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李蒙询问道:“以你的年龄,应该有自己的孩子吧,为何离开他们?又为何堕落成妖魔?”
孩子?
脸上的红晕消失了,尤瑟低声道:“几万年来,翼圣龙王只有七位,主人,你可知为何如此?”
“为何?”李蒙接下了尤瑟的话,面露好奇之色。
尤瑟沉声道:“那并非传承,也并非权利,而是转生,七龙王是翼圣龙一族的始祖,翼圣龙族是如何诞生的,连我们七龙王都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在“神灵”还未出现时,我们便生活在了这个世界,那时候的世界一片祥和,没有人类,没有精灵,更没有矮人,在之后的岁月中,这些种族才一一出现了,我们的生命虽漫长,但并非是不死的,每隔一万五千年,我们便会寿终就寝,然后转生……”
说到这,尤瑟话语微顿,面露嘲讽与不屑的道:“什么转生,那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说辞而已,是夺舍,每当我们的大限将至时,总会有七位年轻的一辈被选中,他们的灵魂会被消灭,而身体则会成为我们新的躯壳,如此循环,我已经记不清已经转生多少次了,在两千年前,我厌了,不想在继续下去,但他们不许,说我破坏了规矩,要封印我,为了获得反抗的力量,我吞噬了封印在云上之巅的血池,从而堕落为妖魔,在那一战中,三位翼圣龙王死在了我的手中,我也身受重伤,逃离了云上之巅。”
夺舍?
李蒙心中微动,翼圣龙王的夺舍之法,不和他一样吗?
唯一的区别,一个是主动,一个被动。
没想到翼圣龙一族竟然还有如此秘辛,尤瑟能把这种秘辛告诉他,可见在尤瑟心中,他已经不是外人了,这一声主人看来不是白叫的。
想到这,李蒙心中很是好奇。
对尤瑟的臣服,李蒙一直都有着一丝猜疑,不知尤瑟接近他的目的。
她可是翼圣龙王,怎会臣服他一个小小的人类?
哪怕现在,李蒙也不知尤瑟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这时,只听尤瑟又道:“因夺舍之法,准确的来说,翼圣龙王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夺舍的身体是什么性别,就是什么性别,曾经我也以雄性的身份游历过世界,留下了很多后代,当然,我很挑嘴的,不像那些同族,为了获取新鲜感,什么乱七八糟的生物都敢结合,我只与人类结合,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应该不在了吧,或许有我的后……”
话语戛然而止,尤瑟这才看到了主人脸上怪异的表情。
脸色一红,尤瑟连忙道:“主人,我是翼圣龙族,并不是人类,男女的身份都能很好的适应的,因为男性的身体繁衍后代的欲望甚强,其本能促使我去那么做,而女性则往往相反,翼圣龙族繁衍后代的方式是卵生,对繁衍后代的欲望很低,也正是因为如此,翼圣龙一族的数量一直很低,全盛时期也没有超过一百,在身为女性时,我一直呆在云上之巅,身为翼圣龙王,我也不可能为别人产下后代,因此……”
她在解释什么,她为何要解释?
后面的话,尤瑟突然止住了,脸上唯有红润,神情唯有扭捏。
看着显得有些扭捏,有些羞涩,还有有些不知所措的尤瑟,李蒙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正如尤瑟所说的那般,翼圣龙一族与人类的价值观是不一样的,不能用人类的价值观去看待尤瑟。
尤瑟是对的,她能够胜任女人这个角色。
要是一个男人露出了这般的表情,李蒙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能在一个男人面前露出这般表情的女人,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算算时间,他与尤瑟相识的时间并不长,相处的时间就更短了。
除了第一次见面说了几句话后,就只有最近几天的相处了。
还是因为“黑血”毒蛊吗……
想到这,李蒙心中有些感概,还真是厉害,竟然能够影响到尤瑟,她可是血龙王“尤瑟弥尔”,在他面前,尤瑟就是上古时代的人物,两人之间的代沟是遥不可及的。
“尤瑟,该走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离开了果园,进入了林中小道中。
说着,在尤瑟还没回过神来时,李蒙身影一闪,化为一道黑影窜入了森林中。
回过神来的尤瑟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她心中有些不解。
主人这是怎么了?
她这么明显的求爱,难道主人还看不出来吗?
在她身为男性时,族内的女龙可直接多了,难道她还说的不够明确?
算了,反正时间多的是,以后有机会的。
想到这,尤瑟神色一动,身影一闪,紧跟其后窜入了森林中。
两人都不是普通人,脚力也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提并论的,在速度上,所谓的千里马对两人来说也只是个笑话,当然,乌骓出发,这也是李蒙在离开庄园时,不骑马的原因。
-----------
西境,海尼塞人领地,流岩河以西,第二军团营地中……
今天的很好,天空虽漂浮着少许的云层,但阳光是明媚的,照耀大地。
清晨已过,偌大的营地中也渐渐变得喧嚣了起来。
等待是很无聊的,对很多士兵来说,他们虽不想战争,但一到上了战场,比起等待,他们更想好好的打一场仗,获取足够的军功。
他们已经再次停留好多天了,每天都能见到大量的斥候小队外出,但就是不见军队出动。
而今天则更为奇怪了,一群身穿兽皮,头发乱糟糟的野人进入了营地,不知是做什么的。
很多士兵都看到了,一时间,营地中的士兵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在军营的主营帐中,一场让费力德意外的会谈正在进行中。
“我们今天手无寸铁的来到这里,这就是我们的诚意,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各部落的族长,他们愿意随我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这些年,因那位疯王,还有内乱,海尼塞人已经身受重创,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诚意吗……
看着眼前这些身穿兽衣,头发乱糟糟的家伙们,费力德沉默了。
这些家伙的到来,让费力德有些意外,心中也在犹豫。
战争才刚刚开始,从进军海尼塞人的领地后,至今为止,军队都没有打一场像样的仗。
三个军团所过之处,所途经的部落纷纷投诚,没有任何一个部落胆敢攻击军队。
为何会如此,这些天,费力德也询问过斥候,也得出了原因。
在两年前的那场大战中,海尼塞人死亡了数千的战士,这对人口并不是很多的海尼塞人来说,是很严重的打击,而在一年前,海尼塞人之间又发生了内战,这导致于海尼塞人的力量被大地的消弱,军队途经的一些部落大部分都是十室九空,只有一些老弱妇孺。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原因,大部分的青年都被大部族的国王所召集走了,这才导致于那些部落根本没有抵抗的心思。
看着营帐中跪在地上的一众身影,特别是最前方的那位年轻人,费力德一身黑色铠甲,端坐在兽皮座椅上,淡然道:“阿诺,第一次见到你时,那还是在两年前,为了你的族人们,你与一众年轻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到黑旗城,这份勇气很是令人敬佩,这场战争虽是黑旗王国单方面的入侵,但对这个结果,你应该已经预料到了才是,西境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黑旗王国,海尼塞人只是一个开始,作为这次的统军之帅,我也不愿对现在的海尼塞人妄造杀戮,你们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要真是打下去,这次战争过后,你们海尼塞人恐怕会被灭种,这不是我想见到的结果……”
“那……”阿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费力德,想要从费力德口中听到让他满意的答案。
摇了摇头,费力德淡然道:“可以谈,但不仅仅只是你,听说你们建国了,还是两个国家,而你也是一位国王吧,海尼塞人是一个整体,要谈也不能只有你们。”
阿诺知道费力德这话是何意,他急了,连忙道:“将军,泽拉德部落的费力德国王性格偏激,他们的城寨很坚固,一年前的内战,让我们两个部落间有着血仇,要说服他们,恐怕不易。”
“这是你的事,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一旦战争打响,我将不会接受任何和谈,到那时候,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降,要么毁灭。”
这是费力德给阿诺的答案,最终的答案……
带着一众族人离开了营帐,在军营中的主道上,阿诺快步而行,脸上的神情很是难看。
相比阿诺的忧心,他的那些族人们就显得轻松多了,左顾右盼的,对营地的一切都感到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