这院子里来打我的大丫鬟,那是她的不对,她明知有世子爷发话不允旁人请见却还要硬闯我的寝房,也是她不对,她在院子里大吵大闹的,吓着了我,如若动了胎气那是更大的错儿……”有些话点到为止,那后面的话叶云水不会说出口,“你说你不是笨是什么?旁日瞧着你是个泼辣的,却不料是个假泼辣……”
青禾浑身一震,她如若还不明白叶云水的话那就辜负这大丫鬟的位置了,立马跪地叩头认错,“叶主子教训的对,奴婢这次犯糊涂了,往后再不会出这般差错!”
“女人就靠这张脸了,甭心疼那去疤的药,涂上十天半月的也就见效了,免得往后不好找婆家!”叶云水就是要把青禾培养成锋利的刀,青禾如何不知?她想得叶云水的重视,那就要忠心耿耿,只为叶云水一人,想在主子跟前搞平衡那是万万不可的!
叶云水刚才那话说的很明白,青禾与米氏二人厮打起来,就是还了手叶云水也有许多个借口把事儿趟平,让米氏吃个哑巴亏,可如今呢?谁都知道叶云水跟前的大丫鬟被个侍妾给打了,传出去可不是笑话是什么?
米氏虽是被拘了起来,可叶云水也落了面子!所以说青禾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倒不见得她是故意的,而是自幼在这府里惯了,等级观念太重,在家奴这圈里她是拿得起的,可对上米氏这等算得上半个主子的,她就只有心眼没有胆了!这不是叶云水想要的效果。
要么就忍,要么就狠,这是叶云水的行事原则。
青禾心里想了个通透,立马应和道:“奴婢谢叶主子提点,奴婢一辈子不嫁,伺候叶主子一人!”
“少说这有的没的,真不让你嫁,你还不得哭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把丢了的面子得好回来,别让人看扁了!”
叶云水教训完青禾,秦穆戎正巧进门,青禾行了礼便退下,叶云水问起祁善的打算,“爷和小公爷可商议出好办法了?”
“还在想把祁善送了谁那里合适……镇国公这次恐怕是熬不住了!”秦穆戎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心里却是在想着祁善这事儿,“无论是祁言还是祁宏,谁占了爵位对咱们都不是好事!”
叶云水眉头紧皱,没有注意到秦穆戎用的是“咱们”二字。
“他们已经开始有争爵位的动作了?”思索片刻,叶云水忍不住问。
秦穆戎无奈的点头,“已经开始了!”
叶云水心里一凉,如若是这样的话,祁善是绝不能回镇国公府的了!
祁言和祁宏二人当初虽是把世子位让给了祁善,可那是他二人未争之时,如今众人都当祁善死了,祁言和祁宏必然有一人要承爵位,而争斗一旦开始就绝不会停下,即便他二人想停,他二人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方也不会应允,哪怕这原因是祁善活着出现……祁善如果会镇国公府的话,很有可能逃过一劫,又惨遭毒手!
“如今恐怕除了太后以外,谁都帮不了祁善了……”叶云水无奈的叹言,秦穆戎倒是多看了她两眼,她的反应的确很快,自个儿刚提了这么一句,她已经想的很是深远……
“我正有意把他偷藏入宫中,一切都由太后她老人家做主,有太后出面,无论那些人如何忙乎都是徒劳。”秦穆戎把自己的打算与叶云水道出,“只是这有些困难。”
“那皇……”叶云水刚要吐口“皇上”就连忙闭嘴,用手指了指上面,“可不是送羊入虎口了?”叶云水一直怀疑半路劫杀祁善的是明启帝。
秦穆戎没有否认,“我会想办法让他不得不肯定由祁善承爵是最好的选择!”
叶云水很想追问却忍住了这个念头,有些事在发生之前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叶云水只问道:“婢妾有什么能帮的上的?世子爷尽管吩咐。”
秦穆戎抓了她那双因怀孕而有些浮肿的雪白柔荑,“我许是不能整日陪了跟前,你只做两件事,保护好你自己,照顾好祁善!”
这后两句秦穆戎说的很重,叶云水猛抬头看他,却被一把拉入怀中,听着那份许诺:“我不会走太久!”
叶云水在他怀中点头,“爷尽管放心,婢妾等您回来……”
将头安置在秦穆戎宽阔的胸膛,叶云水第一次从心底涌起一股不舍的念头,尽管只是那么一瞬,可却也是这般想了,是因怀了孩子而心娇脆弱?还是因真的不舍?
叶云水来不及多想,就感觉到那两片冰冷的唇袭上她的,四片唇瓣碰触一起,叶云水感觉心头一颤,一股酥麻窜遍全身,不只是激情,还有那即将而至的离别,让二人均不能自已……
落纱帐内,一片旖旎春光,叶云水第一次放开身心的迎接他的攻势,他亦满腔温柔,生怕碰触到她的肚子,明明是经验老道却显得手足无措,可二人却均没有为此而尴尬半分,有的只是那心与心的轻触,小心翼翼,既恐惧又吸引。
无人轻言那个字,却胜似千言万语。
此起彼伏的轻喘就是最贴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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