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真愣了许久,跳脚道:“你……你蛮不讲理!仗势欺人!以大欺小!你可知道小僧是谁?你敢动小僧,你全家都要倒霉,你所在的宗门也要倒霉!”
年轻女子冷笑,掐指捏诀,一股独特韵律荡开,笼罩一片天空,遮蔽天机,说道:“遮蔽天机,毁尸灭迹,不管你是谁,都会死得毫无痕迹。”
方意熷颤声道:“师父,不至于如此吧?”
年轻女子置若罔闻,挥指虚斩,背上宝剑出鞘,化作流光,向寂真斩去。
寂真大惊失色,这女子实在狠辣,竟然就这么动手了!
轰!!
一声暴鸣,寂真祭出了佛陀金身,护住身躯,挥拳迎击,飞剑忽然绕圈,流光利刃如圈环,绕着寂真不断切割,爆发阵阵金光,犹如打铁一般,铿鸣声不绝于耳,继而,便是刀刮琉璃似的刺耳声音传出,令人牙酸,挠心,耳朵刺痛。
佛陀金身爆发的金光不断破碎复原,破碎复原,瞬间被砍得七零八落,坑坑洼洼,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寂真大骇,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连忙凝神催动佛陀金身,顿时流光溢彩,佛光普照,流转环绕,有一股佛韵弥散,一拳反击,横穿虚空,击向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淡然一笑,双臂一荡,四两拨千斤,将拳头荡开,身躯却还是一震,倒飞出去。
女子狠戾的眼眉微微一挑,颇感意外,遥遥一掌劈向寂真,一个掌印横推而去,与一个佛陀金身金色拳头撞击,轰然炸开,真气滚滚,云气环绕。
寂真忽然吼道:“林兄!助我啊!”
他身上有佛爷神通,可却要一定境界的对手才能触发,那年轻女子显然还不够格,可对寂真而言,已经威胁极大,可能会被打残,苦不堪言,想想都怕啊。
年轻女子怔了怔,随即看了林浊江一眼,忍不住摇头失笑,区区筑基中期,还助谁?找死呢?
方意熷却是面色剧变,急声道:“沟子!莫要掺和进去,否则你一定会死的!”
“方师妹,他的朋友遭难,他岂能坐视不理?那不就是畜生了?”午自元似笑非笑,有些幸灾乐祸,将林浊江高高捧了起来。
方意熷面色苍白,喃喃失神道:“对啊,他的朋友遭难,他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为什么要跟沟子约斗啊?”
“方师妹,这是他自己找死,你不必在意,也不要心怀愧疚。”
午自元笑呵呵安慰,也不虚弱了,精神振奋,有长辈撑腰的感觉实在是妙啊。
果然,如方意熷所料,林浊江出剑了,一剑斩中年轻女子的飞剑,将飞剑劈飞。
年轻女子微微一笑,挥指一弹,飞剑化出一道剑光,犹如雷霆,狠狠疾驰而去,刺向林浊江的脑门。
而飞剑本身则向寂真杀去。
林浊江挥剑一斩,那剑光立即破碎,踏步挪移,来到了寂真的身侧。
寂真哈哈大笑:“好!好好!小僧不曾看错人,林兄,让我们一起再战金丹!!”
年轻女子微微一愣,再战金丹?就这二人?也对,有那佛陀金身,倒是有可能。
方意熷与午自元,还有吴馨韫已经惊呆了,二人战过金丹?怎么可能?筑基在金丹面前,那就是五短身材的小孩子对面雄武大汉啊,不堪一击的!
年轻女子冷笑一声,飞剑环绕,不断切入佛陀金身之中。
“寂真!融神!”
“好!”
融神,便是神念相融,相当于心意相通,彼此如何想,如何应对,都在脑海浮现。
二人当即融神,林浊江便不再隐藏本事,宝剑挥舞,融入势、真意,甚至暗暗催动天蛊珠的力量,斩中飞剑。
佛陀金身打开一个口子,恰好够林浊江窜出,年轻女子的飞剑被劈飞后,寂真冲向了年轻女子。
林浊江施展摘云剑步,随着寂真而去。
“融于势,混用真意,一分水道真意,不错不错,厉害啊。”
年轻女子赞叹一声,招回飞剑,向林浊江和寂真横斩一剑,剑光如暴风横推,极为可怖。
林浊江和寂真同时出招,天流一线,佛陀金身拳!
一声暴响,林浊江和寂真倏然暴退,年轻女子一个踏步,逼近了二人,唰唰刺、挑、抹、劈、转,剑影重重,犹如一个剑球圈住了林浊江与寂真,像是一个剑狱牢笼。
“方师妹!那林浊江竟然能挡住杜长老这么多招!真是厉害啊!剑势可怖,我都挡不住一剑!”
吴馨韫瞪眼赞叹,“就是可惜了,要死了。”
方意熷面色难看,心中也是震撼于林浊江的本事,更心焦于师父对二人的狠辣,师父是真的要取林浊江和寂真的小命啊!
她急声喊道:“师父!林浊江是我的挚友,求您不要杀他啊!”
轰!!
突然间,一道雷光炸开,年轻女子猝不及防,被电得外焦里嫩,狼狈不堪,却是林浊江的雷道符爆发,立功了。
这正是二人出奇制胜的绝招。
林浊江传念于违央剑:“反骨剑!你今日定要助我,否则我被金丹仙师杀了,你也不好向我师父交代,说不定还得被人奴役!”
传念后,违央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飞剑,瞬间杀到了年轻女子的面前。
而佛陀金身亦是出拳,往年轻女子的脑门砸去。
年轻女子反应过来时,凌厉凶狠的攻击已经逼近,便以真气抵挡。
一声暴鸣,年轻女子如被天降陨石击中,爆发一阵火光,身影飞坠了出去。
方意熷、吴馨韫和午自元都看呆了,瞠目结舌,脑子失去了思考能力,师父(杜长老)被两个筑基境的修道者击飞了?!
疯了!疯了!这个世界要疯了!
年轻女子稳住身影,口溢鲜血,面色阴沉得可怕,气息弥散,凶残可怖,微微抬手,飞剑回转,锐风绕身,呼啸阵阵,一股天道神韵弥散,却是风道真意,境界高深,且意志之势凝入其中,散发可怖的气息。
寂真尖叫道:“不好啦!母老虎发狂啦!”
“叫嚷什么?你要不要跪地求饶?”
“宁死勿跪!”
二人忽然哈哈大笑,从乾坤袋取出宝钱,一个投给违央剑和雷道符,一个投给佛陀金身。
一道飞剑如天河横流,冲向二人,眨眼之间,便到了近前,违央剑飞出,雷道符催动,佛陀金身戳出一指,数股力量撞击交缠,如若天崩地裂,地面陡然凹陷,出现一个巨型深坑,蔓延至河流,河水哗啦啦倒灌而入。
年轻女子的飞剑翻转,回到了手上,林浊江与寂真却坠落下去,口吐鲜血,气若游丝,一副快死了的模样。
年轻女子面色冷漠,一个跨步到了二人近前,俯视下去,淡然道:“你们不错,非常厉害,即便借助法宝,却也足以自傲了,可以去死了。”
“师父!不要!不要杀林浊江!我求你了!”
方意熷面无血色,凄然喊道。
年轻女子却置若罔闻,一剑横斩二人。
然而,异变陡生,二人如虫一卷,递剑,挥拳,避开剑斩,同时砍了年轻女子一剑,而佛陀金身的拳头亦是击中年轻女子的身躯,打得年轻女子飞坠出去,一口鲜血喷洒,血雾弥漫,煞是好看。
方意熷三人又惊呆了,一脸不可置信,两个筑基境伤了金丹境?天呐,三人头晕目眩,几乎便要跌倒,这可是颠覆常识了啊!
而且以师父(杜长老)的感知,竟然无法察觉二人是在装死?!
他们又哪里知道?林浊江有天蛊珠在身,装死、隐匿气息,那是信手捏来,轻而易举,什么通心虫都被屏蔽掉,更何况一个金丹仙师?
年轻女子放松了警惕,挥剑横斩又是随意出剑,被二人钻了空子,威力强绝的三道攻击袭来,真是要了老命了。
尤其是雷道符和佛陀金身,那力量是能打杀普通金丹的,年轻女子纵然不是普通金丹,可硬生生挨了两击,还挨了违央剑这柄反骨剑的猛力一戳,承受的冲击可想而知。
“师父!”
“师父!”
方意熷与午自元同时凄声喊出来,冲向年轻女子,午自元惶急,声音颤抖,快哭了。
师父若没了反击之力,他岂不是要被那林浊江和小秃驴给刮了?
吴馨韫也抹了抹冷汗,离林浊江和寂真远一些。
寂真吼道:“林兄!趁她病要她命!我们一起杀过去!”
“正合我意。”
林浊江回了一句,已经不用神念,就是要吓死那年轻女子。
然而,料想不到,那年轻女子已经吓破胆,飞剑回旋,载着年轻女子腾起,而年轻女子一挥手,卷走了吴馨韫和午自元。
“熷儿,你与那阴险小子是挚友,想必他不会伤你,你好自为之吧。”
年轻女子远去,以千里传音之法,给方意熷留了一句话。
方意熷呆住了,师父就这样抛弃了她?师父……师父是什么意思?
林浊江和寂真也是面面相觑,寂真呸了一声:“堂堂金丹大仙,就这样落荒而逃,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