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灵的话，程涵脸上没有任何荡漾，就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一样。
他说：“嗜血出道二十余年，在全球享誉盛名，你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除了身法实力之外，别的都还很稚嫩。”
小灵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显而易见。”
他说：“嗜血是你的什么人？”
小灵看了他一眼。
“是我师父。”
她说：“自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收留我了，这十多年来，他让我习武，教我剑术，强迫我修习杀人之道。”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便替代师父四处接单。”
程涵皱了皱眉头。
“怪不得你剑不离身，现代社会中很少能看到有人使剑。”
小灵道：“要试试我的剑术吗？”
“我已经领教过了。”
程涵发现周围不少人都盯着他们，还有人拿着相机开始拍照，顿时觉得头疼。
他说：“你这身打扮很容易惹人围观，要是还不离开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小灵道：“我习惯了。在黑夜中出行，见过我面的人绝无生机，而白天，我不吝惜让他们见识到我的倾世容颜。”
程涵笑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小灵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美？”
“很美。”
程涵道：“我不理解的是你平时都这身装扮，难道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按照小灵的意思，她晚上会黑装出行，白天则素服加身。
她的着装在现代本来就显得标新立异，更加上她面容倾世，很难不引起围观。
甚至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小灵道：“我没有几个朋友，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旁人怎么看与我无关。”
程涵心上一滞。
“你多大了？”
“十八。”
“意思是这十八年来除了你师父之外，我是你第一个接触的人？”
小灵摇头。
“那倒不是，我不需要和任何人接触，我的职责就是杀人。”
小灵清丽的面庞略显稚嫩，但这句话一出口，便冷酷异常。
“只要我还在师父门下，便只能重复杀人。”
程涵心里百感交集。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老头子的好，他这些年来教会他武术和医术，也用尸山血海来磨练他。
但老头子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纯粹的杀人工具。
至少在浮云山的十二年，程涵感受到了温情。
无论是和师兄吴雷，还是和老头子之间，他们的感情是无可磨灭的。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小灵沉吟片刻。
“我身上有师父给我下的毒，每个月复发，他就是为了控制我，让我给他杀人。我如果离开，便必死无疑。”
程涵闻言，不由得一怔。
“原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对。”
小灵说道：“我调查了你的资料，你是医王药老的徒弟，医术不错，叶家小姐的先天性心脏病也被你治好了。”
小灵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但程涵能很真挚的感受她是一个黑暗中向往光明的人。
她对于自由有着强烈的渴望。
程涵扫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中的是流尸毒吧？”
小灵一愣道：“你这就看出来了？”
“它现在已经传染到了心脉位置。”
程涵并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我听说南美洲有一种毒性异常的蝙蝠蜥蜴，浑身漆黑，头部尖利麻黄。”
“被它蜇一口，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全身经脉抽搐而死，你师父怕是给你下的就是这种毒吧？”
小灵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程涵又说道：“你常年不苟言笑，性格冷酷，体内自然产生阴寒之气，进而逐渐蔓延全身。”
“当这种阴寒之气剧烈冲击你的心脉的时候，会扩大流尸毒的毒性，进而扩散到血液循环中，就算你师父给你解药，你照样活不过二十岁。”
程涵这话并无虚假。
小灵在他面前表现得活泼开朗，但难以掩饰她性格的阴寒。
她作为一个杀手，常年一个人生活，性格也比较孤僻。
恐怕比叶凌雨的性格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涵现在的医术已经做到了单凭“望”就能确诊的地步。
他本身性格缜密，又擅长观察。
流尸毒虽然烈性难治，但对于程涵而言，治愈它比叶凌雨的先天性心脏病还要简单。
跟他体内的天心花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
小灵说：“依你之见，我还有没有救？”
“易如反掌。”
他说：“你还年轻，也不该死。我能看出你对你的师父心存怨恨，不然你也不会强烈的想脱离他的控制。”
小灵苦笑。
“你还真了解我。”
她说道：“嗜血在我的面前杀了我的父母，还将我和其他姐妹圈养在一起。”
“逼迫我们朝九晚五的习武，让我们做他的杀人工具。他不是我的师父，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程涵眼神阴沉下来。
他说：“我会帮你，但不是现在。”
看着小灵那如同泉水般清澈的眼睛，程涵说：“你先回去，晚上我会过来医治你。”
小灵眼中现出一丝坚毅。
她起身拱手道：“若是能让小灵报父母之仇，肝脑涂地也当报答。”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灵的眼角赫然流下一抹清泪。
做杀手这几年，她杀人无算，剑染鲜血无数，从来不曾动情。
但这一刻，她的眼眶红了。
周围人都好奇的围了上来。
“哇塞，这儿有个古装美女，她还背着一把剑呢。”
“卧槽，这小妞儿好漂亮，她是在cosplay吧！”
“美，简直是美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程涵也注意到了那些男性牲口色眯眯的眼神，就对小灵说道：“你该走了。”
小灵点头：“君子一言，希望你能遵守，不然我必杀你。”
程涵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小灵楞了一下，留下一个充满深意的眼神。
就在下一刻，她身形飞走，冲倒两个男人，而后穿梭于人群中，立时不见。
“诶，那美女呢，怎么跑了？”
“卧槽，不是见鬼了吧，怎么跑这么快？”
“尼玛，赶紧走，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