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钟的太阳,暖和的阳光正适合晒太阳。芙蕾雅飘荡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带着墨镜,在粉白色的毛绒大躺椅上无所事事地摊开蜜色四肢,百无聊赖地享受日光,翻看一本浮夸的时尚杂志,时不时用指甲在某页的角落折出一个叁角标识。
“不好啦!”巴法罗从她头顶慌忙飞过,“海军从右边追过来了。”
“什么?!”
“该死的海军。”
叮铃咚隆一阵抱怨,转舵的转舵,拉帆地拉帆,众人手忙脚乱地甩掉海军。
“不好啦!”baby-5从芙蕾雅身前跑过去,大喊,“左边不知道什么东西冲我们过来了。”
多弗朗明哥用望远镜一看,一艘破破烂烂的小船就跟装了电动马达一样在身后掀起海浪,一个白发的男人闲散地坐在船头,面带微笑,圆眼镜直直看向多弗朗明哥的方向。
不用说了,这就是冥王雷利。
多弗朗明哥咬着牙,让托雷波尔赶紧往右跑。
托雷波尔粘糊糊地从芙蕾雅前面跑过,大声告知舵手:“右转!”
过了一会,赛尼奥尔·皮克从右边跑过来,满脸汗地大喊:“海军又追上来了!”
半晌,迪亚曼蒂急急忙忙从左边跑过来,“雷利从左边过来了!”
“海军在右边!”
“雷利左边!”
“海军又靠近了!”
“太恐怖了!雷利还是人类吗,他居然又快了!”
“海军快追上了!”
芙蕾雅突然把杂志放下,用被溺爱惯了的孩童的语气骄霸地要求:“我要苹果汁。”
努曼提亚?火烈鸟号该拉帆地拉帆,该扯绳子的扯绳子,该转舵地转舵,每个人都热火朝天地在逃命,根本没人听见她的话。
芙蕾雅声音加大了一点,“打扰一下!我要喝苹果汁!”
“琵卡!绳子再拉得紧一点!”
“巴法罗没吃饭嘛,给我转起来!”
“柯拉松!你也来帮帮忙!”
“啊!柯拉松先生摔倒了!”
“啊——算了,你在一边好好坐着就算帮忙了!
湿漉漉的罗西南迪靠在墙边,掏出烟,半分钟后——
“啊!柯拉松先生烧起来了!”
“什么!”
被抢救下来后,罗西南迪带着一身焦痕,湿漉漉又狼狈地在甲板上坐下。芙蕾雅从桌面上捻起一颗樱桃,扔到罗西南迪怀里。
“苹果汁。”她对那个一直沉默的高大男人说。
罗西南迪帽子下的金发也沾了水,粘在脸边、额头上,卷曲,像一头藏起来又不小心露出来的金羊毛。他橙红色的眼睛看了看芙蕾雅,一副非常想要和她交流的样子,嘴唇蠕动,但什么都没说。
芙蕾雅发现罗西南迪身上有一股很好欺负的气场,让她手心发痒,这大概就是库赞为什么会喜欢逗他玩的原因。
罗西南迪爬起来,避开甲板上跑来跑去的人,黑色毛团走进厨房。没一会,他端着一壶苹果汁和一个空杯子走出来。
他慢慢走近芙蕾雅,不赶巧赛尼奥尔·皮克着急忙慌地从他面前跑过去,罗西南迪脚下一顿,双脚不协调地一别。吧唧——罗西南迪又摔倒了。装有苹果汁的水壶飞到天上,粘稠的金黄液体洒出来,浇了芙蕾雅一身。
罗西南迪一只手朝前伸直,五指张开,张大嘴,双眼睁圆,露出一个傻乎乎的震惊表情。
“呋呋呋——”在二楼甲板上把这一幕完全看在眼里的多弗朗明哥笑了,幸灾乐祸的笑声非常磁性明亮。
芙蕾雅沉默了两秒,忽然眉心突突跳起来。她瞪了罗西南迪一眼,眯起眼,勾勾手指。罗西南迪忐忑地靠近,高大的身影站在矮小的芙蕾雅面前,把芙蕾雅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用羽毛大衣当上,两个人的气场看起来却好像是罗西南迪被芙蕾雅俯视着压了一头,芙蕾雅骄傲坐到了罗西南迪的头上。
“我要你的大衣。”她这么说了一句,也不管罗西南迪的反应,低头就开始脱衣服。她动作飞快,没一会就露出半个身体。罗西南迪是真的想要尖叫了,他飞快地扯下黑色羽毛大衣,双手拉着两边,直接把女人身体整个紧紧地包住。
烟草和淡淡的焦糊味夹藏在黑色的羽毛间,大衣上还带着罗西南迪的体温。芙蕾雅瞥他一眼,在大衣里脱下半身裙,布料顺着两条腿从大衣里滑下去。她扔下上衣,一起踢给了罗西南迪。
“洗了。”她简短地命令,一面把两条胳膊从羽毛大衣的袖子里伸出来。罗西南迪接近叁米高,他的大衣对她而言太大了,袖子撸起来,在臂弯堆起褶皱,下摆拖在地上,摆出一个漂亮的毛茸茸半圆。她拢着衣领,身体曲线在羽毛大衣里若隐若现,她穿着罗西的大衣,像一件晚礼服。她坐回沙滩椅上,翘起二郎腿,大衣被她的腿撑起来,顺着腿部曲线滑落,露出两条强健的大腿。
“baby-5。”她大喊,“苹果汁!”
baby-5一下松开了拉着绳子的手,脸蛋红红地大声答是,冲进厨房里。巴法罗一下抱住绳子被拉飞起来,努曼提亚?火烈鸟号猛地朝左边一歪。
“baby-5!”迪亚曼蒂怒喝,忙冲上去拉住绳子。
baby-5又冲出来,朝芙蕾雅报告:“没有苹果了。”
“没有苹果就去找啊!”芙蕾雅蛮横地大吼,“还要我帮你吗?”
baby-5大声答是,猛地就往海里冲,要去附近的岛屿上找苹果。巴法罗忙松开绳子抱住她的腰,“baby-5冷静,你不能下水啊!”
“放开我!她需要我!芙蕾雅大人需要我啊!!!”baby-5尖叫着挣扎,脸上泛起红晕。
“喂!”迪亚曼蒂被风浪的力道拉了一个踉跄,冲他们怒吼,“你们两个小鬼,不要随随便便松手啊!”
丝线从二楼猛地扎下来,把麻绳和船体紧紧地系在一起,又不断下落,朝着芙蕾雅而去。芙蕾雅慢悠悠地举起酒杯挡在脸边,酒杯瞬间变成黑色,丝线撞上圆滑的玻璃杯壁,叮地一声滑走,斜插进木头甲板上。
“呋呋呋——”多弗朗明哥单手插兜,一只手平举在空中,摆出又像是弹钢琴、又像摆弄木偶丝线一般的手势,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其手指上。
“回到你们的位置上,baby-5,巴法罗。”他命令道。baby-5和巴法罗乖乖地回到岗位上,baby-5还一直恋恋不舍地扭头看芙蕾雅。这几天芙蕾雅一直在使唤她,baby-5居然还跟她相处出感情来了。
“不要在别人面前欺负他的弟弟和妹妹啊。”多弗朗明哥危险地开口,手指蠢蠢欲动。
芙蕾雅神色悠闲地晃了晃酒杯,呷口酒,翘起二郎腿朝多弗朗明哥开口,“我要喝苹果汁。”她顿了顿,扬起手边的杂志,道,“我还要去斐济菲岛。”芙蕾雅眼睛亮起来,“你知道吗?斐济菲岛岛上有一种树会结出各种各样的糖果,一棵树一年可以结出……”她飞快地看了眼杂志,“两百斤的糖果!”
多弗朗明哥眼尖地还看见杂志上写了些诸如“免费”“活动”“先到先得”一类的字眼,毫无疑问,这个长不大的女人就是被这些简单粗劣的骗局骗住了。
他冷笑:“这艘船还在被海军和雷利追杀,你还在想去要开两个月船才能到的斐济菲岛吃糖。”
芙蕾雅不以为意地一耸肩,把杂志放在一边,双手撑着太阳椅,仰起头,张开嘴,把露出一半的舌头翻起,砸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失去双手的支撑,黑色羽毛大衣的衣襟自然地滑开,两条微微摇晃的垂线,擦着肌肤,展露出里面神秘美好的肉芯。像是黑丝绒上的名贵珠宝,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黑色的映衬下显出她有几分白皙,她就这么鲜廉寡耻地赤裸着,不觉得任何不适。
这就是,能迷住冥王雷利的女人。多弗朗明哥心里一动,贪婪地注视着她的身体。
“嘛……不管怎么样,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也就是要去。”她淡淡地说,“你要是不去的话,你在被雷利或者海军杀死之前就会被我杀死。”
多弗朗明哥猛地上前,俯下身,左腿放在芙蕾雅身侧的椅子上,右手伸到她伸手。男人额头好几道愤怒的褶皱,气势汹汹地俯视着她。粉色的羽毛大衣自然下垂,几乎把她包裹起来。
芙蕾雅清澈的绿眼睛直直直地看进墨镜里,绿色的湖边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呋呋呋——“多弗朗明哥大笑起来,”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杀死,在死之前,要做点我想做的事情才行。”
“你想做什么?”
“上你。”多弗朗明哥毫无忸怩地说。
芙蕾雅挑起一边的眉头,用审视挑选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浮现一丝兴趣。
罗西南迪真的要忍不住尖叫了,他在心里大叫:库赞先生!快点来啊!
他正想着库赞,芙蕾雅还真提到了库赞:“我要是告诉你我还有个海军高层的情人,他肯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呢?”
多弗朗明哥咧开嘴角,阴鸷凶狠地说:“那只会让我更想上你。”
他用指尖挑开芙蕾雅身上的羽毛大衣,露出鼓起的胸脯,面露满意。
最贵重的奢侈品,最华美的衣衫,最美味的食物,最漂亮的女人,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他的,本就应该被人放在银质的精致托盘上供他挑选。他对漂亮的女人有欲望,他绝不会掩藏这种纯粹的欲望。
情人越多,情人的身份越高,就越证明芙蕾雅是个迷人的女人,是顶尖的珠宝,多弗朗明哥就越想要她。这份欲望完全出自男人最卑劣、也最难以抵抗的本性。
芙蕾雅垂下眼睛,思考了一会,雷利和库赞不可避免的出现在她脑海里,随即她感到厌恶。该死的!她为什么要顾虑他们!她想要就要,做想就做。如果她拒绝,那唯一的理由也只是因为她不想要眼前的男人,而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忠贞。
眼睛一翻,芙蕾雅抬起头来,懒散地伸出来两只手解开多弗朗明哥的西服和衬衫,古铜色的肌肉露出来。
芙蕾雅笑了一下,指尖从他的胸肌上划过,“有这样的肉体,你不该穿这么多衣服的。”她的手臂缠上多弗朗明哥的脖子,香波地上可怕的坚硬双臂此刻软绵绵地贴着他,但多弗朗明哥不会不知道,芙蕾雅随时都能用这双看起来无力的胳膊扭断他的脖子。
她贴着多弗朗明哥的脸:“抱我起来,去你屋里。”
多弗朗明哥一把把芙蕾雅抱起来,嚣张地踢开船舱地门,两个人消失在门后。
罗西南迪已经完全僵掉了,在努曼提亚?火烈鸟号风雨飘摇的甲板上充当雕塑。
库、库赞先生,您还是先不要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