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誉开车来到医院,进入病房后,越过茶几,先探头看了看余晓晓,已经入睡,而余博南正坐在外间的沙发里小憩。
余博南睁开双眼,看到舒誉,颇为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舒誉同样看着他,看着他镜片后一双清澈的看不到一丝波澜的眼睛,“我来找你,有些事,想问问你。”
“好。”余博南说着,已经起身,站起来后,将毯子叠好放在一边,“楼下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儿吧。”
舒誉跟着余博南走出病房,走到安全通道的时候,“我们上天台吧。”
余博南眼底划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干嘛去天台?”
“天台安静。”舒誉含笑道。
“也好,就去天台。”余博南拉着舒誉的手,从安全通道,来到天台。
已入严冬,天台上空空荡荡更是寒冷。舒誉站到栏杆前,感受到寒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子一样。
余博南将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围在了舒誉的脖子上,“天台风大,别着凉了。”
舒誉站在余博南的面前,半低着头,任由他围好围巾,半晌之后,才抬头看他,“博南,没几天就过年了。”
余博南也感慨道,“是啊,这一年一年的,过得太快了。”
“你说,人的一生如此短暂,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好好珍惜呢?”舒誉的眼底泛出茫然。
余博南看着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舒誉转身眺望远处,“我最近办了一个案件,本来已经结案了,后来我发现有些不对,又去看守所提审了他。”
余博南同样转身眺望远处,“什么重要的线索值得你又去跑一趟。”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线索,就是这个案件中跟冯强的案件有些关系,出于好奇,我就去了一趟,”舒誉说着,笑了笑,“好奇害死猫,去之前,我还在想,这一趟是去还是不去?”
“既然犹豫,那就不要去。”余博南淡道。
“可是不去,我真的不甘心,我是一个警察,出于职业的本能,我更想知道案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舒誉道,“所以,犹豫之后,我还是去了看守所,提审了那个蛇头。”
镜片后双眼微微一紧,余博南双唇勾出笑容,“蛇头跟你说了什么?是你需要的真相吗?”
“差不多吧,”舒誉道,“蛇头告诉我,有人曾联系他,要他帮一个叫冯强的人偷渡出境,约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半。他按照约定的时间,前往约定的地点,快要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看到几个人围住了一个人,他没敢现身,看着那个被围住的人被那些人带走了。他不知道被带走的人是不是冯强,便在那儿等了一会儿,直到十一点四十五,见没人来,他才离开。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联系他的人,按照约定的价钱,全款打给了他。”
余博南道,“他有没有告诉你,联系他的人是我?”
舒誉微楞,没想到余博南自己会承认是他联系了蛇头,转头看向余博南的侧脸,片刻之后才收回目光,顿了顿道,“余晓晓让冯强在小函的机车上动手脚,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败露,于是找你帮她安排冯强跑路。你联系了蛇头,却同时将风声泄给了薛绍洪他们,所以薛绍洪的手下提前半小时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将冯强带走。”
余博南没有说话,垂眸看向远处,从这个方向看去,正好是门诊大楼的门口,匆匆忙忙都是来往的病人和病人的家属。
舒誉道,“谁都知道幽姿很爱护小函,小函的命比她的命还重要,得知冯强已经找到,并且在薛绍洪的手里,带着薛绍泽去找余晓晓。可是幽姿太天真了,她低估余振同的势力,冯强硬是被姚新勇给扣了下来,就连霍霆亨都无可奈何。”
“向幽姿不是天真,她是太蠢了。”余博南淡淡地道。
舒誉再次转眸看向余博南,看似温和的侧脸,却遮不住他从内往外渗出的清冷。
余博南继续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霍霆亨扣下冯强,却没有向余振同发难,这是为什么,显然是想留到最后一并发力,可惜,向幽姿为了自己的妹妹,根本不考虑霍霆亨的用意,带着薛绍泽去闹事,最后呢,什么都没得到,还损失了冯强这枚棋子。”
余博南说话时声音很轻,神色也很淡然,让舒誉看到了不一样的余博南。
“也许是吧,在这件事上,幽姿确实不够聪明,”舒誉道,“幽姿没能帮小函报仇,又坏了霍霆亨的计划,心里更加不甘。不过,有了这次的教训,幽姿心里也很清楚,目前还不能对余晓晓怎么样,所以她忍!”
可一个人再忍,也是有底线的!
“余晓晓仗着有父亲余振同和姚新勇撑腰,更加肆无忌惮,跑到医院找小函闹事,”舒誉道,“小函这丫头,我了解,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骨子里跟她姐姐一个德行,遇事绝不服软,属于那种遇刚则刚,遇强则强的人。事实上这样的人,很容易吃亏,好在那天席慕沉在医院,否则最终吃亏的一定是小函。但是余晓晓怎么也没想到,她上门闹事的事情被向幽姿看到了。”
看到余晓晓这么嚣张,向幽姿还怎么忍得下去。
舒誉道,“向幽姿故意和余晓晓的飙车,余晓晓性格傲慢,受不了向幽姿的挑衅,对向幽姿紧追不舍,向幽姿以变道之机,让余晓晓追尾了前面的卡车,余晓晓受伤住进了医院。”
余博南勾了勾嘴角,道,“说真的,我没想到向幽姿的车技这么好。女孩子中,车技好的,我见的不多,像晓晓,她的车技就不错,参加过不少比赛,取得国不俗的成绩,也拿过不少奖杯,但是跟向幽姿一比,就相形见绌了。那天的监控,我也看了,向幽姿的车技远远超过晓晓,可晓晓这孩子,性子急,又向来不知天高地厚,追尾也是咎由自取。”
余博南轻描淡写地说着那次追尾,余晓晓追尾的惨状并未让他生出任何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