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老庄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之时。
王子镇一屁股坐在他的座位上之后就再没起来过,甚至略显疲倦地揉着额角。
颜孙前忙前忙后的,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拿捏按摩,殷勤得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行了行了,你可以走了。”王子镇又开始打发他了,省得他在跟前转来转去,看着就让他更加的头痛:“记住,十年,可不是十天。”
颜孙前不情不愿地唔了一声:“你真没事吧?”
“你巴不得我有事是不是?”
他直摇头:“哪有,我自然是不希望你有事。”
“我好得很,别磨蹭了,快消失。”王子镇转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嘎巴嘎巴地响声,甫一低头,见颜孙前还立在桌前:“你怎么还忤在这?”
“马上就走啦,催什么催。”颜孙前嗫嚅着向外走去,但一步三回头,流连忘返地朝王子镇的脸上猛看:“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通知我。”
真鸡婆啊!
他也懒得多说,挥手示意他速速离开。
七色天雷的威力巨大,他本不想那么麻烦去抵御天雷,可一想到为阴谋为权力而无辜丧命的凉夜,他就逼迫自己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并不是个高调张扬的人,但为了凉夜,他决定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夺得龙珠,一为立威,二为挫一挫夔龙的锐气,好让他们知道,他王子镇绝不是个轻易能惹得起的人。
至于凉夜,他发誓,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罪魁祸首南积毅虽死,但他是绝不会让南积毅的阴谋得逞。
“想拿南来风来排挤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等着吧,夔龙,我会让你们付出比凉命更悲惨的代价。”被他握在手心里的龙珠似感应他心中的愤怒,蓦地绽放出一道道红色霞光,它炙热的烫手,让王子镇倏地从怒意中清醒过来。
“怎么,你这只小东西还想管我不成。”一边说,一边将龙珠扣入兜中。没想到龙珠竟主动飞出他的风衣袋,一上一下的悬在他的眼前,似在提醒他什么。
王子镇这个时候才认认真真的端详起眼前这颗龙珠。要知道,他这风衣口袋就是他的百宝箱,是被他设了结界的,只有他可以拿出东西,而东西是不会主动钻出来的,除非,这东西的力量超出他的力量。
“哟,看来是真得到了好东西。”他惊讶地伸手握住:“不过就算你再好,也难逃被我一口吃掉的命运。是吧,因为你本身就是用来吃的。”说罢,又被他塞回了口袋。
待他放松下来,仍觉得一阵头疼。七色天雷的威力那绝对是不容小小觑的,他拼尽全力的抵挡,头部仍是受了创伤。趁着烟雾未散之际,他服下了四十芳草,这才让他看起来平安无恙的样子。他可不想让自己一身狼狈模样出现在众龙面前,那多损颜面啊!现在,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一回到房间,他才想起来,自己舒服的大chuáng早已经被秋色占领了。
他扶额按了按太阳穴,居高临下地瞥着熟睡的秋色:“我是不是脑袋进水了?chuáng都可以这么大方的让给她睡。”
秋色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只知道一觉醒来,浑身是劲,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她愉悦的伸了个大懒腰:“好舒服……”
身体棒棒的,心情也美美的。
等等,这是哪?
她定了定神,差点跌下chuáng去。妈妈咪啊!这不是高老庄吗?这不是王boss的“闺房”吗?
而自己,此刻正睡在他的大chuáng上。
“什么情况?”她抱着自己的头,努力地回想着昨天究竟都发生什么事了?
问题来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几时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几时回来的,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睡在他的chuáng上?
怎么回事?怎么跟失了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等等,王子镇那厮在哪呢?
结果她在地板上发现了和衣而睡的王子镇。
让秋色意外的是,王子镇竟然还穿着昨日的那身风衣。
这一点稀奇了!他可是个超爱干净,超有洁癖的家伙,风衣的样式虽一样,但风衣他却是每日必换的。
“等等,昨天他好像有说过要替我拔除寒气……那他是用什么法子拔寒来着?”秋色没印象。这时,兜里的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秋色生怕吵醒低血压魔王,赶紧摸出手机,被子一提,整个人窝进被子里接电话:“喂喂……”声细如蚊。
“秋啊!是爸爸,感觉好些没啊?昨天阿镇说你有些感冒了,吃了药就在他那睡下了,现在睡一觉起来,有没有感觉好些?要不要爸爸给你送一些感冒药过来给你吃吃?”
听着电话里头秋爸爸的声音,秋色鼻子一酸,感动不已,险些又要哭了出来:“我没事了爸爸,我一会就回来,您不用特地给我送药过来,怪麻烦的。”
“不麻烦,唉,你听,鼻音还挺重的,看来感冒挺严重的,不行,我现在就给你送药过来。”电话里传来秋铭山焦急的声音。
“不用过来的爸爸,我我我现在就回来,您别过来,我回来了,回来了。”她紧张兮兮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要是被秋爸爸发现自己和王子镇共处一室,昨个夜里还睡在他的chuáng上,那还不跟孙悟空闹天宫一样,翻了天。
她风风火火的穿衣提鞋,一不留神踩中王子镇的脚踝,顺势又跌了一跤,她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打算一走了之,可一回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折腾了半天,这么大的动静,还踩了某人一脚,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最起码会醒过来才对吧!
秋色怪异地瞄了王子镇一眼,蹲下来推了推他:“boss……我一天没回家,现在请假回家一下哦……”
没动静。
她手上使力,又推了推他的胳膊:“喂,喂,是死是活,你倒是应一声啊!”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秋色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撇下他不管,那样太没义气了,她忙掏出手机,拨通了秋爸爸的电话:“爸,王子镇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就先不回去了。”
“什么?阿镇也病了?”电话那头传来秋铭山的质问:“该不会是你把感冒传染给他了吧!唉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秋色无言以对,可又扯不出其他答案,只好含糊地说是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将感冒传染给他?没有任何肌肤接触,怎么就会把感冒传染给他了呢?
她正想解释清楚,却听见秋爸爸说:“我知道了,你先照顾他,爸爸后面就过来瞧瞧他。”
“那好吧!”她随后又补了一句:“您慢着点,不要急。”
秋色将手机收起来,就眼巴巴地看了眼王子镇,她试图抓起他的胳膊准备将他挪到chuáng上去,可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是搬不动他,最后,她只好放弃将他拖到chuáng上的念头,先替他脱鞋去袜,将被子从chuáng上拉下来,直接盖在他的身上。
她还去摸他的额头,有些烫手,但又不像是在发烧,且呼吸也均匀,面色也正常,可为什么就是屡叫不醒呢?
秋色以为,他是因为昨日与gui尊大打了一架,累着的。可她哪里晓得,王子镇沉睡不醒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硬扛了三道七色天雷,体力透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