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射出的弩箭是罕有的精钢所制,箭头末端有羽毛的标记。
林羡鱼眼眸微眯,提着剑当过朝他射来的弩箭,冷声笑道:“区区几支弩箭,也想困住我?”言罢,长剑之上蓝光闪过,朝屋子劈了过去。
剑气落下,就听得几声闷响,脚下地面不住颤抖。一晃神的功夫,那屋内燃起了熊熊烈火。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阴暗了下来,竟落了雪。
雪花犹如炮弹似的刺破寒风和雪幕,砸在地面上,砰砰声不断。大火将林羡鱼和卢宴亭的脸颊映得通红。卢宴亭张大了嘴巴,缓缓回头,“你……竟然用了雷火弹?”
林羡鱼挑眉。以他的功夫劈散这座屋子不在话下,不过嘛,这院子里藏着的人,可是当年的药师,不用点狠手段,对方怎么可能会出来。
就见屋内两条人影疾射了出来,高高蹿起奔向半空。林羡鱼冷笑了一声,青海剑在手,划出几道凌厉的剑气。红色的身影犹如青龙出海一般急掠而出。
卢宴亭剑随身动,林羡鱼跃出的瞬间,他也已经朝另一个方向奔了过去。内力聚于剑刃之上,直直向前横劈,挡住了那两人的去路。
那两人被卢宴亭一逼向后急速退来,林羡鱼长剑落下,两人不得已只得重新落回了院中。还不等他们站稳脚跟,就听头顶一声轻喝,青海剑已急急向下劈来。
林羡鱼身子一个旋转向左侧蹿去,长剑横着向后一扫,脚下借力,不等那两人兵刃出手,他已经提着剑落在了院角处,又划出了一剑。
卢宴亭呆了一样地看着林羡鱼,他如今身形和反应能力,比之前的时候可是精进了不少。就刚才出剑砸向屋子的时候,他已感觉到他的内力又上了一层。
林羡鱼望着院中的火光,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来找楚掌柜,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说着,红色的身影一闪,青海剑上的蓝色光芒犹如刺破重重阴云的光,朝院中两个人击去。
刚在地面落定的两人听到身后风声急至,连忙向旁边躲去。青海剑砸在了他方才站着的地方,顿时石头飞起,落入了旁边的水塘中,溅起了一片水花。
院中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楚风客栈的掌柜,而另一个人林羡鱼和卢宴亭却并不认识。显然,这个人他们之前并有查到。
楚掌柜看清来的人是林羡鱼,登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双目微瞪,手在腰间一触,一把软剑已经握在了手中,剑气如网,朝林羡鱼刺了过来。
林羡鱼冷笑了一声,“楚掌柜功夫不错,你手中这把软剑应该是前任烈山宫宫主的佩剑吧。没想到,这把剑竟然落在了你的手里……”
烈山宫前任宫主多年前死于非命,随身兵刃失踪,而这些年烈山宫一直在追查当年的凶手,可是却一直没有线索。现在看来,当年杀那个人的……就是楚掌柜。
楚掌柜眼睛微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你一个江湖后辈竟然还识得这把剑!可惜,今日,你要死在这了。”
林羡鱼摆了摆手,眉眼弯弯笑了起来,“那可未必。”说话间,手中青海剑朝前一掠,脸上透出一股凛冽的杀气,一个翻身直逼楚掌柜而去。
楚掌柜飞身而起,躲过他的一击。却见,林羡鱼长剑又是一抖,连击数招,周身地面上的碎石被剑气卷起,掠过脸颊和衣衫的风如同刀子一般。
风雪越来越大,剑气扫起地上的落叶和碎石,如同利刃一般将楚掌柜圈在了中间。而另一个人,则被卢宴亭给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卢宴亭提着剑模样很是轻松,看着那人的招式,笑道:“多年不行走江湖,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虞月城的人,人生之幸啊。”说话间,长剑一挥,又是一记绝杀。
几个回合下来,楚掌柜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提着软剑的手不住颤抖,不断的喘着粗气,因天冷的原因,呼出的气化作白雾,已看不清林羡鱼的脸。
林羡鱼身形快如鬼魅,楚掌柜已无暇应接,只觉眼前尽是残影。但手中的软剑却仍旧倔强的挥舞着,口中怒道:“黄口小儿,今日便让你见见我的厉害!”
说话间,楚掌柜急速向后退去,忽而手在腰间一翻,掌中多了两枚药丸,一枚直接丢入了自己口中,而另一枚朝和卢宴亭打斗的那人扔了过去。
林羡鱼歪着头,听到他这话,笑眯眯道:“那就让我林羡鱼见识见识阁下作为药师的真正实力吧。”说话虽然漫不经心,手中的青海剑却已经扬了起来。
楚掌柜听到林羡鱼说破了他真实的身份,不由得眉头一拧,软件一甩,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猜出来了。可是……哪又如何?”
言罢,楚掌柜一声怒吼,就听得他身上的骨骼发出阵阵响声。破风之声不绝于耳,软剑一挺,身子旋转之下直逼林羡鱼的腰间。
林羡鱼面色一寒,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发现这人的骨骼似乎比刚才粗壮了许多。而且,他现在击出的每一招,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林羡鱼提着青海剑在空中一舞,挡开他飞快的剑气。长剑连挑带刺,手下发狠,脚下的速度更是变化盗了极致,令人眼花缭乱。
楚掌柜面色冷峻,软剑连翻带转,避开了他的攻势,身形忽然向后一转,脚下朝林羡鱼扫了过去,软剑朝着他的腰侧刺了过去。
林羡鱼声音温软,笑道:“背后偷袭,非君子所为!”说话间,青海剑上蓝气越来越盛,朝着楚掌柜的肩头斜削了下去。
楚掌柜方才吃下去的那药丸是用来瞬间提升内力的,林羡鱼年纪轻轻,他以为只要自己吃下这药,就会让林羡鱼和卢宴亭没有抵挡之力,可是哪想到,这两个人的功夫实在深不可测。
楚掌柜心中有气,可是那药效也只能维持一会的功夫,如果时间久了,必定会精疲力尽而亡。思索间,他一个鲤鱼打挺脚下横扫,软剑随手一晃,一个虚招直奔院外。
“哼,想跑!”
林羡鱼身形一闪,在半空中留下两道残影,直接逼到楚掌柜身后,抬脚朝楚掌柜的后心窝踹了去。却在楚掌柜落地的瞬间,脚下一勾,将他踢回了院中。
楚掌柜额上冷汗如雨,提着软剑的手颤抖着,浑身如筛,看着林羡鱼清澈如水的眸子,竟不自觉的跪了下来。
“噹”的一声,软剑落地。似乎是因为药效过了,他全身没有了任何的力气,身子蜷缩着,紧紧咬着牙齿,眼中露出绝望,似是砧板上的肉。
卢宴亭与那人斗了一场,本也没用全力。这会见楚掌柜在卢宴亭手里栽了,见时机已到,提剑绕至那人身后,一记猛追。
那人声音沉闷,被刺中后背,血流如注。再反手一剑,却被卢宴亭的挥剑挡了去,长剑自头顶落下,划过眉心,一道血线从额头处开始显现,那双被分作两半的眸子里还有不可思议与绝望。
院落之中,鲜血满地,染红了脚下刚铺落的白雪。
见那人已死,楚掌柜忽然弹地而起,拾起地上的长剑,朝林羡鱼的腰后刺了过来。林羡鱼眼睛微眯,青海剑扬起蓝色的剑气,将自己和他包裹在内,封住了他四处的退路。
楚掌柜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看着地面上的那个人,心中暗道,若此时不能抽身,那下场肯定和那个人一样。可是刚才他原本装作要降,没想到竟然被林羡鱼堪破了。
想至此处,楚掌柜大喝一声,软剑的剑刃在空中打了个转,剑尖缠过林羡鱼的青海剑,绕过来朝林羡鱼面门刺去。
身后风声骤起,只听“嘭”的一声,卢宴亭的一掌从侧面击了过来。
楚掌柜脑袋一片空白,疼痛感传来,左眼已是一片血色,哪还看得清林羡鱼的青海剑,那里是卢宴亭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