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外公的公司破产,是数罪并罚,破产得并不光荣。
小孩子的友谊或许可以不受影响,可大人们总得权衡利弊,那种时候让自己家的孩子和一个犯人的后代来往,难免会引火烧身。
所以他去找翟迟,翟家肯定会以为他是去找翟迟求助的。
可是怎么会呢?
翟迟那个时候也才十二岁,尽管他有过人的商业头脑和天赋,面对外公证据确凿的犯罪,他又能做什么呢?
余玖真的只是去道别而已。
他一直以为,那天没能见到翟迟,是因为翟家的阻挠,可听翟迟的意思,好像不仅仅是翟家的原因。
现在想想,从余家破产到自己被余卉带回国,中间好几天的时间,他都没有和翟迟联系过。
平时就算不打电话,他们俩在聊天软件上的消息也没有断过。
几天没有联系,聪明如翟迟,他会察觉不到异常吗?
只要察觉到异常,他就会想方设法联系自己。
但他没有。
如果不是家里人阻挠,也不是翟迟自己避而不见,那他为什么没接到电话?
余玖心里升起疑惑,正想开口问,抬眼看见某人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他眼睛一瞪,下意识抬手抵住:干什么?
翟迟被他一巴掌糊了一脸,不怎么疼,他抬手把余玖的手抓下来,你怎么不说话?
余玖:
他心跳未平,眼中惊疑不定。
他是要说话来着,可刚要开口,迎上了一张脸。
翟迟刚刚垂着眼,脸朝着自己越凑越近,简直像像要亲下来一样。
余玖后知后觉才发现,他们俩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翟迟的上半身几乎快要压在他身上,双手手肘撑在他的两侧,目光从上往下是很适合接吻的姿势。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余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脸上温度急剧攀升,他耳根烧红,迅速抽手想把身上的人推开。
可他的手还被握在翟迟手里。
放松微蜷的时候不明显,他一激动一挣扎,手心摊开,一道陈年旧疤暴露在翟迟眼前。
翟迟的手猛的握紧。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余玖左手手心里这条疤,可每一次看到,他都觉得触目惊心。
之前不敢问的话借着酒劲问出来了,怎么弄的?
余玖就像小学课本里的那只猴,掰了玉米丢了西瓜,一时不知道是要先把人推开还是先把手抽回来。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挣扎的时候,翟迟忽然低头,在他手心的位置亲了一下。
你
余玖瞳孔微缩,手心也跟着一颤。
手心传递的触感柔软温润,轻吻像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离。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他的臆想和他的误解,现在这一幕,可就是实打实的暧昧了。
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翟迟却像是根本没察觉到他的紧张,低头又凑上去,用头拱开了余玖防御大减的几根手指,将自己的脸贴上了余玖因为伤疤而凹凸不平的手心。
他鼻尖在那条疤痕上轻轻蹭了蹭,低声咕哝着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声音。
尽管余玖现在脑子里乱得嗡嗡作响,他还是听清了翟迟说的话。
他说:小玖对不起。
他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余玖心里莫名地想着,这时门口突然有了动静。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咦了一声,门没关啊?
程远超动手在门上敲了一下,我进来了啊。
因为打算把人扔了就走,房门只是虚掩着的。
听到有人说话,余玖猛然一惊,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准备把人掀开,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他才刚刚屈起膝盖,程远超已经提着他买来的解酒药走进了房间。
下一秒,程队长的下巴哦不是,塑料袋和地面亲密接触发出了啪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是酒后吐真言|(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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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占有欲
床上两个人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余玖一条腿屈起踩在床沿, 一条腿还挂在床角,横向摆在靠近床头的位置,而翟迟把自己睡成了一条对角线, 然后对角线还中途拐弯, 拐到了别人身上。
从程远超的视角, 只看到余玖被翟迟压在身下, 两个人靠得非常近, 近乎于耳鬓厮磨。
你们我
一米九的程队长一时间只觉得这间房间实在太小根本容不下他这个大高个儿, 快速捡起地上的塑料袋转身要出去。
也没人告诉他他的队员已经内部消化了啊!
他们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搞到一起就算了, 你们好歹锁个门儿啊!
程远超内心十级复杂纷乱。
余玖心里也是草泥马奔腾, 他见队长一句话也不问转身就要走,迅速手肘后移支起身体道:队长!
程远超脚步一顿,啊?
这时床上的alpha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领地被人闯入,而且身下的omega还因为外人的闯入要推开他,占有的本能瞬间驱除了刚刚耳鬓厮磨的温存。
余玖刚坐起来, 就被翟迟整个儿抱住压回去, 顺便还用警示的目光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人,信息素毫无预兆地冲另一个alpha压过去。
程远超从来没见过翟迟这样充满敌意的眼神。
压过来的信息素充满了攻击性, 程远超下意识反击。
alpha的信息素天生就是互相不对付的, 两种不同的信息素无形地撞在一起。
程远超脸色一变, 脑子里嗡的一声。
与此同时床上的余玖脸色一白。
神仙打架, 殃及池鱼。
他第一次那么清晰地闻到了翟迟的信息素。
不是薄荷也不是柑橘栀子花,和他平时使用的阻隔剂的味道完全不同,是一种气味浅淡,但后劲十足的酒香。
压在他身上的alpha的信息素,像寒冰侵袭过的烈酒,凛冽又让人着迷, 余玖明显感觉到眼前一阵眩晕,他下意识五指收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疼痛强迫他清醒过来,一脚踹翻了身上的人。
充盈在房间里的信息素迅速回拢。
程远超顿感身体一松,他一脸惊愕地看向刚刚用信息素攻击他的人,甚至有些恐惧。
刚刚短暂的交锋,明显是他落入下风。
他竟然被翟迟的信息素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刚刚还对他张牙舞爪的alpha,被一个beta踹翻,后脑勺撞上了柔软的床垫,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迅速翻身而起,而翟迟支起身体看着从床上起身的人,既茫然又无辜还有点委屈。
你委屈个屁!
程远超暗自腹诽了一声。
余玖喘息着远离了床上的alpha,脸上明显透出几分不正常的红。
程远超下意识关心道:你没事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视线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熟悉的压迫感再度袭来。
余玖简直要被他折腾疯了,随手捡起一个不知道被谁弄掉的枕头准确地砸在alpha的身上:不许释放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应声而收,凌厉的眼神又转变成了无辜和委屈。
程远超:
这是什么限制级的训夫家暴现场?
余玖却已经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向门口。
程远超惊道:你不管他了?
余玖正在气头上,受残留的信息素的影响,他的腺体仿佛在被拉扯,像是下一秒信息素就要汹涌而出,他一刻不敢多待,看了眼床上坐起来的人,毫不犹豫地扣黑锅,他发酒疯把我当成了omega你给他灌点儿醒酒药吧。
他面色潮红,眼眶也泛红,看上去又委屈又愤怒,离开房间时更是狼狈又急不可待。
程远超消化了一下他话里的信息,一张嘴直接张成了o型。
他再看翟迟时眼里已经带上了谴责。
渣男!
然后他还得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防备着渣男随时用信息素攻击他,还要给他灌下解酒药。
门外余玖连回去房间都等不及,刚出了房门,靠在走廊上,他慌乱地从兜里摸出药瓶,一次性干咽了两颗。
早在聚餐之前,他们就回房间洗澡换了衣服,不穿球服的时候,余玖习惯把药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不知道他自己临近发情期的原因,还是被翟迟的信息素影响,情潮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猛。
想起厉呈轲叮嘱过他的,要远离那个对他有影响的alpha他是不是真的,离翟迟远一点比较好。
翟迟的信息素,让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