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的每一天都让哈利觉得不自在。
不知道邓布利多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斯内普忽然成为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这让他觉得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尤其是到了六年级,他需要选择选修课的提高班,来应付他的新的考试,这让他觉得非常不自在。
准确的说,是一切与学习有关的东西都让他觉得非常不自在,他现在非常想成为一个战士,就像凤凰社的其他成员一样,和伏地魔以及伏地魔的追随者们堂堂正正的去战斗,而不是躲在学校里面学习。
可是邓布利多不许。
凤凰社的其他成员也都是一样的态度,他们不希望哈利表现出过分的战斗欲,只希望哈利能够按照他们的计划安安稳稳的在学校里面待下去。
这当然不大可能实现。
但不可能实现,也必然需要实现,除非他想被霍格沃茨开除,回到德思礼家去——这样的结果是哈利绝对不能承受和接受的,所以他仍旧需要乖乖的当一个学生。
尤其是在他的院长,麦格教授面前,他更需要表现出这副模样,特别是今年他还成为了魁地奇队的队长,需要做很多事情——他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小孩了。
而且在麦格教授半强制性的建议下,他已经选择了魔药课,拿到了自己的课程表和魁地奇球队的报名名单。
感觉自己的生活突然忙碌了起来。
而罗恩和他的课程表也差不多,或者说基本上是完全一样,但两个人的反应完全不同。
罗恩很高兴。
他拿着课程表高兴地说:“看我们现在没有课……课间休息之后又没有课……吃过午饭之后还是没有课,太棒了……”
就好像是在炫耀他忽然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他们两个人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里面只有六七个七年级的学生,凯蒂·贝尔也在,她是哈利一年级时加入的那只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仅剩的一名队员了。
“我就猜到你会得到它的,真不错。”
女孩指着哈利胸前的队长徽章,大声对他说道:“选拔赛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
“别说傻话了,”
哈利说道:“你根本用不着参加选拔,我看着你打球已经有五年了……”
“你可别一开始就这么做。”
女孩冲着哈利摆出一副警告的神色:“你要知道,有些人的球技比我好得多,
以前有一些很不错的球队,就因为队长总让熟面孔打球,让自己的朋友入队,结果玩好好的球队给毁了……”
她这番话让罗恩感觉到了一些不自在,低着头玩起了赫敏,从四年级的学生没收来的狼牙飞碟。
狼牙飞碟在公共休息室里面飞来飞去,咆哮着去咬墙上的挂毯,克鲁克山的晃眼睛紧盯着它,每次看到飞碟飞过来,便发出嘶嘶的叫声。
而不管是快乐的时光还是郁闷的时光,都总是短暂的。
一个小时后,他们满不情愿地离开了洒满阳光的公共休息室,到楼下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
赫敏已经排在教室外面了,她怀里抱着一大堆沉甸甸的书,一副受了虐待的样子。
“魔文课的作业一大堆,”她焦虑地说,这时哈利和罗恩跟她一起排进了队伍里:“一篇十五英寸长的文章,两篇翻译,还要在星期三之前读完这么多书!”
“真倒霉。”
罗恩打了个哈欠。
“你等着吧,”
赫敏愤愤地说,“我敢说斯内普也会给我们布置一大堆作业。”
就在她说话的当儿,教室的门开了,斯内普走到了走廊里。
他和以前一样,显得油腻腻的黑发从两边分下来,框住了那张蜡黄色的脸。
队伍里立刻沉默下来。
他的声音就像是冬天的寒冰一样冷:“进来。”
走进教室时,哈利四下里看了看。
斯内普已经在这间教室里烙上了他自己的性格特征。
窗帘拉得紧紧的,只有蜡烛发出的微光,光线比平常更加昏暗。
墙上贴了一些以前没有过的图画,许多画面上,都是遭受痛苦的人、狰狞的伤口和离奇扭曲的身体局部。
同学们坐下之后,谁也没有说话,都扭头望着墙上这些阴森恐怖的图画。
“我,还没有,叫你们把书拿出来。”
斯内普说着关上教室的门,走到讲台后面面对着全班同学。
赫敏赶紧把她手里那本《遭遇无脸妖怪》扔回书包,塞进了椅子下面。
“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希望你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他那双黑眼睛扫过一张张仰起的面孔,在哈利脸上停留的时间比别人略微长一些。
“迄今为止,这门课程想必你们已经换过五位老师了。”
想必……
哈利尖刻地想道:就好像你从来都没有看见他们一个个来了又走了似的,斯内普,希望下一个就是你。
“不用说,这些老师都有他们自己的教学方式和教学重点。
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我很吃惊你们竟然有这么多人还勉强通过了这门课的o.w.l.s考试。
如果你们都能跟上提高班的课程,我将会更加吃惊,因为它的内容要高深得多。”
斯内普走下讲台,绕着教室走来走去,说话的声音放低了。
为了能看见他,同学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黑魔法,”斯内普说,“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变化多端,永无止境。
与它们搏斗,就像与一只多头怪物搏斗,刚砍掉一个脑袋,立刻又冒出一个新的脑袋,比原先那个更凶狠、更狡猾。
你们所面对的,是一种变幻莫测、不可毁灭的东西。”
哈利盯着斯内普。
把黑魔法当成危险的敌人来重视是一码事,而像斯内普这样,用喜爱和景仰的口吻谈论它们,就显然是另一码事了。
“因此,你们的防御,”
斯内普稍稍提高了音量说,
“也必须像你们需要对付的黑魔法一样灵活多变,富有创新。
这些图画,”他一边走一边顺手指指其中几幅,“生动表现了那些受害者的情形,比如说,中了钻心咒,”
他挥手一指一个显然在痛苦惨叫的女巫,
“或感受到摄魂怪的亲吻,”
一个男巫蜷缩在墙角,两眼失神,
“或遭到阴尸的侵害,”
他指向一摊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