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圣摸着后脑勺道:“当然是种菜了。”
“种菜?我看你是故意来搞破坏的,这菜薹正是吃的时候,你怎么能把它们都扯了?”郝天沐看着堆了一地的菜薹,头疼不已。
郝圣一本正经地道:“爸爸,我检查过了,这里的每一颗菜薹都被掐了,剩下的都是根了,正好把它们拔了,重新种菜呀,我还知道要种什么呢,种南瓜,南瓜一个长多大呀,万一哪一天没钱买米吃了,我们可以吃南瓜,南瓜还特别好储存,可以放到冬天呢。”
郝天沐蹲下来很心疼白菜,但也不能打击儿子的积极性,道:“行,郝圣,种南瓜的想法不错,现在也是种南瓜的季节。不过你过来,爸爸教你点农业知识。”
第一次劳动,还得到了老爸的表扬,郝圣正在兴头上,老爸一招呼,他就扔下锄头过来。郝天沐提起一株菜蔸子,掰开一片大老白菜叶子,里面露出一颗长得极其娇嫩的肥白短菜薹,示意儿子看。
“咦,里面怎么长了根菜薹出来了?”郝圣此刻发现了,自己发出惊呼。
“看见菜薹了?那你再看看这边,是什么?”郝天沐拿起另外几株白菜蔸问。
“还是菜薹,菜薹不是摘了吗?为什么还会长出来?”郝圣看到被他拔掉的菜薹里都长了一圈小菜薹,才恍然大悟,原来一棵菜并不是只长一个菜薹,中心的菜薹掐掉了,四周会长出三四根菜薹来。
见大姐和老爸都拿眼睛看着他,郝圣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意识到错误,手就开始不自觉地摸起了后脑勺,郝星有气无力地呵斥道:“一手的土,还在头上摸,讲不讲卫生?”
“嘻嘻……大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来种菜的。”
“行了,行了,挖都挖了,难道把他们重新种回去?反正菜薹的季节也快过了,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用这块地种南瓜吧。”郝星说完,指着一块还没翻的地道:“还有那块地,算你的了,你要保证种的东西够我们吃的,饿着我们可不行。”
“好嘞,我保证不饿着你们,放心吧。这块种南瓜,那块,种冬瓜,一个都老大,够咱吃几餐的。”
说着说着郝圣笑了,话说成了顺口溜,很得意,劳动的人,做错了事,也是值得夸耀的。郝星继续表扬道:“嗯,不错,你有这种想法,并且开始实施了,这点很好,加油,大姐等着吃你种的南瓜。”
“好嘞!”
郝天沐在那姐弟俩啰嗦的时候,已经拿着铁锹挖了半块地了,郝圣看看自己的地,才开了个头,再拿起锄头的时候,郝星道:“算了,天都黑了,再挖一下,都伸手不见五指了,别土没挖着,把脚给弄伤了,得不偿失,回去吧,明天再来。”
郝天沐挖热了,脱掉衣服,让郝星拿着,又来了几铁锹,才扛着铁锹往家里走,边走边道:“郝圣,你有这种养家的思想和行为是正确的,但是做事呢,多顾及一些相关的事,想想刚才除了扯错了白菜,还做错了什么事?”
“做错了事?没有啊?”
天已经黑了,三人排成一排,知道郝圣胆小,郝星没让他走在最前面,也没让他走最后,而是把他夹在中间,他还是有点紧张,跑到老爸身边,扯着他的手。
“你回家拿锄头出来,门关了没有?”郝星问。
“门?需要关吗?以前上学从来没关过门啊。奶奶每天都在家,不需要关门。”郝圣道。
“那你刚才拿东西的时候,奶奶在家吗?”郝星引导式地追问。
“嘿嘿,不在,奶奶在超市。自从咱一家人都去了超市之后,都没有中途回来过,我忘了要关门了。”郝圣自我解嘲地道。
“幸亏咱朵岭民风淳朴,不然丢了东西,哭都没用。”郝星道。
“那记住了,下次一定要关门。”
“嘻嘻,好。”
郝天沐有些不明白了,你不知道关门,怎么知道拿钥匙回来开门的,把这个疑问一提出来,郝圣又摸着后脑勺笑出了自我解嘲,原来是郝月提醒他的。
郝星在内心有些无可奈何,这个弟弟,真是“何不食肉糜”的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完全不懂得吃穿住行都从哪儿来的。
哎,希望他能慢慢回到人间,落到地上,脚踏实地地做点事吧。
“刚才做事流汗了没有?”郝星拿着老爸的衣服,想起来弟弟从超市跑回家,扛着锄头在地里忙活的时间不短,怎么没脱衣服?不热吗?
“流汗了,流了好多汗。”郝圣在炫耀自己的劳动,没料到大姐是在找自己的毛病,没想到又收到了批评。
“流汗了,你怎么不知道减衣服?热了不知道减衣服,冷了不知道加衣服,你没感觉的?”郝星知道弟弟的性格,懒,贯穿了他整个生命的十四年,要任由他懒下去,懒就跟随他一辈子。
“呵呵,没事没事,忍忍就好了。”郝圣的话令郝星一点脾气都没有,这个弟弟也是够奇葩的,偏偏是自己的亲弟弟。
“我看你还是少忍,多顺应自然,热就脱衣服,冷就加衣服。”郝星不客气地命令。
“好。”
“你的性格就是天天好,说什么都好,就是什么好都不执行。”大姐说,小弟听,听了也不改。
“刚才流了那么多汗,怎么办?”郝星又想起了个人卫生问题,这个郝圣懒到什么地步,可以半年不洗澡。
都是一家的孩子,郝月那孩子近乎有洁癖,无论下雨下雪,温度零下还是零上,天天洗澡,干净也洗,不干净更要洗。郝圣就是她的对立面,干净不洗,不干净也不洗,冷天能半年不洗澡,热天也被亲妈吼着才恨不得三天洗一次。
“已经不热了啊,背上的汗珠也收了,刚才汗湿了,现在已经干了,没事。”这是郝圣的回答。
“干了就完了?你马上给我回去认真洗澡洗衣服。还有啊,你柜子里放满了干净的新衣服,为什么不穿,要穿又破又脏的衣服?”
郝星很不理解弟弟的习惯,同样是一个家的,郝月是只穿新衣服,不穿旧衣服,没有新衣服的时候,她选择穿显得新一些的衣服,现在有新衣服了,她就将旧衣服清理出来不穿了。
郝圣呢,截然相反,从来没少他的新衣服,但他总是喜欢把破衣服挂在身上,而且极少更换,有些衣服破成丝丝缕缕了,他还在穿,给人的感觉就是个破烂王。
“洗澡?没热水。”郝圣讨厌洗澡,找理由拒绝。
“没热水你不会烧?”
“我不会生炉子。”怕这么晚了,大姐还要他生炉子,连忙又拉出了一个理由。
“谁让你生炉子了?用煤气烧水。”
“煤气太贵了,烧水洗澡,老妈会发脾气。”郝圣在努力挣扎着,拒绝洗澡。
“你放心吧,郝月用煤气烧水洗澡老妈会发脾气,但你不一样,你一年难得洗一次澡,老妈肯定不会发脾气,而且你是老妈的宝贝儿子,她才不会生气。”郝星将郝圣的一条条路都堵死了,后者败了,泄气地做最后的挣扎,道:“大姐,能不能不洗?”
“不能。”郝星吼了起来。
“好吧,好吧,洗就洗,发什么脾气?”郝圣彻底认输了。
见弟弟有气无力的,郝星又鼓励他道:“你不是很佩服明举表哥吗?你知道他对待个人卫生问题是怎么做的吗?”
郝圣对夏明举的佩服如同滔滔江水,到现在都没止息,人家就是他的偶像,对于偶像的一切,他都想学习,那可是厉害的男人,十岁开始养家,了不起。连忙问:“他讲卫生吗?多久洗一次澡?”