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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他觉得,只要邹允愿意每天跟他说几句话,只要每天能抱着邹允,靠在他肩膀上喘口气,只要邹允不再沉默地给他那个转身的背影,别的都不重要。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习惯了,每天推门回家就必须见到邹允,邹允乖巧,懂事,偶尔犯点小迷糊的样子也很可爱,从来不会跟他吵架,也从来没有任何怨言
  真的就像只称心的小宠物。
  但这话只能骗沈笃,他骗不了自己
  没有人会对宠物有这么可怕的占有欲。
  他从小只学过怎么逞强,怎么出头,怎么用尽手段弄死对家
  这样的感情对他太陌生了。
  沈笃说让他好好跟邹允聊聊,把心里的想法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可也像沈笃说的那样,他们从小学的就是心里的想法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是这样才能活到今天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平时在沈笃身边看到的那样,想要买点什么哄哄邹允,就无意间走进了那间猫舍。
  邹允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就算并不喜欢之前的工作,也从来没有怠慢过;他想,也许家里有个需要照顾的小东西,邹允就会愿意呆在家里。
  自私也好,自利也罢,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并不觉得可耻;他本以为只要想办法让邹允留在自己身边,别的都不重要。
  直到他看到了跑车挡风玻璃后的一幕。
  他怒不可遏又毛骨悚然地发现,自己对邹允的占有欲,已经不仅仅是留在身边那么简单了。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这一切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出错的呢?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忙了,还是因为唐堂的出现。
  终于哄得怀里的小奶猫安静下来,身子也不那么抖了,邹允才抬起头来看着肖飒,这是什么猫。
  布偶。肖飒微微偏了一点头,看着邹允怀里的小猫,两个多月了。
  为为什么邹允这会才看到肖飒侧脸的红痕,一时有些内疚,小声道:会买一只猫?
  猫舍老板说肖飒伸出手想要摸摸小猫的下巴,小猫却缩着脑袋往邹允怀里躲,他悻悻地收回手,语气有点讽刺,说它很粘人。
  当时是听了猫舍老板的推荐,他才会买下了这只猫,可当时这小猫跟他一点也不亲。
  之前司机在前面开车,他特意坐在后座陪这小东西,可小猫喵喵地叫着,在他怀里挣扎,直到他耐心耗尽,把猫放回猫包里,小东西才好像叫累了似的,睡着了。
  现在看来,这小家伙跟邹允倒是挺亲近。
  我知道我最近太忙了,顾不上,就想着买个小东西陪陪你。
  这的确是他当初最原始也最简单的想法,也不知道为什么,争吵发生时,这么简单的话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而出口的每个字都变成了刀子,刺伤彼此。
  邹允看着肖飒颊边的红痕,眼眶一阵酸胀。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仍然觉得,打人是不对的,如果今天动手的人是肖飒,他也不会原谅。
  对不起,肖飒,我可我跟唐堂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肖飒的侧脸,刚才在车上,他只是帮我解安全带而已。
  误会解开也许只需要一秒,可是在误会发生时,总是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低头。
  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我知道,画廊每一天都是亏钱的。
  既然你查过唐堂就应该知道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但看着肖飒脸上的红痕,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养父母以前也是开画廊的。
  我只是找他想想办法。
  只唐堂两个字,就足够谋杀肖飒所有的冷静。
  他激动地一把攥住邹允捧着自己侧脸的手,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亏的那点钱!
  可是我在乎。邹允坚定又倔强地看着肖飒,我喜欢画画,这辈子做梦都想拥有一间自己的画廊
  现在我有了,就想把它做好。
  车内再次陷入死寂,肖飒牙关紧咬。
  邹允的话,他一个字也反驳不了;邹允甚至还解释了刚才车里让他愤怒的一幕,他没有任何立场再对邹允说不,但也没办法心态平和地面对接下来邹允还要继续和唐堂交往。
  感受到肖飒握着自己的手压抑着颤抖,邹允是心疼的。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怀里小奶猫的位置,倾身向前,轻轻抱住肖飒。
  我和唐堂从小就认识了,所以没太在意你的感受,对不起,肖飒。他攥着肖飒西装衬衫的纽扣,有些紧张,我以后会注意和他交往的尺度,也会尽量早点回家。
  胸口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衬衫的纽扣,这样的邹允比那只小奶猫还软。
  之前无数次,他回家时,邹允已经睡着了;他半只腿跪在床边,浅浅吻过邹允的睡脸,喉结轻滚。
  看见邹允睡得那么香,他不忍心把人吵醒,只能匆匆洗个冷水澡,强迫自己只是将人搂着睡觉。
  可不管多轻手轻脚,只要他上床,邹允好像就能感应到,转身钻进他怀里,细胳膊细腿地缠在他身上
  和现在胸前的摩挲一样,简直要命。
  何况他们已经冷战了小半个月了。
  肖飒,也才二十一、二岁。
  他一把扣住邹允的后脑,急迫地低头吻了下去,似乎比刚才更穷凶极恶。
  但这次邹允没有再躲,只是攥紧肖飒的前襟,仰起脸尽量脸迎合。
  这么久了,他也真的很想肖飒。
  在窒息的错觉里,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在下一秒就失去意识,直到滑进腰间的手指轻轻解开了他休闲裤的纽扣。
  邹允瞬间清醒,撑着肖飒地胸口,勉强地把人推开。
  回两道急促的呼吸声中,他低头腼腆道:回家
  我的车窗都有膜,看不到的。肖飒低头将脸埋进邹允的颈窝,磨蹭撕咬,语带撒娇,就这儿吧,允哥。
  颈间的痕痒带着点轻微的痛感,邹允一阵情迷,几乎不能思考。
  喵
  怀里的小奶猫也嗲嗲地叫了一声,像是提醒。
  我要他带着最后的理智搂住肖飒的脖子,回家
  颈项边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能听到耳边肖飒的呼吸粗重。
  肖飒没有说话,等了会突然转身下车。
  邹允还愣在车里没有反应过来,副驾的车门就被拉开,肖飒一把将他打横抱出车里,他紧张地搂紧怀里的猫崽。
  两梯两户的豪宅几乎没有等电梯的烦恼,他们很快进了家门;肖飒刚把他放下,转身关门,他怀里的猫崽就挣扎着跳到地上,好像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充满好奇,喵喵叫着四处嗅。
  虽然一直很喜欢小动物,但也一直没有机会真的养一只;现在的豪宅虽然一应俱全,可是当初装修时谁也没有考虑过家里会有这样一位成员。
  邹允没有经验,深怕这么小一只奶猫有什么危险,见小东西从自己怀里蹿出去,这么高的高度往地上蹦,顿时吓了一跳。
  喵喵慌乱中他才想起来,没有问过这只小猫的名字,只能喵喵,喵喵地叫着,快回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肖飒转身吻住。
  这个吻那样急迫,由不得他拒绝。
  休闲裤堆在脚踝边,他趴在大门上,双腿剧烈地颤抖。
  身边不时传来的几声猫叫已经让他莫名的难堪,而此时,门外似乎还传来了隔壁邻居的开门声。
  他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紧张又害臊地咬紧手指,但肖飒似乎也听到了声音,越发放肆。
  唔难耐地声音从齿缝间溢出,他回头愤愤地盯着肖飒,你
  肖飒唇边笑意恶劣,明显是故意的,而邹允的眼神,在他看来只是欲拒还迎的娇嗔。
  他就是要在这个意外的声音里,送邹允去极处。
  甚至他有些变态地希望全世界都知道,邹允是他不容触碰的私有物。
  终于感觉到怀里的人脱力地顺着门边下滑,他伸手一把将邹允捞住。
  允哥,画廊的事儿,你别操心了。他齿尖研磨着邹允的肩头,好像对那些红痕也无限眷恋,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ヽ(* ̄▽ ̄*)ノ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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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平等
  邹允不知道肖飒打算帮自己做什么,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最后的映像停留在他脱力地倒在肖飒怀里,再睁眼时,他已经换上干净的睡衣,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身上也被收拾干净了。
  早睡早起了这么多年的人, 难得睁眼就已经是中午了。
  他赶紧翻身下床, 满世界找那只小布偶,喵喵、喵喵地叫着, 第一次觉得房子太大了也不好。
  等他顺着楼梯摸下楼,才看见桌上肖飒留下的纸条。
  喵喵我喂过了, 你也别饿着, 微波炉里有吃的。不要只顾着猫,要好好吃饭, 不然我晚上回家会亲自喂你。
  肖飒的字迹工整好看,但看着那个打着引号的喂字,邹允想起昨天两个人在门边的荒唐,他揉了揉现在还酸胀的后腰, 一阵脸红, 不好意思地把眼睛从纸条上移开,正好看见窝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打盹的小布偶。
  他突然觉得, 现在的生活其实已经很好了。
  虽然会有争吵,也会有冷战, 但沟通永远是全人类的难题, 不能只怪肖飒。
  抛开这些不谈, 肖飒对他,其实已经很好了。
  他吃过饭,打电话让司机带自己去了书店, 买了一堆书回来,学习怎么养好布偶猫,然后就静静地呆在家,边看书边等着,等肖飒回来,一起给他们的宝贝女儿起个名字。
  可惜肖飒还是很忙,当他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邹允已经窝在沙发里,抱着书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邹允按书上说的,带着小布偶去宠物医院把所有检查都做了一遍,也询问了关于以后猫咪绝育手术的问题。
  直到有一天回到家里,往常总是懒懒地跟自己翻肚皮的小布偶开始抱着自己手指一通啃,他才想起书上说过的,这是小猫到了磨牙期,要换掉乳牙了。
  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机会跟肖飒坐下来,给喵喵取个名字。
  肖飒最近回家还是很晚,大部分时间他都熬不住睡着了,难得有两回醒着,也拗不过肖飒,一阵翻雨过后,他也没力气再讲别的就睡了过去,肖飒什么时候给他洗的澡都不记得了。
  现在他看着抱着自己手指啃的布偶,体型又大了一圈。
  换牙后小布偶就快成年了,但邹允却突然不想带它去做绝育了。
  他还想问问肖飒,可不可以再养一只小公猫,陪陪还没有名字的喵喵,最好再生一、两窝小猫,反正他们那么大的房子,也是养得下的
  因为孤孤单单的,总是太可怜了。
  他心疼喵喵总是自己在家,而且到现在都没有来得及取名字;肖飒工作忙,他也不能整天都窝在家里。
  肖飒是说过,画廊的事不要他再操心了,可就算肖飒什么都能做到,就算肖飒不会再离开他了,他也还想自己再努力一下。
  他和肖飒之间的差距已经很大了,如果连自己这辈子唯一在乎的事情都只能依赖肖飒,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远。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他还来不及回头,就先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他连忙将小猫放下,转身搀扶住已经歪歪倒倒的肖飒,怎么又喝这么多?
  以肖飒现在的地位,想要巴结的不少,敢灌酒的却不多;他虽然工作应酬不少,但很少喝酒,更很少喝这么多。
  邹允扶着肖飒就要往楼上的浴室去,可今天的肖飒没有像往常一样紧紧地搂住他,倒是一脸不快地将人推开。
  肖飒眉头深锁,你怎么又不在家?
  酒醉的人手边没有轻重,邹允踉跄地后退两步,跌坐在沙发上,半晌才明白过来肖飒的意思。
  今天唐堂找到他,说联系了一家小拍卖行跟他合作。
  拍卖行虽然不大,但是一旦有不错的成交价,以后在行业内就多少有点拿的出手的东西了,这算是一条不错的累积名气的道路。
  他兴冲冲地跟着唐堂见了拍卖行的工作人员,商讨当中的细节,一不留神就聊晚了。
  其实他想过了,就像以前在出租屋时一样,他每天起早贪黑、赚钱养家时,肖飒总是把他的一切都照顾得细致入微,没有怨言;易地而处,如果那时他下班回家看不到肖飒,心里也会空落落的。
  恋爱关系里总是需要互相迁就的。
  最近他虽然没有放弃画廊的事情,但也都注意着时间,早点回家,偏偏今天不巧而已。
  你他有些抱歉地看着肖飒,回来过了?
  肖飒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只是嫌恶地拽下了领带,扔在一边,算是默认了
  回家看不到邹允,他只好又去酒吧找沈笃,偏偏沈笃无意间提起,最近一直能在酒吧碰到的唐堂,今晚没有出现。
  这让肖飒不得不联想,越想越气,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现在他看着邹允那张无辜可怜的脸,脑子停不下来地去想象,邹允今晚又跟唐堂去做了什么。
  扭曲的醋意让他怒不可遏,他倾身上前把邹允困在沙发里,死死地将人盯着,你们到底干嘛去了!
  我邹允怯怯地看着肖飒,只是和他去见了一家拍卖行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