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
蒋文芮恍然,他是指严肃的事。
她转过头,困惑的瞅着他:为什么,你一直这么介意他?
慕容曜扯唇一笑:错,不是介意他,只是不想我用的女人,再沾上别人的气息而已。这一点,是个男人都会介意。
你用的女人……蒋文芮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自嘲的笑了笑。她现在还来在意这些做什么?随他怎么说,结果还不是那样?
扬起眉,她哑着嗓子说:看不出,你对我倒还上心。
无视她话中嘲讽,慕容曜身子靠前,盯住她的眸眼,暧昧开口:谁让你能在床-上取悦我呢?
蒋文芮皱眉,别开脸不理他了。
这时,护士进来:要打针了。
慕容曜站了起来,让位置让出。
蒋文芮伸出胳膊,护士却说:脱裤子。
她一怔,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慕容曜,脸颊唰地红了起来。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开口:你先出去。
盯着她的脸,慕容曜竟挑起眉,根本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正色道:护士小姐让你把裤子脱掉打针,别磨蹭,耽误人家的时间就不好了。
你在这里,我怎么脱?蒋文芮恨恨地,甚至都能听到她磨牙的声音。
护士随口道:哎哟,他是你男朋友,有什么关系嘛?
他不……
蒋文芮想说不是,慕容曜却笑着弯下腰,大手抚了抚她的短发,当真似情人间的温柔举动,说:乖,不要闹别扭了,把裤子拉下去,让护士给你打针。
见他人长得帅不说,对女朋友还这样耐心体贴,护士在一边一脸的羡慕,小姐,你男朋友真好。
蒋文芮的嘴角微微抽搐几下,头好像更痛了。
看慕容曜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她咬了咬牙,干脆转过脸去,将裤子拉下,露出半边雪白的臀肉。
本是戏谑,但在看到那片刺耳的白之后,慕容曜只觉得腹下一紧,居然就这么有了反应!
该死!
他暗恼,低咒两声,立即将目光调向了别处,我出去抽支烟。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蒋文芮总算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还算这家伙有点廉耻心。
护士一边打着针,一边说:小姐,你真是好福气啊!你男朋友对你真的很好呢!你不知道,刚才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他直接就把我们的主任给请出来了。主任说你不过就是感冒发烧而已,他却硬逼着主任给你检查了两遍!哎,我要是有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
蒋文芮听着,直怀疑她说的那个人,并不是慕容曜!当听到她的疑问之后,护士却笑了:你男朋友长得那么帅,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听她一口一个男朋友称呼慕容曜,蒋文芮浑身不自在,终于出声:他不是我男朋友。
恰巧,慕容曜走了进来,在护士诧异的目光下,他微笑:我女朋友烧糊涂了。
护士离开之后,蒋文芮皱眉道:干嘛要这么说?
他和她的关系,哪里配得上那么浪漫的字眼?
他坐下,长腿交叠着,掀起一双邪魅的眸瞅着她,说:那要怎么说?床伴?他冷笑一声:蒋文芮,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你要不是晕倒在我的办公室,我才懒得管呢!
听他这么说,蒋文芮竟释然了。
他并没有良心发现,依然在恨着她,理所当然的恨着,她也不必再多增加一分一毫的愧疚感。
门倏地被撞开,蒋萱莽莽撞撞的跑了进来,姐!你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蒋文芮想要坐起来,可还是没力气。
我打电话找你,是……她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慕容曜,小声说:是总裁接的电话。
蒋文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解释两人关系的意思,随口说道:小感冒而已,别告诉我妈。
哦。
蒋萱乖巧的点了点头。
慕容曜起身,朝蒋文芮望过,淡漠出声:我先走了。
蒋文芮犹豫着,在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叫住了他:慕容曜……
慕容曜的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医药费的单子给我吧,我会把钱还你的。
听到她的话,慕容曜眯紧眸子,刚刚才消化了的怒火,这会又腾地窜上来。
他做了个深呼吸,转过身:那你可要算清楚了!连小数点后面的都别给我落下!
尽管,他言笑晏晏,可蒋文芮还是隐约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慕容曜推门出去,门砰地摔了上。
蒋萱被吓了一跳,试探的问:姐,你和慕容曜怎么了?
蒋文芮也被他搞得心情郁结,摇摇头:没事。
翻过了身,便闭上了眼睛。
望着她,蒋萱目光掠过一丝坚定,说:姐,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病房。
总裁!
就在慕容曜要进入电梯时,她叫住了他。
慕容曜回头,看到是她,眉梢扬了起:有事?
蒋萱顺了顺气,慢慢点头:嗯!
休息区,慕容曜站在窗前,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后的夜色,衬着他高大的背影,显得孤傲且神秘。一如在苍穹翱翔的雄鹰,只有漫不无边的黑,才是他的最佳保护色。
蒋萱站在他对面,紧紧拢着眉,迟迟不开口。
慕容曜抬手看了看腕表,不耐道:到底有什么事?盯着她,突然问:是你姐让你找我的?
不是!
蒋萱立即否认,犹豫再三,她终于鼓足勇气开口:总裁,你都从我二叔手里抢走了公司,就不能放过我姐吗?
慕容曜盯着她,垂眸笑着,你是在替她求情吗?
不,蒋萱无比严肃道:我是想说,让我代替我姐吧!
慕容曜怔了下,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抬眸望住她,将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一遍。这也是他第一次,正视蒋文芮这个堂妹。
你?
蒋萱捏紧了拳头,咬牙,点头:是。
慕容曜来了兴致一般,不紧不慢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我姐再受苦了,蒋萱的声音低低的,说:她以前很自信的,人开朗漂亮又好受欢迎……可是现在,我就没见过她真心笑过,所以……
她望着慕容曜:所以,我来代替我姐,求你放过她,别再折磨她了。
慕容曜玩味似的抿着薄唇,唇角微翘,缓缓走上前。
蒋萱的心倏尔提了起,紧张的双手捏紧衣角,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他扬起一双好看的眸,将她的不安看在眼里,一笑,探不明深意:为了她,你什么都肯做吗?
就算蒋萱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到他这么问时,还是白了脸色,木讷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她这般,慕容曜戏谑一笑,越过她,走向电梯,淡漠的声音却飘了过来:不是谁都可以待在我身边的。
他狂妄,不可一世。
这种被人轻视的滋味,在胸口火烧火燎的难受,蒋萱咬着牙,猛地转身,朝着他的背影大喊:我可以!我可以做到!!
回应她的,是慕容曜懒洋洋的抬起手,朝她挥了挥。
蒋萱回到病房里,闷闷不乐的。
打过针,蒋文芮感觉好多了,也有了些力气,撑着坐起来,喝了口水。见她紧锁眉头,蒋文芮问:怎么了?
蒋萱只是摇头,坐在那儿不肯吭声。
她不说,蒋文芮便不问。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心思难免会加重,有时候沉默也是成熟的一种表现。
既然慕容曜都交钱办了住院手续,她没理由不在这里住回来,简单吃了点晚餐,她便让蒋萱回去了。
晚上,接到了严肃的电话,蒋文芮还挺意外的。
你没回家?对面的人,声音略为急切。
听得出,他一定是去找自己了,蒋文芮解释道:我在医院。
是不是因为生病?很严重吗?严肃问罢,沉默了两秒钟,最后沉声: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不用了,蒋文芮忙说:已经好多了,不必麻烦了。
哪家医院?严肃又重复一遍,执着的让蒋文芮再也无法拒绝,只得乖乖报出,严肃随即就挂了电话。
不大一会,他便出现了。
好些了吗?他盯着她的脸,扫视一圈。
好很多。蒋文芮见他穿着的还是白天的西装,便知他是连家都不曾回过就直奔这里了。
怕他担心似的,她又说:打过了针,也吃了点药,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没有大碍还会住院?他显然不放心,坐下来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那是因为……蒋文芮刚要说什么,又禁了声。接过水杯,不声不响的喝了一口。
她总不能告诉严肃,那是因为慕容曜吧。
严肃就坐对面,漆黑深沉的眸凝视住她。即使她什么也不说,他也能猜出几分。毕竟,她是去了总裁办公室后才消失的。
是他送你来医院的?他问,声音平淡无奇。
蒋文芮迟疑了下,还是应道:嗯。
严肃点点头,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就直接联系我好了。不相干的人,就不要再麻烦了。
蒋文芮愣住了,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似乎……已经不像是朋友间该有的。
如果,他们算是朋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